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家商定之后,这一天,独孤鸿让乐平给自己易了容,收拾好行李和金银盘川,带上一把宝剑,名曰望秦,削金断玉甚是锋利。这是白九渊以前送给孟四海的,现在孟庄主借花献佛,送给独孤鸿行走江湖作防身之用。独孤鸿和乐平一前一后,离了青木山庄,骑上快马,往南而去。
一路上浏览各地风土人情,领略山河美景,甚是惬意。两个人倒也不用很匆忙赶往栖雍山。
这一日,行至海陵城。
海陵城位于刚刚进入南越郡的地界,离栖雍山还有些许时日。
行至午时,已然腹内饥饿,有些人困马乏了。
于是随便行入城内路边一家酒肆。吩咐小二随便上些本地特色的菜点。
“客官楼上请,靠着街边的位置很是清爽,眼界也好。看您应该是外地人,正好看看这里的人物景色”,小二很热情,带独孤鸿上了二楼,“客官这边请坐。您先用点茶,我这就去安排。您稍候”,说着,小二送上茶水,边下楼往后堂去了。
独孤鸿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打量着这楼下的人来人往的闹市街道。
突的眼前一亮,只见远处来了几个人,却非中原人打扮,像是异域人士,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往近前赶来。为首的一个,内衬锦衣,外着褐氅,短发之上扎着巾帽。又是褐色面容,眼睛黑白分明,颇有些英武之气。在他身后马上看起来应该是几个随从的打扮。
独孤鸿心里想,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果然是这个道理。出门多了,当真增长见识不少。
心里正暗暗赞赏这个英武少年,却只见这少年右手挥起了马鞭往左边一指,大喝道,“嗨,那个是做贼的不是?”。一口很不标准的中原话脱口而出。
寻他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华服青年站在一间玉器店门前,正回头向那个异域少年看去。旁边一个商旅模样的老者,正在慌里慌张摸着自己的口袋,旁边还站着像是仆从打扮的几个人。
“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银袋?我的银袋呢?”那老者一手摸着身上寻不见自己的钱袋,听了那少年之言,便一手指向那个华服青年问道。
“喂!你这老头,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拿了你的钱袋,再乱咬人,小心小爷要了你的命!你也不看看小爷是何许人,会看上你的几个破钱。”这个华服青年甚是嚣张。
“如果不是你拿的,那位大爷怎么会指着你?如果是你,你就还给我罢,我也不与你计较了。那是老朽这一趟的生意本钱。万万丢不得的。”老者似是怕了这青年,竟似有哀求之意。
独孤鸿在楼上看着,心里想这个华服青年当是很有些身家的样子,怎么会贪这老者的银钱呢?或许是那少年看错了也未必。
“老头,你再啰嗦信不信我让你躺在这里。你以为这海陵城是你家的吗?敢在这里滋事?”,那个青年说着举起了手,扬手要打的样子。
这时,只听得‘啪’一声响,“哎呦”,只见那青年捂着一只手,“你。。。竟敢打我?也不问问这海陵谁作主?你是哪里来的不知深浅的蛮子”,青年边说边恶狠狠望向那个少年。
他正说着,却见一个银袋子从他受伤的手的那只袖子咕噜掉出来,落在地上。
那个少年骑在马上,笑呵呵看着他,“还说不是你偷的?那你掉出来的可是你的?要不要问一问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啊?你可答得上来?”。
独孤鸿赞道,很聪明的少年。说不得可以交个朋友。像是孟庄主说的,江湖上与人为善,多个朋友多条路。
那个老者看到掉在地上的银袋子,立时大喊,“这是我的,真的是我的钱袋。我可以说说里面都有什么,有多少银钱的。”说着,赶过去想捡起来。
正在他弯腰用手去拿时,只见那个青年竟是用脚踩住了钱袋。
俯视着老者说道,“你说的上来里面的东西,这个钱袋便是你的么?你要是蒙的怎么办?我虽说不上来,你也不能说那不是我的吧?我家大把银钱用不完,我从来不记这些不成么?”
如此这般无赖,老者一时语噎。只得无奈地站起身来,望向那个少年,想是看那少年还能不能帮他一样。
旁边这时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听得有的人低声说,“算了吧,这外地人和这蛮人是不知道这位在海陵城的厉害”,看来有人知晓这华服青年的来路。
“儿啊!”马上这少年一说话,把大家弄得一愣。这少年却是望向那个青年说的。
“你这蛮子!却是管谁叫儿呢?我才是你爹!”青年骂道。
“依你刚才说了,你钱多的用不完,也记不住,所以这银袋子是你的,不是这位老伯的。对吧?老兄”,少年在马上一拱手。
这华服青年见这少年对自己行礼,想是这家伙是怕了自己了,好像忘了刚才被他叫“儿子”这回事了。
“对啊,你说的没错。我家里是金山银山又跟你何干?”。
“好。我呢,倒是没有很多钱。但是我有很多女人,多得我都数不清,记不住,更记不得她们给我生了多少孩子。依你的讲法,那你便是我的儿了。”,少年说完,又是淡淡一笑。他的几个随从在后边双手抱胸,哈哈大笑。
旁边围观的也有笑出声的,更有笑得蹲到地上的,流出眼泪的。
“你他*的,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那个华服青年不再抚摸自己被打的手背,伸手摸向了腰间。
“对了,这位老伯,你可是能说说你那银袋子什么模样?反正被他踩着,你也没有看仔细对不对?”少年也不理他,对着老者说道。
“我那银袋上都绣了我的店号,一个杨字。那个杨字右边还少了一横,是我那老太婆绣错了才那般的。”众人一听,这还有假。正在窃窃私语,说那青年的不是。
只见那青年伸手从腰间撒出来一条亮晶晶的物事,直冲那少年刺了过去。
独孤鸿在楼上却是看得真切,原来是一把软剑。平时是藏在腰间的腰带里面。不注意很难看得出来。
看那青年一剑刺出,独孤鸿心里却是一愣,怎么却似南霞剑法?以这华服青年的身手,看得出来是得了南霞剑法的真传,那青年身形一纵,剑已到了那少年的胸前。
这一出剑之快有点出乎那少年的意外。后边的随从也是大声‘啊’了一声,边匆忙抽出随身兵器,准备扑上。
虽说那少年有点没防备,但也是身手敏捷,一个横卧铁板桥,身子直直的向后仰去,只听得呲的一声,胸口的褐氅却被拉了一道口子,躲得再慢一些,恐怕命已不再。
独孤鸿大惊,心里想,这南霞道派都是这般不肖子弟么?自己是不是该出手呢?如果被认出来怎么办?突然又觉得好笑,竟是忘了自己已经易容了。
于是心里想好,准备出手相帮那少年了。
那少年的几个随从以为主人已经受伤,纷纷举起手中兵刃向那青年扑去。
但是只见眨眼之间,叮当几声,几个随从纷纷倒地,受伤不起。
“到你了”,那华服青年以手提剑,慢慢向那少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