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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夏诚智服杨广壮士 杨广报仇又行侠义

第三天傍晚,夏诚被妈妈派人叫回了家。当晚,夏妈妈把女儿被骗婚、受虐待后私奔的情况告诉了儿子,她最后说:“妈妈希望你找到信儿,叫她千万莫回来。童主妇是人面兽心的家伙。回来后,信儿和田十八都会被童府按族规处死。你给信儿带去200两银子,叫她与田十八在落脚处买3间房子,买几亩田地,两人安心在那里勤劳节俭地过日子,不要挂念妈妈。为难的是,你与童管家同去,怎么能甩开他一个人见到夏信呢?”

“妈妈,”夏诚说,“您放心。我与童管家同行20天后,我有办法甩掉他。我最难的是不知妹妹去向,华夏大地广无际涯,怎么能在两个月之内找到她呢?”

“儿子,信儿回门那天对妈妈悄悄地说过,我们龙阳县在沅江下游,她如果私奔,就跑到沅江上游的偏僻山区落脚,并改名换姓叫邱冬梅。”

“妈妈,我记住了,我一个人去沅江上游,保证找到好妹妹!”

第四天下午,夏诚挎着祖传的宝剑,带着两件衣裤,来到童家,得知童行善动用官兵寻找了3天,也无有收获。第五天早晨,童主妇叫童管家带上500两银子,令他与夏诚去远方寻找两个月。他二人各自骑着快马,走出童府大院。童管家试探地问夏诚:“夏公子,我们去哪里找夏信?”

“童管家,这事得由你决定。我的浅见是童府近4天找过的地方,我们不必重找,找你们没有找过的地方。”

“夏公子言之有理,我二人先去南边潭州各县乡寻找。”童管家说完,与夏诚向益阳方向奔驰而去。在半个月内,他二人快马加鞭地跑遍了潭州所属的益阳、湘阴、宁乡、湘潭、安化等各县城乡。童管家手持夏信、田十八的画像,寻问了众多码头、众多客栈的人,但无一人看见过画像上的人。第十六天晚上,在安化县西乡客栈内,童管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明天去哪里寻找,便问夏诚:“夏公子,下一段我们去哪里寻找夏信她们?”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夏信,”夏诚说,“只好再向西走,去辰州的各县找一找。一切还是你决定,我跟你走。”

翌日,童管家只好与夏诚同向沉陵县方向走过去。第三天午饭后,他们骑马走在雪峰山区的沉陵县东南地方一条山冲大路上,忽然听到前面有人高喊“救命啊,救命!”夏诚立即打马向喊声方向的山坡上奔跑过去,只见3个土匪绑着一个少爷的双手,向山坡上方走去。夏诚追上他们,大声喝道:“土匪,放下少爷,老子饶你们性命!”3个土匪转身望见夏诚骑着大马,手举闪闪发光的宝剑,两个小土匪吓得逃走了,只有那个土匪头目双手握着捆绑少爷的棕绳,站着说:“马上好汉,你敢下马与我比试吗?你若打赢了我,我放下人质,一切依你处置;你若打输了,我带走肉票,你不要干扰,否则,我要你性命!”

“好,我下马与你比试,输赢按你刚才所说的办,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决不食言!”土匪头目高声答应后,把捆少爷的绳子一头拴在大树上。夏诚跳下马来,把马拴在另一根树上,走到土匪头目对面,说道:“你出招吧。”

这个土匪头目打量对面青年,只见其脸长眼大、鼻直口方、身高8尺以上、肩宽腰粗、手脚格外健壮。土匪头目看见夏诚这般威武,心中没有害怕,反而坚定了要与其比武的决心。他手持一把大刀,向夏诚砍来。夏诚举起宝剑,在空中迎着他的大刀。两人打斗了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夏诚边斗边想出了一个主意,便说:“我们放下武器,赤手空拳比斗,才能分出输赢,你看如何?”

“好,我同意两人空手打斗定输赢!”土匪头目说完,与夏诚同时放下手中武器。随后,两人拳打脚踢起来。打到第九个回合,夏诚跳起7尺高,挥动右脚掌,用力登在土匪头目胸膛上,土匪顿时仰身倒地。夏诚立即落下地,右脚踏在他胸部上,问道:“你服输吗?”

“英雄功夫不凡,我服输。”土匪言后,夏诚把右脚从他胸部移到了地上。他爬起来,跪在夏诚面前说:“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英雄,任凭你处罚!”

夏诚连忙弯腰把他拉起来,说:“我只要你先解开那个少爷的绑绳,再讲一讲你的姓名、身世,为什么要绑票少爷?”

