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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封建四权酷害夏田 夏女田郎私奔远乡

田十八奉命代替童宝,陪夏信婚后首次回娘家,一路交谈行走着。忽然,四十八恭维地言道:“少奶奶,我衷心祝愿你和童少爷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田十八无意讲出的这四个字令反应敏捷的夏信一惊,她自然而然地说:“童宝是10个多月没有治愈的肺痨病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命丧黄泉。那时以后,我就要守寡。我真后悔自己受骗与他成婚,我的苦命何时才能改变哟!”

“少夫人不必忧伤,如果童少爷真有不测,弃你登仙而去后,我就与你私奔他乡。我一辈子服侍你!”

“你此话当真?”

“虎瘦雄心在,人穷志不穷。只要少夫人不嫌我穷,我说话算数,到时愿与你私奔。”

“田十八,我不嫌你穷。只要我没有为童宝生下孩子,他病归西天后,我就与你私奔。”

二人边说边走,不到一个半时辰,走进了夏信家里。夏妈妈盛情招待了假女婿。中饭后,夏诚在客厅陪田十八闲谈。夏信请妈妈来到她的闺房,关上门,把自己受骗与病秧子童宝成婚,来时路上她与田十八的对话,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妈妈。她最后说:“妈妈,我现在唯愿童宝把病治好,两人长相厮守。但是,万一他治不好病,撒手归天,我有两种准备:如果我为童家生下了孩子,我守在童家养大孩子,过一辈子;如果我没有为童宝生下孩子,我在童家没有后望,就只好与身体健壮、年仅20岁的田十八私奔他乡。这里是沅江下游,我们跑上千八百里,逃到沅江上游偏僻山区改名换姓活下去……。我唯一不放心的是妈妈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成人,我不能给您尽孝了。”

“信儿不必担心妈妈,有你哥哥照顾我。这次全怪那个可恶的卢媒婆。你今后的路全靠自己走。你今天不要把实情告诉哥哥,我和你哥永远支持你!”

就在夏信、田十八走出童家大院半个时辰后,童行善带着随行两个官兵离开童府,返回了鼎州而去。随后,童宝的妈妈——童主妇走进儿子的房间,问儿子:“夏信是处女吗?”

“妈妈,”童宝回答,“夏信是处女,前天夜晚,她屁股下面的毛巾被血染红了。”

“她对你好吗?你能让她早点怀上孩子吗?”

“她对我很好,在床上很配合我。但能不能怀上孩子,我没有把握。”

“你一夜做爱几次?”

“我有病,一夜只做爱一次。”

“越是有病,越是要尽快让媳妇怀上孩子。你今夜与她做爱两次,上床一次,天亮时一次。天亮这次怀孕的把握更大。你记住了吗?”

“妈妈,我记住了,一定照办。”

童主妇为什么对儿子说这些丑话?原来,童行善有权有势霸有千亩良田、万贯家财。他娶了一妻四妾。大妾、二妾、三妾各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四妾是去年腊月在鼎州衙门娶的17岁黄花闺女,还没有生育。大妾还抱上了一个孙子。童主妇虽是正妻,但她生的一、二胎都是女孩,现已出嫁了。她身边只有童宝这个病儿子。如果儿媳没有生下男孩,一旦童宝早早病死,她在童府就没有地位了,那是一个母以子、孙贵的社会呀。

傍晚,夏信、田十八高兴地回到童家大院。当夜,童宝真的与夏信做爱两次。天亮时,童宝想做爱,阳具却挺不起来。他起床吃了一次补肾壮阳丸子,再上床,扑在她仰卧的身体上。他吃力地玩弄了半刻时辰,射出了较多的精液,便败下来,气喘吁吁地侧身躺到她身旁。她连忙用干毛巾给他擦干满头汗水。劳累的他随后入睡了。

辰时头,夏信起了床,喊丈夫起床去吃早饭。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太累了,你先去吃吧。”她走进餐厅,对婆婆说:“妈妈,我夫君说他太困了,还要睡一会,他叫我们先吃饭。”饭后,童主妇同夏信来到儿子床前,夏信用手摸了摸童宝的额头,觉得很热,便对婆婆说:“妈妈,夫君额头上有点发烧,要请医师。”

童主妇走近儿子床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感觉他真发烧了,便问夏信:“媳妇,童宝昨天好好的,一下子怎么生病了?”

