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两人互怼，杜白鹿这么多天算是品出来了。
尤亚和陈家豪简直可以用“欢喜冤家”来形容。
“你和他关系很不错啊？”
“我两住一个小区，就是一起喝酒吃饭的关系，顶多算个酒肉朋友，饭搭子吧。”
这她还真没想到，居然是邻居？杜白鹿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你见过他前女友了？”
“见过吧……他有一次喝醉了，非拉着我去找她。”
“真看不出来他是这种人。”
“是吧，平时多傻一人，就知道瞎乐，一喝醉开始怀念前女友，深情的可怕。”
杜白鹿也忍不住唏嘘，能让陈家豪这个酒量顶好的人喝醉，究竟是有多喜欢？
“这么多年还放不下，真不像他的性格。”
“嗯？此话怎讲？”尤亚不懂了。
“没什么，当我没说。”杜白鹿继续埋头工作。
另一边，于年第一天进组，他在剧里只是个男二，饰演一个身体孱弱，坐着轮椅的质子。
本来没什么，他也不是主角，稀奇就稀在这是于年接的第一部古装剧。
刚爆出来那会儿，网上有一部分原著党不看好，包括导演也觉得这个人选着实冒险，经不住人红，收视率有保障，投资方力排众议定了他。
到了现场，还没拍到他的戏份，和导演编剧打完招呼后，于年先去化妆，换了戏服，扮相一出来，众人瞬间打脸。
果然脸长得好看可以为所欲为，于年素颜本来就偏清秀，一化妆，妥妥的病娇小皇子，导演这才放了点儿心，起码脸看着不出戏。
到了下午四点，才轮到于年。
第一幕是他初到敌国，车队从皇城大街上缓缓行过。女主骑马在路边看热闹，他撩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两人对视了几秒，孽缘由此而生。
饰演女主角的是一名童星，这部剧也是她毕业后第一次担任女一号，于年没怎么接触过。
人很有礼貌，没开拍前，她特意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于老师，你好。”
于年连忙站起来鞠躬，有些心虚:“在演戏这方面，你是前辈，还是不要叫我老师了。”
“那于年哥？”女一号笑了，“我叫程橙，很喜欢你的音乐，是你的粉丝。”
“谢谢。”
“你前两天开演唱会，我当时已经进组了，没去成，真的特别遗憾。”
于年以前真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接，现在经历的多了，知道都是客套，学会了一笑而过，一句“谢谢”在口，走遍天下都不怕。
“谢谢你，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来。”
小姑娘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于年是这种反应:“我说真的，你演唱会的票我还托人抢了，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还买了专辑呢，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上了那么多节目，去过那么多剧组，于年遇到过很多自称是他粉丝的人，多半都是逢场作戏。
头一回遇到程橙这么想证明的，他有些相信了。
“可以。”
“经纪人和我说你是男二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这下好了我要和偶像拍戏了，鱼糕们该羡慕嫉妒死我了。”
“鱼糕”是于年粉丝的名字。
程橙这才有了一个粉丝该有的表现，表情活脱脱一个追星少女。
“偶像，我们来对戏吧！”
“好。”于年挠了挠额头，拿起了剧本。
“第一场，这个，你说我万一控制不住看见你就笑怎么办？”性格所致，程橙格外自来熟，没等于年接话，她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鱼宝你千万不要介意。”
这下于年真信程橙是他的粉丝了，鱼宝都叫出来了。
一旁的小孟也来了兴趣:“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粉丝属性是？”
“你猜。”
“猜不出来，哥的粉丝构成有点复杂。”小孟想说女友粉来着，看了一眼于年又没敢说，说出来肯定会尴尬。
“我怕说出来，鱼宝会不好意思。”说着说着，程橙先不好意思了起来。
于年瞪了一眼小孟，你看你问得什么问题！
刚想继续讨论剧本，略过这个话题，程橙那边开了口。
“毕竟我比鱼宝要小。”
这下小孟和于年都明白了些什么。
“你不会？”小孟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是亲妈粉吧？”
于年感觉头顶电闪雷鸣，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小吗，还是平时行为太幼稚了？那杜白鹿是怎么看他的？
“嗯。”程橙疯狂点头，承认的特别快，“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对，不应该给偶像压力，但我还是特别希望鱼宝赶快找个女朋友结婚，然后带孩子上《爸爸去哪儿》，鱼宝你可得抓紧啊，再不抓紧，我怕这节目都要没了。”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于年有些尴尬，还没有从妈妈粉的震惊中走出来，指了指剧本，“咱们还是继续对戏吧。”