土匪头目解开少爷绑绳后说:英雄,我叫杨广,之所以上山当土匪,皆因官逼民反。我祖祖辈辈务农勤耕,4年前,官府抓走我40多岁的父亲服徭役两年,繁重的劳动,饥寒的生活,再加上官差的毒打,父亲死在服徭役途中,家中只剩下母亲和我相依为命。前年秋天,保长带着官差又来村里抓人服徭役,母亲为了17岁的我不重蹈父亲的覆辙,叫我躲进了深山。保长和官差抓不到我,就把我娘抓到保公所,吊在地坪樟树上,用木棒打她,逼她交待我的去向。我娘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当天上午,凶恶的保长把我娘活活打死了,还不准乡亲把她的尸体从树上解下来。第三天晚上,我悄悄回家,不见我娘,便去问邻居周大爷,才知实情。我当即说‘我要去砍死保长,埋葬我娘!’

‘孩子,’周大爷说,‘你不能一个人去,保长有两个保丁护卫他。你要报仇,至少要4、5个帮手。’周大爷的话提醒了我,我当夜三更出发,急行一整天,傍晚来到雪峰山北峰山寨中,投靠了占山为王的杨华寨主。我向杨华汇报了我家惨景,并对他说:‘保公所有钱有粮有武器,只有保长与两、三个保丁。你派十几个兄弟,我带路,明天早上出发,夜里杀死保长、保丁,定能把钱、粮、武器和我娘尸体运回来。’杨华同意我的建议,要我住在山寨。翌日早饭后,我带路,与15个土匪扮成商队,当晚亥时来到保公所,杀死保长与两个保丁。土匪们把保公所的钱、粮、武器全部拿了,我背着娘的尸体,一行人返回山寨。杨华厚葬了我娘,还叫我当了土匪小头目。今天绑票的少爷叫刘衡,他老爸家财万贯。我们无杀害他之意,为的是要他老子拿银子来赎人。

夏诚遂问刘衡:“你是怎么被杨广抓住的?他打你没有?”

“英雄,”刘衡说,“感谢你搭救之恩!我在山上打猎,遇到杨广他们。我打不过杨广,就被他们绑了。绑后,他们没有打我。”

停了片刻,夏诚又问杨广:“你知道杨华为什么要上山当土匪吗?”

“英雄,我知道,”杨广说,“杨华的父亲原是沅陵县南部山区杨家垅的一个小财主。杨华有5兄弟。4年前,杨华家与同村赵财主相争在一座虎头山争穴位做坟。赵财主叫在沅陵县当八品小官的儿子赵忠君带回6个手持大刀、弓箭的官兵保驾,强行在虎头山正穴位上做了两棺坟。对此,杨家没有争到正穴坟位而很不服气。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赵忠君的正妻带着年仅8岁的二儿子在山冲大路上行走,被杨华的哥哥杨荣碰见了。杨荣便两拳打死了这个8岁的赵少爷。赵财主随即派管家去叫赵忠君带官兵来捉拿杨家人。杨华全家人只好当天下午出发,带上钱币,连夜逃上雪峰山。官府在山下各乡村张贴布告捉拿杨荣,杨家人只好在深山老林转动、打猎、抢粮食,干上了土匪勾当。老大杨荣学过武功,有勇无谋。老二杨华读过5年书,有心计。杨家人便拥立杨华做了山寨主。”

接着,夏诚说:“刘衡、杨广,我与你2人今天相识,是天大的缘分。我3人都是健壮青年,结拜异性兄弟如何?”

杨广马上讲:“英雄不嫌弃我,反而与在下结拜兄弟,我十分愿意。”

“英雄有过人本领,”刘衡说,“有侠义心肠,我愿三人结拜。请问英雄尊姓大名?家住哪里?今年贵庚?来此地贵干?”

夏诚答道:“刘衡、杨广二位请听:我叫夏诚,系鼎州龙阳县人,今年20岁,是文武双秀才,近4年在县学馆求学。两月前,我妹妹被官家童公子骗婚……20天前,她逃了出来,我与童管家特来找她。”

“原来如此,”杨广说,“夏英雄既是贵人,也是不幸之人。我今年19岁,认夏英雄为兄长。”

刘衡接着言道:“我今年17岁,认夏英雄为大哥,杨广为二哥,我为三弟。”

他们3人边说边走,来到一根大松树跟前,刘衡说:“我3人就在这株青松下结拜,愿我们3兄弟的情义像大松树一样百年长青!”

刘衡说完,与夏诚、杨广跪地三拜,结为异姓兄弟。随后,他们返回山冲大路上。夏诚对童管家说:“这位少爷叫刘衡,是近乡刘员外的公子,在山上打猎,碰上老虎,是那位杨广壮士和我共同打跑了老虎,救了刘少爷的命。少爷请我们同去前面路边客栈吃住。管家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请刘少爷骑上我的马。”童管家说完,刘衡跨上了他的马背,二人向前方走去。

接着,夏诚叫杨广上了他的马,他二人与前二人拉开一段距离后,夏诚边走边问杨广:“你身上有蒙汗药吗?”

