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竹英穿着一件大红袍,此时格外明艳动人,她看起来很高兴,一直微笑着。
但是接着就有人让她高兴不起来了。
只听门口一个高大青年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大声说:“你们魏家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之前说得好好的,这次河西镇空出来的镇长位子由我们何家人来当,想不到你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无耻!”
吕竹英见自己大喜的日子也有人来闹事,差点就要动手,亏了这满堂的红色提醒她自己今非昔比了,不能鲁莽,且先让夫家的人来处理。
周围的客人们表情各异,有惊的、有怒的、有平静的、还有暗喜的,但是都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魏老爷没想到此人不留丝毫情面,心头虽然暗怒,起身后却换上笑脸走过去,好言相劝道:“哎呀!何世侄,你别那么大火气,这个事情啊有误会,你且先歇着,过两天我会给你父亲说明的。好吗!”说完还招来一个家丁示意将何公子请下去好生接待。
何公子却不配合,仍然愤愤不平道:“枉我原来一直对你以世叔相称,呸!你个龟孙子全家不得好死。我再也不信任你们了,现在不当着大伙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我跟你们没完。”
他这句话将魏老爷气得差点吐血,脸上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本来今天儿子结婚是大喜的日子,偏偏却遇上来拆台的人,可恨的是魏家这两代不争气,没有出现修行者,老父亲虽然有个三重实力却年过古稀。魏家人自己不行也没去请些厉害门客,所以他极力赞成儿子找了个有修为的儿媳妇,希望魏家能继续在河流城站住脚。
家中没有修行者门客平时也没什么影响,可是现在有人欺负上门来了,而且此人同样是城中上流人物,这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前几天魏老爷一时心动,暗中花高价给独子买下河流镇镇长之位,由于心存侥幸没有给何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补偿,竟惹来今日大祸。
吴忌看出来者不善,正挤开人群往大厅而去,阿飞不用招呼主动跟随在后。雷震天心中也是大怒,但是他相信师兄主仆二人的实力,没有跟着上前。
吕竹英听他骂得恶毒,实在忍不住了,刚准备出手却被丈夫拉住。
她丈夫魏伯达见父亲气得说不出话了,挺身而出道:“何兄,这事是我魏家办得不妥当,我这给你道歉。可是事情已经做了,还望你不要生气,相信我们会给予你满意的补偿……”
却被何公子厉声打断道:“你个小白脸少他马费话,说那么多屁话干嘛!我就问你们,为什么出尔反尔?以为我何家是好惹的吗?竟敢戏耍于我,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让你家老太爷出来过两招吧?我倒要看看你们魏家长了多大的能耐变得这么嚣张了。”
吕竹英这才知道对方修为比自己高深,她早就听丈夫讲过爷爷是三重修行者,现在这个姓何的点名邀战爷爷,战力必不会低于三重。心中难受极了,只怪自己以前没有用功修炼。
恰好魏太爷此时就在偏厅中听到了大厅里的对话,可是他留在偏厅中尽管气得浑身颤抖却不现身,他从头到脚老态尽显,这些年来维持修为已经十分不易了,如何还能轻易与人动手!
魏老爷见此人咄咄逼人,明白今天这件事是无法善了了,就算将镇长之位无价送还给他们仍然解不了气,他这回是非要踩在自家头上向全城宣告他们何家的威势。
“看来他今天是非要动一次手才肯回去了,可是又不能真请老父亲出来和他较量。”魏老爷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再试试能不能把何公子劝回去。当下面色又一次突变,推心置腹般热情地对何公子道:“这次我私自拿下河西镇为的是你的安全啊!贤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莫非你不知道前几天齐家是怎么出事的吗?”
吴忌本来快走到门口了,听到这话倒不急着进去了,暂时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在一开始就大声站出来替师姐一家出头,因为他的性子并不喜欢站在台前,也不怎么愿意多事,他爱憎分明,一出面反而容易走极端得罪人,将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在弄不清魏家意图之前他不好擅作主张。
何公子这回倒不自觉的缓和了一些情绪,少了一些跋扈,但也依然不给面子的回应道:“哼!少他马小题大做,那两个少年人虽然能整垮窝囊的齐家,我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就是两个乡下来的小瘪三吗!我身为河流城中第二号青年天才,怎么会斗不过这两个乡巴佬呢!”转念一想又怒斥道:“你个老不死的莫非以为齐家搞不定的人你们魏家就能搞定?好好好!既然你觉得魏家比我何家强,就快将你家的能人叫出来让我讨教讨教。”说完还一拳将身边的大门砸出一个大洞。
魏老爷是个普通人,对方一拳砸得大门上的木屑飞溅到了脸上,刺痛和惊吓中差点蒙生了退意,亏得这一家老小都要指望他,让他不得不正面面对。
虽然被骂了,却不得不继续厚着脸皮,说:“我魏家哪敢和你们何家比,只是河西村那两位英雄少年不是别人,他们正是我儿媳妇的同门师弟。也正因此我才会认为我儿去河西镇更合适呀!”
要不是吕师傅不同意这门婚事以至于他不好说出亲家的身份实力来,也不会逼得现在要将儿媳妇的师弟报出来强行解释。不过他也想清楚了,如果对方还不依不饶那不得已只能搬出亲家的名头来逼退此人了。这样借助外力虽然名声不会太好听,总好过被何家上门将全家打趴下了要强,而且这样一来今后河流城中几乎不会再有敢欺压魏家的家族了。
魏老爷苦口婆心的话让何公子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