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只听得烟霞洞里有羽林卫喊道,“他俩在这里”。众人赶紧跑过去。进得洞里,只见老和尚端坐在石桌旁,还是闭着目。苏婵儿在一旁抽泣不已。
“定是又被这老和尚骗了?”凌虚说道。
“师伯,好像老和尚已经死了。”颜青海快步走过去,探了一下圆觉法师的鼻息说道。
“待我看看,”凌虚走过来,探了鼻息和手腕。“果然又上当,这老秃驴根本就是中毒已深,还装作无事,诳我们说能不让我们下山”。
“师伯,依师侄看也未见得是诳我们。如果我们真要冲下山去,这老和尚濒死一击,恐怕我等也难以全身而退。其实本来他可以护得心脉,只是为了让那几个人下山强行发力才死的这么快的吧?师伯?如果是的话,那这老和尚的功力确是可怕。莫非和传说中的无忧法卷有关?”颜青海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其他的不该你问的你不准问。知道吗?我们得赶快下山,通知当地州府,全力搜捕那些漏网之鱼。回到京城再请皇上下旨,全国搜捕!”凌虚说道。
“慢着,这老和尚死了也不能便宜了他。一会儿功夫,诈老夫两次,忒可恶!”凌虚说罢,一掌拍出,把老和尚的身体打得直飞出烟霞洞里侧洞口,往那深谷里坠去。
颜青海跑到洞口,往下望去,长时间也没有听到坠到谷底的声音。
“师伯,这烟霞谷深不可测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声。”
“这下面通往附近的东海,全是海水沟壑,怎么说也有数百丈深。老夫还没有见过从这烟霞谷里再爬上来的,除非是神仙。”凌虚回道。
颜青海吓得不敢再问。心里虽然很多疑问。
“对了,你们都把山顶还有这石洞全部找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像是书,盒子之类什么的。”凌虚道。
所有人把山洞,客堂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凌虚想要的。
“师伯,您还是想找那个什么无忧法卷是吧?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很重要吗?我们南霞可是如今第一门派的。怎么可能还胜得过我南霞百年传承?”颜青海说道。
“教你别问了,听见没有?以后再告诉你。不管他了,我们走吧。下去知会本地州府赶快搜捕,然后立刻回京回复皇上。”凌虚不耐烦道。
凌虚随即带上颜青海,羽林卫和苏婵儿下山而去。
到得山下,只见追风马还在。看马的羽林卫已是被打到在地。独孤鸿那些人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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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梧书院内。
在孔安世老先生的书房内,灯火已然点上,独孤鸿一行正在与老者说话。
“孩子,其实我既是盼着你来,又不想你来。盼的是因为老朽当年与你祖父独孤台大人同是师从同一授业恩师,且大家见解相同,关系甚好。当年囿于情势,曾立下誓言,少做来往,但得危急之下可以相互扶持,不至于两家全没。不想你来是因为有事发生你才会来。唉,百年相府,一朝若此,徒叹奈何!”老者叹息说道。
“这苏元寿果然原来就是狼子野心,什么威迫利诱才做的皇上。纯粹是自欺欺人。他的以前在外戚一族的贤名第一不过是大奸似忠。‘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他的贤德不过就是违心之作,给大家看的。即使我等看得透,皇上看得透,但是这许多年来朝堂权柄旁落外戚,早已无可奈何。你看朝廷六部早已是他苏家内院了。令祖父父亲两位相国也只是勉力支撑,以报多位先帝对独孤一族历代的知遇之恩罢了。哪里挽回得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一份仁勇,虽然透露着些许悲怆。其实这江湖与民间的各方势力近些年来早已在做准备了,只等时机逐鹿天下了。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年又是天下大乱了,可怜了生民百姓又要受苦。公子你等切莫失了家学传承,当以匡复天下为己任。”