“妈妈,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希望夫君天天好好的。”

“我问你,昨夜到今天天亮时,你们做爱了几次?”

“两次。天亮时,他对我说,妈妈想早日抱孙子,她要儿子还做一次。”

“啪,啪!”童主妇打了夏信两个响亮的耳光,恶狠狠地训斥儿媳妇:“你这个贱货,自己把丈夫玩病了,反而怪我!我没有讲过那样的脏话。”

“就是你没讲,丈夫要做爱,我也不能抗拒呀。大家不是常说‘夫为妻纲’吗?”夏信不服气地找理由顶了婆婆一句。

“我不是怪你服从了丈夫,”童主妇变换脸色,奸笑着哄夏信,“婆婆错怪你了,你是知书懂理的好媳妇。不过,你今后不要对任何人讲我要你们多做爱的丑话。别人听见了,身为童家主妇的我,有何脸面管教府内上下百把人?你好好照顾童宝,我去派人请医师。”

一个半时辰后,童主妇领着一位老医师走进童宝房间。老医师对童宝摸过额头,把过手上的脉搏,看过他近几天吃过的全部药物后,开了一个药方交给童主妇。最后,他对夏信说:“少夫人,你夫君有严重的肺痨病,会传染人,你不要与他口、鼻相对。”他说完,走出房间。童主妇紧跟着走出房间,一边塞给他诊金,一边问道:“老医师,请问我儿子昨天好好的,今天为何发烧不能起床?”

“你儿子的肺痨病从未治好,今天病情加重之因是他吃了补肾壮阳药丸,寻欢作乐时过度消耗了精血;加之他光着身体交欢,受了风寒,所以发烧。吃了我处方所开的药,可以退烧,但肺痨病难得治好。”

“谢谢医师指点。”童主妇送走医师后,立即派管家持处方去抓来3付中药。当天中午、傍晚各吃一次药后,当夜童宝的头上退烧了,但吃了3天药,肺痨病仍不见好转,他仍然不能起床。童主妇派管家再次请那位老医师。他听说叔宝肺痨病不见好转,不肯再来了。管家只好请来另外两位医师会诊。他二人把脉商量后,异口同声地说:“本人才疏学浅,无能力治好童公子的病,你们另请高明吧。”这两个医师说完,不要诊金,急匆匆地走出童家大院。

就这样,在众医师认为童宝的肺痨已发展为不治之症,不敢医治的情况下,童主妇只好叫夏信与丫环每天用鸡汤蜂蜜给童宝喝。他躺在床上咳嗽10天后,便一命呜呼了。

童宝死后第二天,田十八秘密约夏信夜晚私奔。夏信说:“田大哥,请等三、四月后再说。如果我怀了童宝的孩子,我要守在童家养大孩子;如果我没有怀孕,那时再走。好吗?”

“好,我一切听你的。”田十八回答后,两人很少见面了。

毒如蛇蝎的童主妇为了年轻漂亮的夏信时刻不忘自己是亡夫之妻,与童族长商量后,叫一位雕匠雕刻了一个3尺长的童宝木头人,给木头人围上衣服,画上头发、眼睛等。童主妇叫一个丫环毕恭毕敬地端着木头人,带着这个丫环走进夏信卧室,她对夏信说:“我和童族长决定给你夫君雕了一尊神。你要把它当活神仙一样敬重,这样,几十年后你归了天,你们就是天堂上一对神仙夫妻。你胆敢对童宝神明不敬,阎王就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是真的吗?”夏信怀疑地问了一句。

“怎么不是真的!道士、绅士们都这样说。”童主妇说完,打了媳妇一个耳光,命令她把木头人白天立在窗户下面的书桌上,晚上放在床上被子里面与她一同睡觉,并且天天如此,夜夜如此,不准间断。有一天晚上亥时,夏信早睡了。忽然,童主妇带着一个丫环敲门进入夏信房间。童主妇掀开床上被子,不见木头人,便伸出巴掌重重地打了夏信3个耳光。然后,她令夏信双膝跪在房中地面上,双手把木头人抱在胸前,令媳妇这样罚跪到明天辰时。她又令那个丫环整夜站在房中监督夏信,自己则睡到夏信床上。

