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乌萨努王子龙池一行,独孤鸿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到了栖雍山山脚之下。
抬头仰望,果不其然,这栖雍山却是在这南越田野里,陡然拔地而起,丝毫没有地势上的过渡。
山崖上下全是怪石嶙峋,远远望去,有不少猴子在山梁的怪石和丛林之中跳来跃去。
靠近山顶,雾气缭绕,再往上就看不清楚了。
独孤鸿骑着马,慢悠悠从山脚下遍地的稻田田埂上穿了过去。
到得山下,见山路甚是崎岖,不再方便骑马。便想着把马找一个地方栓好。正好发现附近一个小店,于是便赶了过去。
到的近前,发现这小店门斗已经栓了好几匹马,店家正在给马喂食草料。
“店家,麻烦把我的马照料一下可好?在下有事去山上一趟。”
“大爷,您放在这里尽可放心。随便留下点碎银子。保证给您看好。”店家满脸堆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生意却是格外不错。莫不是借了真人的福气了。”
“那就多谢了,”说着,独孤鸿递过去几块碎银。
谢过店家,独孤鸿便径直往山上走去。展开登云步,一炷香功夫,来到一个花岗岩造就的石柱山门之处。
只见山门之处,有十几个人正吵作一团。
而这些吵闹的人的外围不远处,有两个少女正在指点着,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
其中一个身着白色珠衫青色绣裙,脚踏凤头鞋,腰缠鸳鸯带,梨涡浅笑,肤白如雪,螓首蛾眉,美目顾盼,真一个绝代佳人。一时间,独孤鸿竟是看呆了,简直和婵儿平分秋色了。
这时那个少女似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稍一转头,便看见独孤鸿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自己。于是脸都红了。
独孤鸿看到自己被发现,知道自己失态了,甚是不好意思,于是将目光转向那几个吵闹的人。
白衫少女对面的另一个紫衣少女发现有异,转过身来,已经发现独孤鸿正看着自己的同伴发呆,便已明了个中缘由。
这紫衣少女也不说话,只是施施然走到独孤鸿近前站住。
独孤鸿知道自己失礼在先,所以假装没有留意这个少女,还是望向那些争吵的人群。
紫衣少女上上下下打量着独孤鸿,独孤鸿有些失态在先,也不敢接那少女的目光,任由她看来看去。
“哎,我说你脸皮还挺厚的。我怎么看你就不脸红呢?”,这个紫衣少女歪着头看着独孤鸿说道。
“在下适才的确失礼了,抱歉”,独孤鸿略微弯腰拱手说道,眼睛还是看向别处。
“虹儿,莫要无礼。快回来。”那个白衫少女冲着这边说道。
“啊”,听到一声虹儿,不自觉间,独孤鸿还以为叫自己。但是也立刻会意到,停住不说。
“啊什么啊?你也叫虹儿么?”这个紫衣少女还是站定在独孤鸿跟前看着他,“可是很好看么?没看够接着看”,说着,转身往回到那个白衫少女跟旁。冷不丁又回头来了一句,
“小心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踩爆!哼”。
独孤鸿也不敢回话,苦笑了一下。
“姐姐你看,他还敢笑。看他那病怏怏的大黄脸。”紫衣少女说道。
“够了虹儿,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不是了,都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白衫少女斥道。
独孤鸿听着那少女说自己大黄脸,病怏怏,禁不住又是苦笑。
“诶,我说你有完没完,笑什么呢?黄稀稀的病脸样。”这紫衣似是愈来愈恼。
“虹儿,你再这般无礼,以后不带你出来了。”看来那白衫少女似是真的生气了。
紫衣少女不再作声,吐了一下舌头,却又狠狠瞪了独孤鸿一下。
独孤鸿想反驳,却又把嘴闭上了。也不再看这两个少女,仔细看那几个人在吵些什么。
好像几个小道士站在山门处和另外几个儒生打扮的人在说着什么。
独孤鸿还没有听真切那些人说些什么,只见其中一个蓝衣儒生转过身来,看了看两个少女,又看了看独孤鸿。好像甚是不满。
“我说你们有事情就去别处说去,你们这里吵吵嚷嚷的让我们怎么说话?”,这个儒生冲着两个少女说道,声音怪里怪气的。
