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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五子

神拳太保冯鸣远二会飞腿操四操师乞,正打的难解难分之时,冯鸣远被余元喜伸手给甩了出去,抬腿把操师乞踢翻在地。

酒色财气四堵墙。练武之人很多都有“气”,冯鸣远吃了亏,但是却把“气”压了下去,因为“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冯鸣远知道来人功夫远高于自己,何况又是帮自己的,便站稳身形,走在一旁观战。

操师乞被踢翻在地,也是大吃一惊,心想:“好俊的功夫”。还没等他多想,就已感觉危险到了,原来余元喜踢翻操四后,紧跟着走了上来,要抓操四。

操四也不怠慢,使出了“地趟拳”的功夫,瞅准时机,一个跌扑、滚翻,从余元喜双腿之间穿过,让余元喜扑了个空。

余元喜转过身来想再捉操四,却见操四一招“就地十八滚”,已经滚出三丈开外,飞身站起,如风一般,左拐右转,不多时就无影无踪。

余元喜也追了几步,只好停下,回来跟兄弟会合。

刚才打斗的时候,王小六早就跑的无影无踪,冯鸣远也不再去赶。

冯鸣远也已经在头目那打听到这五人乃是从三清观请来的高人,便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五位仙长,我是太平楚军教头,人称神拳太保冯鸣远,感谢五位前来帮忙助力,我这厢有礼了!”

这五人见有人行礼,也知道要还礼。余元禄、余元财双掌合十,行的是和尚的礼;余元福、余元寿单手打稽首,行的是道家的礼;余元喜学着冯鸣远的样子,行的是叉手礼,说道:“鸣远不必客气。”

冯鸣远刚才见余元喜身手不凡,如今却见这五人有些蒙蒙楞楞,心中有些吃惊,也没有多想,就和头目一起,领着五人来到林家庄。

……

原来头目带着马子羽执笔的林朝凤的书信到了三清观主小惧留袁广辉处。

袁广辉听说是林朝凤派人来送信,心中就有些不悦。

自从林朝凤下山后,很少再登门来看袁广辉,只是三节寿辰时有些薄礼送来。但是袁广辉一者念及老林庄主是个大施主,二者念及师徒之情,便传令让头目鹤轩来见。

这头目进了鹤轩,恭恭敬敬,把信封上,袁广辉拆封打柬,取出信来观看,已知大意,原来是求他派高手下山,助林朝凤打退黄巢,如能成功,愿送良田百亩作为薄礼。

袁广辉“啪”的一声,把信扔到桌上,豁然站起,“哼”了一声。原来袁广辉很是生气,因为林朝凤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何况黄巢何许人也,如去助力,必是冒着赴死之险。

袁广辉正要发作,忽然听到鹤轩外吵扰之声。袁广辉对着身旁的一个小老道说道:“外人因何吵嚷,出去看看。”

小老道答应一声,出去不到半刻,就跑了进来,说道:“禀报观主,那些师兄弟又被那五个傻和尚打了。”

#

三清观中道士很多,袁广辉教他们武艺,这三清观就成了有名的教武场,很多四乡八镇的年轻人也慕名前来学武。袁广辉来者不拒,收做俗家弟子,这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又有这些人做免费的劳力,观里的田产也有人种了。

袁广辉为了好管理,按照管理,拟了八个字,分派起名。这十个字分别是修、处、成、宏、望、海、朝、元、重、端。林朝凤正巧是朝字辈,那五子入门之时,正好是元字辈。

久而久之,这些习武的道士和俗家弟子就以武艺论高下,一些武艺差的常被欺负,不是要掏钱出来,就是要多干活,为人挑水打柴洗衣服。

五子刚入门时,那些师兄弟也都欺负他们,以为他们呆呆傻傻,不会武艺,就让他们干活。

这五子以前在大云寺干活也干惯了,没有怨言,就去干活。但是久了久之,老被打骂,又见很多人不干活,余元喜还稍微机灵些,就有些不满。

这一天,五人挑水累了,正在休息,有个大师兄王元尚上来打骂,催他们干活。余元喜斜着眼道:“为何你从来不干活?”

王元尚冷笑道:“我武艺最高,没人打得过我,所以不用干活。”

余元喜道:“原来打得过别人就不用干活吗?”