35天后,童主妇不见夏信有孕娠反应,就令一个亲信丫环日夜跟着夏信,要丫环密切注意夏信是否还来月经。又几天后,这个丫环发现夏信连续4天身上来了月经,遂报告给主子。童主妇第五天上午闯进夏信房中,问她:“你这几天来月经没有?”夏信不敢欺骗婆婆,连声说:“这几天来了月经。”

“你这个不下蛋的孬种鸡!”童主妇恶狠狠地骂道,又打了媳妇几个耳光。她出门后,心中七上八下想个不停。忽然,她想,童宝死去只有50天,如果3天内借种让媳妇怀上男孩,只要我承认是孙子,谁还敢说一个不字!找谁借种呢?她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找父母双亡、本身健康无病的长工田十八。于是,她随即叫人喊来管家,令管家晚饭后把田十八带到她房中来。当天晚饭后,管家带着田十八走进了童主妇的卧室。她叫管家站在门口守着,不准别人进门,自己问田十八:“你喜欢夏信吗?”

“大奶奶,”田十八沉着地回答,“夏信是少奶奶,我是奴才。我没有资格喜欢她。”

“算你还知道自己的卑贱身份,”她说,“今天,我有一件好事安排你做。你做成功后,我给你50两银子,让你远离我府。你答应吗?”

“大奶奶是童府当家人,您的安排我服从。什么任务请您明说。”

“我儿子童宝已病故50多天了。今天,我得知媳妇没有怀孕。为此,我要你代替童宝,与夏信同床三夜,让她怀上孩子。她怀孕后,你远走他乡。如果她的肚子还不争气,我把她高价卖给窑子里做妓女,你还在本府做长工。我现在带你去她房子里。”

“我不敢,不敢冒犯少奶奶。”田十八假装推辞。

“不行,你开始答应服从我的安排,我才明说。你既已知情,就必须去做!”她斩钉截铁地说完,命令他跟着她,两人走到夏信的房间。

童主妇向夏信说明来意后,夏信心中暗喜,口头却说:“妈妈,媳妇谨守妇道,除了童宝夫君,我不与任何男人上床。”

她瞪着媳妇,恶狠狠地说:“贱货,莫给脸不要脸。孔圣人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身为童家媳妇,生下儿子,为童宝传宗接代是头等任务。为此,我命令田十八借种给你。你必须与他同床三夜,必须给我怀上孙子。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她说完,走出房门,并顺手把门关上了。

隔了一会,夏信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不见任何人影,知道婆婆已走远了,便门上门,眉飞色舞地走近田十八,亲切地说:“田大哥,我好运气,婆婆叫你我鱼水合欢了。”

“少夫人,我喜欢你!良辰一刻值千金,我们快脱衣裤吧。”田十八说完,他与她各自脱光自己的衣裤,一丝不挂地面对面地欣赏着对方。在明亮的菜油灯光下,他看着她脉脉含情的眼神,高耸的乳房,有曲线美的胴体,还有青年女人最隐秘的那个部位。他情不自禁地说:“你真好看!”她看清了他魁伟的身躯,健壮的手臂和大腿,还有男子的那个东西。她春心荡漾,用细嫩的右手去抚摸他的身体。他把她抱到床上,扑在她身体上,两人享受着男欢女爱的乐趣。忽然他不解地问她:“你与童宝同床了半个月,他怎么没把你的爱河疏通?”

“你真傻,”她说,“童宝只有17岁,又病了10个月,他的那个东西又短又小,他只玩过我4次,每次一小会,他就气喘吁吁不行了。他那不是做爱,是游戏而已。”

“好,太好了,你是我实实在在的新娘子。”他说完,加大了做爱的力度;她“哎哟”一声,短时阵痛后只觉得泉喷水涌、潮起潮落……

事后,她还依依不舍地搂着他,两人面对面地侧卧着。她说:“田大哥,如果我们夜夜这样,那多好啊!”