“好好好，来，咱们继续说这一幕……”程橙认真了起来。
看着于年不自然的动作，小孟在一旁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晚上收工以后。
于年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等杜白鹿的电话，左等右等，从床头滚到床尾，等了半天也没打来。
还在加班吗？
最后他实在等不住了，自己打了过去，那边没响多久就接了。
她正在吃饭，一只手里握着筷子，一只手在努力调试手机位置，镜头晃个不停。
“你等我……固定一下手机。”
“嗯。”
杜白鹿把手机靠在了抽纸盒上，老是往下滑，又找了个东西撑住，手机才勉强立住。
“好了，我刚画完图，晚饭吃得有点迟。”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吃饭。”
“对不起什么？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知道你很想我。”杜白鹿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不清。
于年扶了扶眼镜，脸上一热，她刚好说了他想说的话。
不工作的时候他会卸了隐形，戴上眼镜，冷不防地看过去，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你收工这么早吗？”
“嗯，今天的戏比较简单，收得比较早。”
其实已经不早了，已经十一点多了，杜白鹿点了一份清炒油麦菜，味道不怎么样，吃了两口放下了筷子，专心和于年聊天。
“累吗？”
“还好，我的角色腿残了，所以大多都是文戏。”
“我还没见过你的古装扮相呢，有照片吗？”
“还没，我待会儿问问小孟那儿有没有。”
……
一阵沉默后，杜白鹿知道于年又无话了，就这样还吵着要和她天天视频？
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能惯着，找话题吧，聊几句是几句，慢慢练。
“我听白安说，你这个戏的男一是那个谁来着？”
“杨景焕。”
“对，就是他，以前就觉得他特别帅。”
“现在呢？”
“现在依然帅啊，他今年三十三了吧？白安大学的时候超级喜欢他，简直和林歌不相上下，你知道林歌吗？”
“嗯。”白安喜欢的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于年心想。
“你是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没有。”于年清了清嗓子。
“我今天在片场，和程橙演对手戏时，她说是我的粉丝，亲妈粉。”
于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提起了这件事，都怪她！又是杨景焕又是林歌的。
“什么是亲妈粉？”
“……就是那种把我当儿子看的粉丝。”
“认真的吗？哈哈哈哈……”杜白鹿笑的开怀，于年这部剧的女主她知道，算是全国人民看着长大的，结果现在小女孩把于年当儿子看。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于年，你把脸转一转。”杜白鹿透过屏幕仔细端详了片刻。
其实要说他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估计也有人信，尤其眯眼大笑的时候，满满的少年感。
“你的亲妈粉一般都怎么叫你？”
“鱼宝，年宝，鱼鱼，年年，还有……”
以前都是听别人叫，真从他嘴里说出来，羞耻感爆棚，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宝贝……宝宝……之类的”
“宝宝？”
“不准你这么叫我！”于年努力维持最后一丝倔强，“你赶紧吃饭吧，快凉了。”
“于年，其实宝宝挺好的，以后我也这么叫吧。”杜白鹿笑着喝了几口水。
“不要，我拒绝。”
“宝宝？”
“我挂电话了。”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杜白鹿不再逗他。
“你工作还好吗？怎么现在才吃饭？”
“稍稍加了一会儿班而已。”杜白鹿比划，“这个项目已经一个多月了，如果后期我不需要去现场的话，那估计再过一个多月，我就能回苏黎世了。”
“那会儿我应该刚拍完横店的戏份，我和你一起回吧。”
“年末？你确定，我听白安说了，年末一般是各大艺人行程最密的时候。”
“我待会儿和经纪人确定一下行程，看能不能空出点时间。”
“你别着急啊，还没确定呢，叶铭想一出是一出，而且我和BOSS申请了休假，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国内，开不开心？”
“开心！”
“你真好哄啊，宝宝。”
“都说别这么叫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