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个坐在旁边的李涟贵逗得哈哈大笑,李涟玉也忍俊不禁,拿这古灵精的妹妹是没有一点办法了。李晓穗见她大哥笑了也赶紧趁热打铁道:“大哥,我们就去后山看看嘛,又不上山就在山脚下挖挖野菜嘛。”
“可是……”
“别可是哥,再犹豫下去我们中午就别想吃饭,你忍心让我饿肚子?”李晓穗见她大哥松动了赶紧加大筹码。杀手锏一出李涟玉溃不成军。三人朝后山去。
无名山在靠山村的村后,村民们喜欢把它称为后山,虽然是后山可离村子也有很远的距离,三人用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才走到山边上。
靠山村的村民对无名山的感情很是复杂,一方面是因为有这座山在,阻隔开了南蛮的争伐与抢略让他们能安居乐业,另一方面,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汇成条河供他们生存养息。而且河水水位不会因为干旱洪涝而有太大的变化。
可又因为山上有猛兽出没令他们提心吊胆,李晓穗也就是原主二丫,听过最多的就是关于无名山的传说。
传说在四五十年前,到底是四十年前还是五十年前她也不清楚。那时村民们刚搬来这里不久,安置好一家人就忙着开荒种地。因为战争才刚结束朝庭为了鼓励农民种田收粮,能早日脱离朝廷的救济靠自己自足,就又发布了一条律令“凡是开荒者皆可免赋税五年。”
这律令一出就掀起一股开荒热潮,可是在古代没有化肥,复合肥的浇灌。收成就可想而知的不好了,开荒花费的时间和力气是不要钱的,可这种子总是有些要花钱才能买地到的。大豆、红薯之类的种子都是自留,却总有些存有侥幸心理的人在开垦出的荒地上种水稻,想着这要是能收到粮食不用交五年的赋税他就赚了。
有的人荒田开的多也没买良田或中等田,把钱就都买了各种粮食种子盼着这荒田能结出粮食。因着是荒地种子种下去了之后杂草也跟着秧苗长,有时秧苗不一定有杂草长得好。光除草这一项就累倒了大部分的人,更何况荒地平瘠肥力不够自然产不出好粮食。
秋收时,一年的收获还不够一家三口省着吃到下次新粮收上来。到了青黄不接时粮食正好没的吃了,男人们只好在寒冬时出来找些吃的不让妻儿饿死。
有人就打上了无名山的主意。
无名山又高又深是两国的天然屏障,从未听说过有横穿无名山而不死的人。
村里刚搬来不久的吴家就是盯上无名山的人家,吴家有三兄弟吴志刚,吴志群,吴志德。吴三兄弟在开荒热潮中也是最积极的人,三人共开垦了荒地四十五亩。听说有人在荒地上种了水稻,三兄弟也随之种上娇贵的水稻。这一到秋收三人就傻眼了。
荒地的收成还不到四十五亩良田的三分之一,粮食还不够吃完过冬。老大吴志刚眼见着粮缸快见底了,就着急的寻来另外两家情况相同的弟弟商量着怎么办?三兄弟中排行老三的吴志德便提议上无名山试试,老大,老二不是很赞同。
寒冬腊月森林中的小动物都藏了起来,老虎之类的猛兽也没有食物可吃。现在上山去就是给猛兽送美餐去的,他们提议还是先朝村里人借,等来年秋粮下来就还给人家。可是村中人也不富裕,大多数人家在冬天也是一天只吃一顿,勉强能不饿死。
三人把村里的人家都借了个遍,也才借到几麻袋红薯。还是人家中人口少有点余粮,又见他们可怜才肯借给他们,不然这能救命的粮食谁也不能舍了出去。
吴家的三兄弟都已成家,妻儿老小加起来也有十几口人。在孩子一天只吃一顿,大人两天才吃一顿中几麻袋红薯撑了一个冬季。在春天要来临时告罄了。春天这个万物复苏给人带来希望的季节,却给有些人带来了绝望。
吴家的老二和老三上山了,在红薯吃光了的第三天两人上了无名山,却再也没能从山上下来。