“是的,只要能与你长相厮守,同床共枕,我刀山敢上,大海敢闯。你有这个决心吗?”

“我婆婆一心要你借种给我生孩子。一个月后,我如果还未怀孕,她还会叫你与我同床的。”

“你婆婆没有这样好,”田十八小声说,“她的心肠毒辣极了。晚饭后,她对我说,只准我与你同床三夜。如果你这次怀了孕,她留下你养儿子,叫我滚蛋;如果这次你没有怀孕,她要我留下继续做长工,而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当妓女。”

“婆婆真是蛇蝎心肠!田大哥,后天夜晚,我俩私奔吧。不管私奔路上有千难万险,我永远跟你不变心。”

“我同意私奔,明晚半夜就走。我担心后天夜晚,你婆婆会派家丁加强戒备。”

“你的分析很对。现在,我去窗口望一望,看外边有无狗腿子。”夏信说完,走近窗前,把头伸向窗口,在夏历十五的明亮月光下,她看见窗外东边地上站着一个男子汉,眼睛正盯着自己的门口。她没有做声,上床小声说:“田大哥,外边地上站着一个家丁。明晚子时,我俩悄悄出门。在十六的明亮月光下,我运用轻功飞到门外地坪家丁的头上,点他的穴位,叫他哑口不能动。然后,我们悄悄地走到童家院墙处,跳过院墙,连夜跑到上沚江码头上。你明天找好从我门口到院墙的路线,找两根铁棍或杂木棒放在院墙处。明晚,你不要带任何东西来我房间。我准备干粮、银钱和衣服被子,决心与你逃离这个虎穴,远走他乡。你听清没有?”

“听清楚了,我一定照办!”田十八小声而坚定地回答。

翌日,夏信、田十八各自做好了准备工作。晚饭后,她和他安静地睡了两个时辰,接着,两人轻轻地做了一次爱。随后,二人起床穿衣,轻脚无声地走近门口,无声地打开房门。在明亮的月光下,夏信一开门就看见了门口不远处站着一条守门狗腿子,她立即用轻功飞到这个家伙的头上,点了他的穴道。这条守门狗便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了,只能望着她和田十八快步跑走干着急。田十八带路,二人快速跑到童府大院院墙处,每人拿起墙边一根7尺木棒。夏信靠墙蹲下,叫田十八踩着她的肩膀。接着,她站立起来,让他爬上一丈高的院墙,接过她举起的两根木棒和一个大包袱。随后,他跳到院墙外边的草地上,她腾起来越过院墙。她们抬头望望天空,月正当空,为半夜子时。按田十八白天想好的路线,两人飞快地奔向去龙阳县上沚江码头的大路。他和她急走两个半时辰,天亮时到达上沚江码头,乘上老艄公的一条小客船。田十八请那位老艄公立即开船逆水而上。夏信随后解开包袱内的熟米粉袋,请艄公吃干粮。早已饥饿的她和田十八轮流着一个替代艄公撑船,一个吃米粉。口渴了,就舀一瓢江水喝下去。一个半时辰后,小船航行到三江口,进入沅江。当天傍晚,夏信二人来到沅江桃源码头。她和他第二、三天乘船来到沅江中游的沅陵码头,第四、五天继续乘船来到沅江上游的黔阳。第六天,她和他沿着向西边去的大路,步行60里后,来到偏僻山区的一个小村庄,经打听,该村庄没有富豪财主,只有7户贫苦农民。他们便借宿在该村庄一户农户家里。第二天,买了这户两间旧房子安顿下来。从此以后,她和他晴天打猎,以出售猎物的钱币购买粮食、油盐;雨天,在房子内,她教他学习武功。两人过着勤劳俭朴而又恩恩爱爱的小日子。

再说夏信、田十八私奔之夜天亮后,童管家来到夏信房门口,看见奉命守门的童狗伢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喊他也不应声。管家敲门喊田十八,房内无人应声。他推开门,不见房中一个人。他急忙跑去报告童主妇。童主妇一边命家丁、奴仆们在院内四处搜查,一边派人去请来童族长。一会后,族长来到夏信房门口,一看便知道童狗伢子让人点了穴道。他懂点穴功,朝狗伢子身上某穴位一点,狗伢子便开口说:“昨夜子时,少夫人点了我的穴道。我看见她与田十八向西边跑去,但我无法开口,不能动弹,干着急。”童主妇打了狗伢子两个耳光,与族长商量片刻后,遂令两个家丁去院内长工矮屋内捆来田十八的长工哥哥田十三,又令童狗伢子与一个丫环去请来夏信的妈妈后再问罪于她。

好在20天前,夏妈妈念及女儿,来童府看望过夏信。她发现女儿房内窗口桌上立着的木头人,便问女儿:“谁做一个木头人立在桌上?”