“有,”杨广爽快地说,“大哥有事,尽管吩咐,二弟唯大哥之命是从。”

“二弟,童管家是助纣为虐的坏人。他如果找到我妹妹,妹妹的命就不保了。为此,我请二弟今晚在客栈先对他用蒙汗药,随后用被子闭塞他的口和鼻,闭死他。天亮时,你拿着他身上的近400两银子,骑着他的马回山寨。我明年科举高中进士做官后,一定重谢二弟的大恩!”

“我已经杀过保长了,再杀一个坏人无所谓,今夜一定要了童管家的狗命!我只拿他100两银子,好回去向杨华寨主交差;多余的银子,大哥带着好找妹妹。”杨广言而有信,当夜干得干净利索,没有惊动他人。天亮时,杨广先用大刀砍下童管家的脑袋,再用刀尖在客房墙上刻上6个大字:“杀人者,杨广也。”最后,他骑上童管家的快马,杨长而去。隔了半个时辰,夏诚叫刘衡如此这般的去报告当地官府,他自己骑上快马,带着杨广从童管家身上搜出来后给他的290多两银子,向沅江上游飞奔而去了。

刘衡先向客栈老板讲了童管家被杀的消息,叮嘱他保持杀人现场,自己雇马车来到沅陵县衙,报告说:“我昨天在山上打猎……龙阳县夏诚壮土打跑杨广等3个土匪,救出了我。为了谢恩,我请夏壮士与同行的童管家同住客栈,我胆小,与夏壮士住一室。童管家独住一室。下半夜杨广摸进童管家住的客房,一刀杀了他,拿去了他身上的银子。杨广又溜进我房中,要杀我,又被夏壮士打跑了。夏壮士奉童主妇之命,要在两个月内找到跑出来的妹妹,他骑马走了,叫我向官府报告,请官府捉拿凶手杨广。”

沅陵县衙派官兵来客栈查看现场后,以土匪杨广谋财杀死童管家了结此案,并派公差通报了鼎州衙门。童行善带着5个官兵快速赶到该客栈,查看了现场,寻问了客栈老板与刘衡,提不出任何异议,只好把童管家的尸体运了回去。

夏诚又经过40多天的寻找,终于在沅江上游的黔阳县西部山区找到了改名邱冬梅的夏信,送上400两银子,要妹妹、妹夫田十八买几亩田地,做4间新房子,安心地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叮嘱她们一不要回龙阳,二不要带信回家。夏诚还说:“第五年,哥哥再来这里看望你们。”夏诚在夏信家里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依依不舍地辞别妹妹、妹夫,骑马奔向龙阳县。

夏诚回家告诉妈妈实情后,翌日去龙阳县学馆读书,却被学馆开除了。原来,童行善见童管家已死,断定夏诚不会带回夏信、田十八,但又找不到从重处罚他的罪证,只好强词夺理地对龙阳县学馆馆长说:“夏信幼年丧父,兄长为父。夏信女子不守妇道,与长工私奔,违犯‘三纲’,其兄夏诚有不教之过。对这个枉读圣贤书、不守纲常的夏诚,学馆必须开除;否则,我要报告学政司追究学馆的包庇之责!”趋炎附势的馆长随即写出开除夏诚的布告,叫下人贴在馆门口。

夏诚义愤填膺地走回家后,在妈妈和邱雪梅的开导下,他化愤恨为力量,在夏家大院内办起了文武私塾学堂,招收家乡的孩子们学习文化和武艺。一个月之后,夏妈妈为夏诚、邱雪梅举办了婚礼。11个月后,邱雪梅生下了一个胖男孩。夏妈妈虽然享受到儿子、儿媳和孙儿在一起的天伦之乐,但在夜深人静之时,她仍然挂念远隔千里的夏信女儿。

钟相听夏诚讲完上述故事后,深为感动,向夏诚简介了他与邓装共同创立的华式摩尼教义。夏诚随即要求加入了该教。翌日,杨大郎走回凤井山。第三天,钟相要夏诚带他去沅陵县南部山区寻访到刘衡,向刘传播了华式摩尼教义,并吸收他参加了摩尼教。钟相还向刘衡询问了杨华、杨广的近况,得知他们近年对山寨众匪徒加强了管理,只袭击官府,劫富济贫,不杀一个老百姓,也不抢劫百姓的财产。官府虽对他们恨之入骨,但官兵多次进山抓捕,却毫无成效。钟相决定自己现在不与他们联系,叫刘衡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等到时机成熟,自己举旗起义时,再派人联系杨华、杨广,再约他们杀出雪峰山,共同造反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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