这紫衣少女刚静下来,又被这儒生挑起了火。
“我还没有说你呢,你倒说起了我们。我们上山有正事,你们却挡在山门处吵来吵去是什么道理?”,这紫衣少女话语上一点也不吃亏。
“呵,两个小丫头还正事?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直接扔下去?”这儒生似是因为上山被阻,心里憋着气,冲着小姑娘来了。
“算了虹儿”,白衫少女劝道,“不要搭他的话便是。”
“不打扰你们说话,你们继续”,又对着那蓝衣儒生说道。
“这还差不多”,这蓝衣儒生一撇嘴,就要转身。
“你还读书人,如此无礼”,紫衣少女又跟上一句。
只见蓝衣儒生不再搭话,反手将胳膊往后一甩,宽大的衣袖拢成一根圆木一样,直冲那紫衣少女而去。
看来这家伙似是有些功力,独孤鸿心里一惊。
这紫衣少女丝毫没有防备,正要斗嘴呢,就被这衣袖一下撞翻在地,当下气血翻腾,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你怎可出手伤人?”白衫少女怒喝一声。
“是又如何?”那蓝衣儒生毫不介意,“你也想试试么不成?不过要是受伤就可惜这么漂亮的脸蛋了。你可想清楚了。”
说着话,不等白衣少女回答,衣袖再次挥向白衫少女。
那白衫少女,飞快侧向滑过,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短刀,不等衣袖用到尽处,对准衣袖直挑上去。
吡啦一声,一小段衣袖飘落在地。蓝衣人的衣袖变成一长一短。很是无面了现在。
“呵,小丫头还敢动刀?”说着,这蓝衣儒生衣袖回撤,另一手衣袖一挥扫向白衫少女小腿,看得已然用了全力。这要是扫上,腿非折了不可。
这个人出手之间痛下杀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白衫少女飞身跳起,险险躲过这衣袖一扫,作势用刀往前一扑,冲着儒生直刺过去。
哪里成想,这儒生另一衣袖已然冲着这白衫少女胸口直拍而去。眼见着少女收势不住,就要被衣袖撞上。
独孤鸿再也不等。
一个登云步,如离弦之箭,直奔过去。那儒生眼前一晃,见这黄脸汉子已然站在自己身前,挡住了白衫少女。脚下踩着自己的衣袖。那白衫少女这才躲过这一袖击,停落当地。
蓝衣儒生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个病怏怏的黄脸人身手如此了得。用手一扯地上的衣袖,竟是没有扯动,如同长在了地上一般。
更是大惊,另一衣袖又直接撞向独孤鸿胸口。
只见独孤鸿也不闪避,提起内力,绵绵不绝,硬生生用自己的胸口迎下了这一袖击之力。
在场的人只听得嘭一声响,只见这蓝衣儒生的衣袖已然碎成数片,当空飞散。连里面的胳膊也露了出来。
另外几个儒生一看不好,立时围拢过来,各扯兵器,围拢而上。
独孤鸿飞起一脚,直踢蓝衣儒生。这儒生为了躲开这一脚,也顾不了太多,使劲扯断衣袖,飞身后退。还是迟了一些,被独孤鸿脚风扫到,胸口衣衫已破,只觉得胸口发闷,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趴在地上。
“真是不经打”,独孤鸿心里想。他却是忘了自己已经承载了紫清真人的毕生功力,放眼江湖能是他对手已经屈指可数了。
“十二君”,另外几个年轻的儒生口中叫喊,已经是刀剑在手,扑了上来。
独孤鸿看他们这架势,就知道他们的功力远在这蓝衣儒生之下。只见身形晃动之间,这些儒生也全部躺倒在地,呻吟不已。
“十二君?这什么古怪名字?”,独孤鸿心里疑惑,但见他们一个个都受了伤,于心不忍,便抱拳施礼问那蓝衣儒生,“对不起,出手稍重一些,得罪了。只是你总不应该对两个女孩子出那般重手。”
“技不如人,不劳过问。请问尊驾何处。我等兄弟也好明白输与何人。”
独孤鸿也不回答,心里念着这些人的古怪之处,反问道。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家师名讳不便言说。他们叫我十二君,你已经听到了,何必问那么多。假惺惺客套什么。既然你不肯说明来处,来日再见了。”
独孤鸿哑然笑着摇了摇头。
见独孤鸿不再搭话,这蓝衣儒生便带上另外那几个人,带着恨意,悻悻而退,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