“妈妈,是婆婆与童族长商量后,请人雕刻的亡夫童宝。婆婆令我夜夜抱着木头人睡觉,有一夜,我未抱它睡觉,婆婆对我又打又罚跪。”

“女儿,你受童家虐待了!”夏妈妈泪流满面地说。夏信忙用干毛巾给妈妈擦干泪水,安慰她:“妈妈别伤心,我能坚强地活下去!饭后,请您回夏家。我的事与娘家无关,一切祸福自己承担。”

夏妈妈知道女儿的秉性,在童主妇、夏信陪她吃过丰盛的中餐后,她便向亲家母告辞回夏家了。当夜,夏妈妈反复思考:在那样的虐待下,女儿定会找机会与田十八私奔;女儿在婆家私奔,本与娘家无关;但是,有权有势的婆家与童族长定会无理找女儿的娘家;为此,我得做些准备,因为有备才能无患。

翌日上午,聪明的夏妈妈走到德高望重的夏老族长家中,对族长说:“族长大人,我夫君亡故后,蒙您关照,我们孤儿寡母十几年来安然平静地生活着!我对您万分感谢!为此,孝敬您一锭银子,好让您买点补品,保养福体、长寿百岁!”她说完,把50两银子放在他手上。

“夏夫人,本族多次办事集资,你都慷慨解囊,如今族中无事,我不能收你的银子。”夏族长边说,边把银子还给夏妈妈。

“族长大人,平时集资是族里公用。这锭银子是我孝敬您个人的。您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夏妈妈边说,边把银子放在族长面前的茶桌上。

“夏夫人如此说,我不收还真不行。好吧,我收下。”夏族长说完,把桌子上的银子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时,丫环给族长、夏妈妈端来热茶,两人边喝茶边闲谈。谈了一会,夏族长问:“夏信闺女在童府过得好吗?”

“族长大人,”夏妈妈说,“夏信命苦啊。童府公子婚前就患肺痨病10个月了,医治无效。巫婆说给童宝冲喜就会病好。他们担心信儿不嫁有病的童宝,派府中20岁的长工田十八替身相亲,替身下聘礼、替身迎亲。直到新婚晚上,信儿才知上当受骗。信儿为了娘家脸面,为了夏族脸面,只好认命吞下这杯苦酒。谁知婚后半个月,童宝病死了。我昨天去看望女儿,发现亲家母派人雕了一个3尺长的木头人,当做童宝,令信儿夜晚抱着木头人睡觉。有一夜,信儿未抱木头人睡觉,就被婆婆痛打并罚跪一整夜。族长大人,信儿本是我书香家庭的闺女,如何受得这等虐待!当然,为了夏族的体面,我含着眼泪劝女儿忍耐活下去。如果万一有一天,信儿忍无可忍之下自杀而死,请您做主,为信儿伸冤!”

“夏夫人,我明天就去童府交涉,要他们善待信儿。”

“谢谢您的好意,请族长大人明天不要去童府。信儿昨天说,她不愿自己的事让族长大人操劳。我本不想告诉您的,您问信儿,我才如实相告。出大事之前,请您稳坐泰山;万一出了大事,再请您挂帅解难。”

“好,就依夏夫人所言。这样做,我们夏族更有理有利有节。”

第三天,夏妈妈去舅哥家,把17岁的舅侄女邱雪梅带来夏家与自己做伴。夏妈妈给雪梅做了新衣服。一家两个人的饭菜、洗衣,还有养猪、喂鸡等家务事,都是夏妈妈与雪梅一同做。每天还有大半时间,夏妈妈教雪梅看书识字,学习《三字经》、《论语》、《女儿经》等内容。邱雪梅在姑妈家,比在自己家里吃得好、穿得好,体力工夫少,还学习了文化。她发自内心地说:“姑妈待她比亲妈还好,她要永远孝敬姑妈。”