王元尚道:“正是。”

余元喜道:“那我也不干了。”说完把挑水的扁担扔了。

王元尚怒道:“竟然敢放肆!”上前奔着余元喜就是一个冲天炮。

余元喜稍一斜身,就躲开了,顺手在王元尚后背上一推,王元尚就跌了一跤,摔了个狗啃屎。

王元尚以为是偶然,又来打余元喜,结果被余元喜三招五式就打倒在地。

王元尚见余元喜武艺高强,不敢再打,就去欺负其他四个,没想到都是一样的武艺,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王元尚这才知道这五人武艺高强。

后来有些师兄弟不服,前来挑战,都不是五子的对手。

此后,五子便不再干活。一开始还只是不干活,后来也学习了欺负他人,让人给他们洗衣服、打柴、挑粪,还抢他们的好衣服,好吃食。

这五子的习性大变,也学着这些道士争强好胜,常常欺负师兄弟。这些人打不过,就到袁广辉处告状。

袁广辉听说五子武艺高强,也很惊奇,就在指导大家练武的时候,提出要与五子比试武艺。

五子中的余元禄出来应战,与袁广辉战在一处。二人一动手,袁广辉就大吃一惊,与余元禄勉强战了二百余个回合,也没占到便宜,还落了下风。

袁广辉便以到了吃饭时间为由,跳出圈外,结束了比武。

袁广辉久闯武艺,知道这五子的武艺套路是风尘三侠的传授。这风尘三侠是传奇,武艺只问其名,却没见过有人会,今天却见到了。

连观主都不是五子的对手,这些师兄弟们只好忍气吞声,受着五子的欺负。再有人到袁广辉处告状,袁广辉也没有办法,只好摆摆手,置之不理。

这些师兄弟看不过,这日,王元尚撺弄道:“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我们单个人不是这五个傻子的对手,不如我们群上,给他们点威风,以后也好不受他们欺负。”

众人点头,私下聚集了二十余个师兄弟,瞅准时机,带着刀枪棍棒,把五子围在了角落里,群殴了起来。

没想到,人多也打不过,战了就有多久,就有几个人被打断了胳膊腿。

群殴的时候,只要有人被打,士气很快低落。这五子抢了兵器,把这二十余人打得遍地找牙,哀声一片。正好被鹤轩的袁广辉听到。

#

袁广辉听小道童禀报说五子打人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就把那些发火拒绝的话咽了下去,笑脸道:“林朝凤与我有师徒之义,他有难,我不能不帮。再者,我也是本地的豪杰,本地百姓遭贼难,我们三清观也该助力。这样吧,我这观中有五个顶尖高手,在我那些徒弟中拳脚功夫最高,你们就带他回庄吧,也不要说什么借,送给你们就好!”

袁广辉觉得这五子是麻烦事,不妨推了出去。

头目闻听,大喜道:“多谢关注慷慨相助!”

袁广辉对道童说道:“去把福绿寿喜财那五子唤来。”

这道童面露难色,说道:“观主,那五个傻和尚不听我的话啊,我叫他们不来。”

袁广辉叹了口气,道:“也罢,你把我麈尾拿去吧。”

麈尾原是麋鹿的尾巴,被道家用来拂秽清暑,显示身份,与拂尘类似。

袁广辉的麈尾甚至名贵,手柄乃是犀角所做,装的正是真正的麈尾毛。

这五子在三清观仗着武艺,谁都不放在眼里,唯有袁广辉,因是胡九娘嘱咐他们听从其话,才对他略有敬意。

袁广辉的麈尾,这五子认得。当观中发生争执时,袁广辉觉得出面制止失了自己的体面,就让贴身童儿拿着麈尾去劝那五子停手。

不过袁广辉也知道,这种以势压人或者依靠人情的东西,不可常用,否则容易失灵。所以只有徒弟们被打的实在不可开交之时,袁广辉才拿出麈尾来平事。

袁广辉把麈尾交给道童,道童伸手接过,走到三清殿的右手角落里,见五子正追着那些道士殴打,其中余元喜正脚踩着王元尚的脸,使其不能动转。王元尚嗷嗷怪叫,不住地求饶。

道童把麈尾举过头顶,咳嗽了一声,大声道:“福禄寿喜财五位师弟,观主师尊有请!”

五子见有麈尾,这才罢了手,跟着小道童进了鹤轩。

这五子朝袁广辉施礼,余元福、余元寿、余元喜还聪明些,学会了道家的单手打稽首,余元禄、余元财依然是双掌合十的佛礼。袁广辉也不介意。

袁广辉道:“尔等五位到我观中已有月余。我这观中清苦,委屈了五位了,如今山下林家庄中有富贵让尔等去享,又能发挥你们才能,你们下山去吧。”

五人面面相觑。

余元财道:“哥哥们,法雷长老教导我们,‘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富贵不如长生,我们不要去。”

余元禄朝着袁广辉道:“胡九娘把我们交到你这里,就是让你照应我们弟兄,今日为何要打算走我们?你该如何向胡九娘交代。”

袁广辉道:“胡九娘确实让我照应你们,所以我才让你们去享受富贵,岂不是好?”

几人还想抢白,老大余元福道:“弟弟们不要聒噪。之前我们一直听法雷长老的话,法雷长老时候,我们就听胡九娘的话,如今胡九娘不在,她既然把我们托付给袁观主,我们就该听袁观主的话。”

四人也觉得有理,这才同意了。袁广辉大喜,终于把五个祸害送走了。

那头目也很高兴,领着五子下了山,返回浮梁县,正好遇到飞腿二回神拳,余元喜才打跑了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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