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尘刚说了两个字，秦素一已经转身走开了。
“她至少说一下准备做什么。”离尘小声嘀咕了一番，退而求其次的看向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几乎毫无存在感的阿易：“她平时也这样么？”
阿易沉默了一会，吐出了两个不咸不淡的字：“不是。”
离尘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露了个转瞬即逝的自嘲微笑，接着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跑去秦素一的身边。
阿易看着离尘的背影，十分识趣的选择了个远离他们的方向。
“你要做什么？”离尘亦步亦趋的跟着秦素一，仿佛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秦素一不理他。
离尘坚持不懈，“仙门法术你还记得多少？”
“当年你的仙门法术就不怎么样，这些年有补过功课么？”
“还在现在依旧修习着魔道？”
“你那管事也是魔道中人吧？我看着不像是个修仙的，也不像是个凡人，你从哪里找来的？”
“魔道对付妖道，倒也是蛮有趣的......”
秦素一不理他，离尘就絮絮叨叨的跟在她身边一路做话痨，自言自语说个不停，他倒是没觉得累，秦素一却先听烦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你烦不烦？有这闲情逸致能不能先把活给干了？”
离尘被她猛然一凶也不恼，反而乐呵呵的耸了耸肩，岔开话题道：“这李家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是这家最有话语权人吧？畏妾畏成这样？四太太闹一闹他就把怀了他孩子的人给扔下了，是不是有些不应该？”
秦素一无奈的叹了口气，直觉如果不正面搭理他一下，这人一定会没完没了的。
“别人的家事你能不能少管？李家老爷要怎么处理他妾室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离尘漫不经心的回道：“跟我是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李家了解的多深。还有......”
离尘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秦素一准备听他的长篇大论，被突如其来的暂停勾起了好奇，不由自主的抬眼瞧着他。
离尘突然严肃又带着些深情道：“我一旦认准了一个人便不会朝三暮四再对他人动情，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他想，绝不会同这李老爷一样。”
这眼神有些烫人，饶是见惯了各种倾慕视线的秦素一也没能抵挡住，慌忙避开，没能像往常那般回上两句调侃，也没能怼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竟然难得的显现出了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不见的少女青涩。
离尘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或被骂，或被打，或被无视的准备，没料到秦素一竟然是这个反应，一时间恍然回到了过去，心中泛起一丝酸甜来。
然而秦素一毕竟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少女情思只泛上来这么一刻便被她给收拾了起来，又恢复成了如今这个八面玲珑认钱不认人的冷面秦掌柜，对离尘的态度也恢复成了那个冷淡如冰的样子。
秦素一对他没有好脸色，这样深情的话落到秦素一耳朵里，只有一句阴恻恻的“你这般深情，对人家姑娘家来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了。”
离尘有些自嘲的笑笑，自言自语道“谁知道呢”。
下一刻他又抬起头来，神色熠熠的看着秦素一，仿佛刚才出现在他脸上那一抹悲伤只是人的错觉。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整个院子就这么一丝微弱的妖气。”离尘指了指池塘的方向，“恐怕是个刚修炼成精的小妖，构不成什么伤害。”
池塘边倒是得到过李府的仆人们的证词，是黑影待过的地方。
秦素一屏气凝神，集中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这才勉强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不由得觉得让离尘跟着来是个极为明智的决定。
“现在要怎么办？”这回轮到秦素一开口询问离尘的意见了。
“这小妖能不能维持人形还是个问题，更别说伤人了，留着也无妨。”离尘对此颇为不在意，但看到秦素一皱眉时，立刻一转话锋。
“但毕竟影响到人家的生活了，所以这事情该怎么处理，还得听掌柜的。”
说话间，阿易也凑了过来，向秦素一汇报：“没有发现。”
“看来出没在这里的，就是那只小妖了。”秦素一点头下了结论，又问离尘：“它还在李府么？”
离尘有些犯难，皱着清秀好看的五官，有些为难道：“这么弱小的妖，真的挺难找的。”
万事万物都有精气，若是强大自然容易被察觉，可是太弱小，则气息容易混淆其中，反而不容易被察觉。
秦素一也是修道中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李家老爷的这笔生意她也不愿意放弃，总不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李家老爷，万一出了纰漏被人发现真相了，她还做不做生意了？
一直沉默着的阿易盯着池塘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道：“或许它还会回来。”
秦素一和离尘闻言同时看向了他，有些不解。
阿易解释道：“若如公子所言是刚能修炼成形的小妖，会三番五次出现在这里必定有其不得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有可能与它之前的生活习性有关。”
离尘了然，点头同意，“所以它会顺应天性，依旧来这里活动。”
秦素一也明白过来，补充道：“不错，只要它不认为这里有危险。”
“今晚我们留在这里，看看来的是什么。”离尘道。
秦素一盯着他看了一会，否定道：“你这样的留在这里，只怕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吧？晚上阿易随我留在这里，你回去吧。”
离尘不同意，不屑道：“我不会隐藏气息么？我这样的，若是不想被发现，还能有谁发现了我不成？”
秦素一深知他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顿时无语凝噎。
“那今晚你同阿易留在这里吧。”
“开什么玩笑？这是李家五太太的院子，我和阿易两个外来男子留着算怎么回事？好歹你是李家家主请来的，总该留下吧？”离尘给她掰完道理，“你若是不放心店里的生意，让阿易回去看着店就是了，他是你家管事的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