正因为夏妈妈做好了以防不测的准备,童狗伢子与丫环来到夏家后,夏妈妈拉着雪梅的手,问那个丫环:“你们无事不登夏家门,夏信怎么了?”童府丫环只好说:“少奶奶与田十八昨夜私奔了。”

“夏信是夏家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在婆家私奔,与娘家无关。她没有来娘家,你们快去找她。”

夏妈妈刚说完这段话,邱雪梅紧接着大声说:“姑妈说得有理,夏信不是在娘家跑的,她在婆家私奔,娘家还找婆家要人哩!”

“子不教,父之过;女不贤,娘之错。少奶奶与人私奔,原因是娘家母亲没有教育好女儿。”童狗伢也大声嚷起来。

“夏大嫂,请你们4人进来评理,童府来人胡说八道!”夏妈妈喊在大门口看热闹的屋场内4个夏族妇女走进了大厅。

接着,夏妈妈对众人说:“童宝公子婚前患肺痨病10个月……他们替身相亲……骗娶夏信……请夏大嫂带雪梅去请来夏族长。”

邱雪梅同夏大嫂走后,另三个夏族妇女你一言我一语,把童狗伢驳得无言对答。邱雪梅、夏大嫂找到夏族长并简介情况后,族长即同她们快步来到夏妈妈家里。族长进门便问童狗伢:“你是怎么知道夏信与田十八私奔的?”

童狗伢只好回答:“童管家昨天晚饭后派我守在少奶奶房门口,叫我监视她及田十八的动向。半夜子时,少奶奶她二人从房中走出来,她点了我的穴道,我看见她俩跑走的。”

夏族长又问童狗伢:“你来找夏夫人有何目的?”

“童主妇和管家叫我们接夏妈妈去问情况,还要追究教女无方的责任。”

“夏夫人教女有方,”夏族长说,“夏信是好闺女,她出事,责任全在童家。夏夫人,你给来人做点便饭。中饭后,我带20个族人同你去童府。我们有理有据,不怕童府!”

就这样,午饭后,夏妈妈叫邱雪梅看家,她坐着轿子,夏族长也坐着轿子,夏族20个身高力大或有点武功的族丁与童府两个来人步行,一同来到童府地坪。夏妈妈、夏族长各自走出轿子,望见地坪一根樟树上吊着一个壮年汉子,童族长与童主妇坐在樟树下正在审问他,一个打手挥舞着皮鞭正在抽打他,他们的周围站着上10个人。

见到此景。夏族长站住高声说:“童族长,你们好热闹啊!”

童族长转过头来,看见夏族长、夏妈妈坐轿来了,忙站起来说:“夏族长、夏妈妈,你们好?丫环,快给两位贵客搬椅子来。”

夏妈妈、族长落坐后,夏族长叫20个夏族族丁在他们身后站成一长排。接着,夏族长问:“童族长,树上吊着的汉子是田十八吗?”

“不是,他是田十八的哥哥——田十三。”

“你们为什么吊打他?”

“他与田十八同在童府做长工,又同住一屋,应该知道田十八私奔的去向。他顽固不交待,我们不得不用刑。”

“我可以审问田十三吗?”夏族长问童族长。

“当然可以,您问他吧。”童族长回答。

“田十三,”夏族长站起来厉声说,“是谁叫田十八窜进夏信少夫人房中的?你要老实交待!”

“我老实交待。昨天早上,我问田十八,前天夜晚,你干什么去了?他说,童大奶奶要媳妇借种生子,大奶奶送他到夏信少奶奶房间,命令田十八与少奶奶同床三夜。昨天晚饭后,他又奉命去了少奶奶房中。”

夏族长紧接着又高声问田十三:“童大奶奶是哪个?她在这里吗?”

