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为父说实话，你是不是还跟程岱筠不清不楚？”杨彦语气带了一丝薄怒，但出乎杨瑾萱意料的是，父亲还相当平静。可见，父亲是很相信她的。
“爹，您不是说相信女儿的嘛。”杨瑾萱坐到了父亲身侧，笑道。
“我是相信你不错，可方才安儿是怎么回事？”杨彦轻叹，“程家我也打听过，程岱筠如今已又娶了一妻一妾，你若是同他私下来往过密怎么了得？你想过你的声名没有？”
“爹，您放心吧，我同他，至那次见血封喉树的杀人案之后就再未私下见过。”杨瑾萱道，“爹应当知道，女儿从不是将儿女之事放得很重的人。不瞒爹说，远赴岭南之前，他曾给过我半块玉佩，说是要效法破镜重圆。我是曾想再回去，可他背弃了誓言，女儿岂会再去招惹他？只是女儿实在是无法放下两个孩子，是以背了程家的人，想给平儿和安儿一些关心。我作为母亲，实在太不称职了，是以我真的想尽我所能给他们我能给的，但也从未逾越过应该尽到的礼数。”
“对了，爹您可能还不知晓，平儿和安儿在程府，过得并不好，安儿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甚而想离开程府到我这里来，我自是阻了她。可我能为他们做的，也不过是设法给秉节递了封信，让他注意些罢了……”杨瑾萱说着说着，微微垂了头。
杨彦见女儿这一副有些心虚难受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许无奈，原本严肃的脸也松动了许多。
“行了，看样子是我这几年一向在礼法之上对你太严厉了些。”杨彦道，“你呀，是不是怕告诉我我会说什么？”
杨瑾萱不敢应声，只悄悄抬眼看了看父亲。
杨彦笑了笑道：“你所做的，为父可以理解。孩子是你的骨肉，你心疼他们，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只是，你应当同程家那边说清楚不是？”
“爹，您让我怎么说呀，只能瞒着了。”杨瑾萱低声道，“秉节同我说过，他的续妻许远琴向来多心善妒，希望能不要把事情弄太大。我倒不是想为了他而这样做，可若是他毁了前程，于孩子也不好。况且，程家的老太爷老太太，也并非好相与的人。我想，终归我甚少外出打交道，如此也还可过得去，与我无碍。”
“嗯……”杨彦略微沉吟，“萱儿，你的思虑也并不错，只是这样的事情总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既那许远琴善妒，被她知道了……”
“爹，原本秉节并不愿我见孩子，可我不可能顺他的意，打算通过程家的丫头银鹊让两个孩子出来同我相见。可他后来不知为何想通了，说是终归不忍我们骨肉分离，这才成了如今这样。如今最不愿被那许远琴知晓的不是我，是他。若瞒不住，事情就只能让他来解决了。”
杨彦思索一阵，展颜道：“罢了，就这样吧。孩子，你记着，以后这样的事情要同我商量，我是你父亲，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说起来，如今你这进退两难，也是我造成的。”
杨瑾萱不曾想到父亲竟会说着说着把责揽到自己身上了，惶恐不已地道：“爹，您怎么这样说呢。与您一起去岭南这事儿女儿绝不后悔，您是知道的。至于孩子的事情，女儿会做好的。”
听女儿这番倾诉，杨彦轻叹，转而笑道：“行了，今日重阳佳节，咱们接着登山吧。”
“是，爹。”
杨瑾萱扶了父亲，一同接着登山，一路不再多言。
然而，杨瑾萱的心境，终归是因了父亲对她的理解而愉悦了许多。
父女连心，父亲终归是理解、信任她的，他也始终都是那个无比疼宠自己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