“晚辈明白,谨记先生教诲。”独孤鸿拱手应道。
“这贼子新登基,想来这几天应该就会朝廷诏告,即会传到此地州府。而那国师在山上失却你等,肯定也会通知本地官府捉拿你们。所以我这里也不可以久留。这里是老和尚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两封书信,一封给你,一封给明空小师傅,也是老和尚想的周到,才作此以备不测之安排。你们看看,我们商议一下,接下来怎么办。”说罢,老先生将书信分别递给二人。
“可惜了圆觉法师了,一生立志华夏传法,仍未遂心愿。你等切记匡复天下时,莫忘了老和尚的这桩心事。”
“是的,先生。晚辈在山上已经应承了大师,定当相助,阐扬光大云台一脉。”
独孤鸿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到,
“贫僧圆觉,早年机缘殊胜得遇无忧法王,深感佛陀法旨可以洗却尘劳,拯斯民于水火,便矢志传佛陀宏法于中土。奈何先皇晚年执迷于方士道家之长生不老之法,不听法王与十八罗汉之教诲,竟起杀机。幸得独孤一族与南霞紫清真人倾力相助,方得幸免于难,十八罗汉亦是传言入灭,但是未确信。贫僧遂隐居偏远之云台,窃为流传些许法王绪脉。然限于情势之所迫,京城乃多是非之地,苏氏与南霞一派党羽甚多,不敢贸然多与独孤相国往来,以免不测。只盼的独孤后人长大能于云台一会,以相机图后事。近日于定中观见天下几呈纷乱之象,紧急之下乃命人往请相国云台相会。仍恐时不我待,乃往东梧书院留书一封,待独孤一族来取,阅后当知我意。当年法王惠下留有无忧法卷,藏于烟霞洞内。转动洞内圆桌,左侧石门开启,可径往取法卷,石室内壁亦有机关,转动就可以从内打开石门。取了法卷之后,当助恢复朝堂于来际,传灯佛法于后世,佛陀实语者,人心澄清,则寰宇宁不息争,诚乃我华夏之福哉。”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法师在山上要带我去烟霞洞,却是要亲手交给我那无忧心法,只是贼道应该是一路追踪婵儿到的山上,来的急,却被他扰了。”独孤鸿看后方才明白过来。连忙说与众人知晓。
众人说着,却突然留意到明空神色不对,呆呆看着他手里的书信,满面的悲戚与愤怒,眼中泪光闪现。
独孤鸿忙问道,“怎么了,师兄?”
“原来。。。”,明空不知如何说下去。
独孤鸿从他手上拿过书信一看,不禁吃惊非常。
“先生还有各位,你们看看,原来明空另有身世,竟是先皇遗子。这苏老贼果然早就埋藏祸心,更不是今日才起祸端。原来先皇也是他害的,却不是什么登仙。”独孤鸿看了信后,愤然说道。
说罢,独孤鸿将书信递与大家。
众人一看之下,果然说的是明空和尚的身世,也是同样的意外与悲愤。
原来明空乃先皇之子,本名陈允文,当年先皇并非病故,在意识到外戚擅权愈演愈烈之时,因有打算逐步削弱废却外戚一族的权势,被太后得知后告诉了苏元寿,却是被苏元寿安排宫内太监毒鸩而死。然后立了最年幼资质愚钝的皇子陈允双,好做控制,这才有了苏太后的垂帘听政。当时明空年纪稍长,却已展现出聪慧过人,宽厚待人,进退有据的过人之处,颇得一些大臣青睐和支持。苏氏恐怕来日生变,欲一同除之。宫内一侍卫虽则出身外戚一族,然仍于心不忍,乃与独孤老相国合力,以李代桃僵之计将明空送出宫去,然后安排隐藏于云台圆觉法师之处,明空贴身“文”字金衔玉佩即是当年信物。
“独孤贤弟,先受我一拜,多谢了当年令祖相救之恩。”说罢拜倒在地。
独孤鸿连忙扶起,“独孤一家许国,义不容辞。不必多礼,明空师兄。或者应该尊称殿下才是。”赶快施礼。
明空以手相扶。
“后宫如此险恶,难怪旧朝有一帝王曾说有来生愿不生帝王家的感叹。看这苏贼为祸作乱早已不是一日。”独孤鸿叹道。
“如公子所言,我等以后当以殿下相称了。老朽有礼。”说着,孔安世起身作礼。
陈允文赶快伸手相搀,
“老先生,晚辈不敢当。倒是这和尚是真的做不得了。以后还望诸位援手,让苏老贼还我陈氏基业。允文谢过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