田十三只好又说:“童大奶奶就是童主妇,她坐在童族长身边。”

夏族长随后说:“童族长,田十三说得很清楚,是童主妇即夏信的婆婆亲自送长工田十八去媳妇房间的。童主妇为了借种生孙子,命令田十八奸淫媳妇夏信。童主妇是奸淫教唆犯,夏信只是受害者。如果不是童主妇命令田十八三夜去夏信房间,他们就没有机会私奔。所以,他们私奔的始作俑者是童主妇。”

在证人证言面前,在夏族长有理有据的分析下,童主妇的阴谋完全败露了,她无言反驳。童族长只好说:“夏族长,童主妇是有错,但私奔的主要责任是田十八,是他以下犯上。我们不怪夏信少夫人,只想把她找回来好好待她。”

“童族长,”夏妈妈忍不住接着他的话说,“童主妇从来就没有善待其媳妇夏信。她有用‘三次替身’欺骗夏信之大过……真是狡猾之极;童宝死后,她叫人雕刻木头人,令夏信夜夜抱着木头人睡觉……真是恶毒之极;她亲自送长工田十八到媳妇房间,命令长工奸淫媳妇,真是无耻之极。这样狡猾、恶毒、无耻的童主妇,根本没有资格做我闺女夏信的婆婆!所以,我请童族长叫童主妇代死去的儿子写下休书,我夏家找到天涯海角,用上500两银子,也要找到好闺女夏信,决不能让长工害她一辈子!”

童族长望了望夏族20位族丁威武的身躯,严肃的面孔,遂问童主妇:“你同意写休书吗?”

“童族长,夏族长,亲家母,”童主妇无可奈何地说,“我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媳妇。今后,我痛改前非,善待夏信好媳妇。所以,我不写休书。我已派出长工、家丁共30人出去找人了。4天之内若找不到媳妇,第五天派童管家等两人带500两银子出去找两个月。”

紧接着,童族长打圆场地言道:“童主妇刚才表明了态度,我补充一句,如果4天之内童府找不到夏信,第五天请夏信的亲哥哥与童管家出去找人,麻烦夏妈妈派人通知夏诚公子作好寻找妹妹的准备。夏族长,夏妈妈,两位还有其他要求吗?”

“没有了,”夏妈妈说,“就按亲家母最后的表态和童族长的补充意见办。”

夏族长遂向童族长告辞。他与夏妈妈分别走进来时的轿子,一行二十几人平安地返回夏家。

当天傍晚,童家派出去找夏信、田十八的30个人无功而回。白天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的童主妇恼羞成怒,在童族长支持下,她把怨气猖狂地发泄在田十三身上。她逼问一直吊着的田十三:“既然田十八敢告诉你我所讲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也敢告诉你他私奔要去哪里。你交待了田十八去向,就放下你;否则,要你的狗命!”

田十三望了望童主妇,有气无力地说:“大奶奶,我没有料到田十八会私奔,就没有问他,他也就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

“田十三不老实,童豹子给我打!”童族长狠心地说,他要协助童主妇逼供田十三。于是,身为童府家丁兼童族族丁的童豹子高高举起皮鞭,抽得田十三一丝不挂的胸部露出一条条血痕。望着田十三皮开肉绽的惨样,童主妇狞笑了。田十三忍着万般痛苦,以沉默抗议豺狼们的暴行。

“田十三拒不交待,给我烙他的背上!”童族长一声令下,童豹子举起火炉中烧得通红的烙铁,烙在田十三的背上。田十三再也无法忍受野兽们的摧残,只想让他们快点致自己于死地,遂用话激他们:“姓童的老家伙,我日你娘的X!只要我不死,我天天日你娘的X!”

童族长真的被田十三激怒了,便下令童豹子:“给我在他流血的胸部连烙10次,看他还敢不敢骂老子!”童豹子马上举起烙铁,不断地烙向田十三的胸膛;每烙一次后,他把烙铁放进火炉中烧烤,又举起另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烙到田十三胸口。烙到第六次时,田十三的胸膛烙得烯烂了,鼻孔只有微弱呼吸了;烙到第八次时,鼻孔停止了呼吸。恶毒的童豹子仍然烙了第九、第十次。田十三这个被童府残酷剥削了8年的长工,就这样无辜地惨死在封建族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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