在这样没有粮食吃得年代,人们吃了食物之后都是不动的,这样能饿得没那么快。这天,村里人吃过午饭像往常一样窝在坑上取暖。却听见村中打谷场有妇人喊叫声,在这静谧之中这样的喊叫声传得很远很清晰。再听清妇人喊得是什么时大家顾不得取暖,赶紧抓了衣服披在肩上就朝村中去了。
去到打谷场却见吴志群、吴志德的媳妇正坐在地上嚎哭,有妇人上前去扶也没能把两人扶起来。众人只好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大哭,正这时听人说村长来了,众人赶紧往两边去让出一条能通人的路。
“志群、志德家的这是怎么了?”村长来了也不跟人寒暄,直接问两个还坐在地上哭的妇人道。
吴志群的媳妇一见村长来了就像见到救星般地跪爬到村长脚下,扯过旁边还再哭的妇人就跪着磕头道:“求求村长救救我们当家的吧,他们前天早上去了后山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实在是担心……”
“我们求求您救救我们当家的。”两人齐齐跪下磕头道。
“胡闹,你们先起来吧。”村长在两人突然下跪时一脸懵的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就忙躲到一旁不受两人的礼。复又听到两人说地话震惊之余就是无力。都是穷闹得。随后而来的村长夫人忙上前去扶吴志群的媳妇,与村长夫人交好的几个妇媳婆子也上前帮忙扶人。
“村长,您能不能……”被搀扶起来的吴志德媳妇一脸泪地望向村长。村长妇人打断她的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妹子别担心了让他们男人们去商量,保证会让人去寻你们的夫君的。可是这后山凶险你们……”村长夫人只能保证会去寻人可这寻不寻得到,寻到的是活人还是尸体她保证不了。
“我们知道的,如果……我们谁也不怪,怪只怪这命不好。”吴志德的媳妇哽咽地说完就又抹起了眼泪。
村长组织了五十多个青壮劳动力拿着家伙带着火把就上山去寻人了,傍晚天黑透之前五十人回来了。用木棍和藤条临时扎成的架子上用一块布遮着。布的下面是一具被啃咬得面目全飞,就只剩下衣物和四肢的尸体。另一边被背在背上是重伤的吴家老三。
吴志群和吴志德两人上山不久就遇到了出来觅食的大虫,大虫被饿了一个冬天格外地凶狠。两人又不是猎人不会手脚功夫,只是平时干活力气大点肯下死力的农民,面对一只饿虎两人只能拼命。老三被虎后腿蹬下了山坡头磕了石头昏死过去才侥幸没被老虎吃掉,吴家老二就没这样好的运气被老虎扑倒咬断了脖子。
吴家的俩个媳妇见到这样的画面,扑倒过去就嚎啕大哭,好心人帮着套好车送吴志德去镇上找大夫医治。不过在去镇上的途中吴志德也没能撑过去,大夫的诊断是被老虎踹断了肋骨刚好扎进了肺部,再加上失血过多两人都没了性命。
这事这后这无名山就被例为头等凶山,在这四十年中又有两次群狼进村的事发生,更是谈无名山色变。
兄妹几人来到无名山的外面却迟迟不敢进去,这万一真的遇到了什么猛兽怎么办?
“要不我们就在这山边上找野菜吧,不进去了,我害怕。”李涟贵最开口道,他是真的害怕他四岁那年就亲眼见过狼进村,那绿油油的眼睛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怕的不能呼吸。
李晓穗见他二哥紧张到发抖的身子,还有大哥那握得骨节白发的手,有点后悔拉着他们来这里了。六年前的狼进村她只有两岁,在她的记忆中,只有模糊地狼嚎与母亲紧紧捂住她嘴巴的手心中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