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淡淡的薄雾,外面冷气萦绕,屋里却很暖和。暮笙正坐在火炉旁边往炉中添火,把火烧到最旺,他让屋里一直都保持着暖和的温度。
睡梦中的诺初醒来,缓缓的睁开眼睛环顾了四周,最后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她不知道自己至那次醒来以后又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疼。暮笙察觉到里屋的动静,提着油灯悄悄的走进来,看着床上的诺初睁得圆圆的双眼看着自己,
“睡醒了吗?”暮笙停住脚步问道,
“嗯!”
“那我点灯了。”
暮笙移步到烛台的位置,里屋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突然亮起了的灯光刺到了诺初的眼睛,她本想用手挡一下,可手臂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暮笙缓缓地移到诺初面前把她挡住光。
“想坐起来?”
“嗯!”
暮笙慢慢的把诺初扶着坐起来,在背后放了一床被子,
“肚子饿吗?”
“嗯!”
“我煮的粥应该好了,你等我一下。”
暮笙走到外屋的庖屋前,看着锅里扑通扑通的冒着泡的粥,他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盛入碗里,拿着手的碗一直都在颤抖,粥都散到了手上,他放下手中的碗,看着里屋坐在床上好奇的看着四周的诺初,他觉得有些紧张了。诺初看向了庖屋的方向,暮笙急忙搽掉眼角的泪水,端着粥进屋。
“来,就是一般的小米粥,先垫垫肚子,一会儿我再做其他吃的。”
诺初接过粥,惊了一下,缓缓的尝了一口,嘴里一直回味着粥的味道,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怎么了,是不好吃?”
诺初抹掉眼角的泪水,摇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小米粥了。”说完大口大口的吃着,
“别急,还有很多。”
诺初觉得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临忆,至于为什么他现在是暮笙的模样,她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从上一次暮笙介绍自己是一名医者的时候,她心里就明白眼前的这位暮笙显然并不是自己在西宾国都认识的暮笙。因为她在西宾所认识的暮笙是一介文弱书生,而眼前这位暮笙似乎并不认识自己。
为何生为人族的暮笙,时间过去了二十年,样貌竟没有任何变化,那只有一种可能,暮笙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当时在西宾究竟发生了什么,暮笙为什么会死,他的灵魂又去往了何处?为何已经故去的父亲的魂魄会寄宿在暮笙的身体里面?
“初儿姑娘,初儿姑娘…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暮笙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医术的?”
暮笙腾了一下,“我从小跟着一位师父学习的,但是在很早之前他已经去世了。”
诺初心里有底了,只有临忆能做出的自己怀念的小米粥的味道,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父亲不与自己相认?眼下她不想再追究下去,只想享受再一次有父亲陪在身边的快乐时光。
诺初感觉手上有一些麻麻的感觉,她刚想动一下的时候,她感觉不到腿上的知觉,她慌慌张张地把被子掀开,她的意识里让脚动起来,可是双腿依旧稳稳的放在床上。
“我的…腿,怎么了?”
“我是在北极村岛外冰海里的一块浮冰上发现你的,当时你已经昏迷了,全身冻得像冰块一样,只有很微弱的心跳。”
暮笙把将诺初从浮冰上背回家,如何救治她的经过全都告诉了她。
“经过半个月的时候,除了身体稍微变得有点温度了以外,其他的没有半点的好转。那时我已经用尽了我所有所能用,所能想到的方法,不管是用药水泡身体还是针灸调心脉,当时想着只要你的心还跳动一天我就不会放弃。终于在一月以后,在你第一次醒来以后,你的身体开始有了好转。当时你醒来有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又陷入了昏迷的状态,直到今天已经又过了一月的时间。”
“那…我的腿是…有可能已经废了是吗?”
“当时你的腿完全泡在冰水里,冻伤很严重,现在才慢慢的开始恢复,腿会没事的,慢慢的来,身体手臂不都已经恢复了吗。”暮笙一边说着一边帮诺初把被子盖在腿上。
暮笙也不知道诺初的腿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应该说他心里知道恢复的可能很渺小。他发现诺初的时候,诺初的下半身全都泡在冰水里,救回来的时候,双腿已经发紫发乌,一点温度都没有,经过两个月的治疗,腿上依旧没有一点温度,为了防止腿部的血液坏死,每天都要用药水泡着双腿。
诺初已经从暮笙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想法,自己的腿多半是好不了。她吸吸鼻子,
“暮笙,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暮笙呆了一会儿,“好,既然初儿姑娘想听,我就给你说说,就当做解闷了。”
“暮笙……我能叫你哥哥吗?”其实诺初想说我能叫你父亲吗?
“可以的!”
“哥哥!”诺初开心满足的看着暮笙,
暮笙被诺初吓到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怜惜的摸摸他的头,
“以后暮笙就是初儿的亲哥哥,初儿死里逃生被你救了回来,以前的家…回不去了,以前的亲人…不知道还在不在?”诺初看着天空,姑姑你现在还好吗?
“初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暮笙安慰的说着,
诺初已经完全醒来一个星期了,但是腿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好转,每天暮笙都会把诺初抱到院子里坐坐在她的腿上盖上被子,让她晒晒太阳,给他说着北极村有趣的事情。
清早暮笙背着药箱准备去邻街的村民家里出诊,“初儿,我去去就回,你今天想吃什么?”
诺初微笑着摇摇头,“沿途回来的时候,可以帮我买一些菓子回来吧!”
暮笙微笑的点点头,关上门出去了。
昨夜亥时家里来了一个打扮艳丽的妇女,说自己的孩子一直都在喊着肚子不舒服,想让暮笙赶快过去瞧瞧。那名妇女刻意的往里屋看了看,
“哟,这就是暮大夫几月前救回来的姑娘呀,长得真水灵。”语气有点怪怪的说道,
诺初只是对着这位妇女笑了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那妇女一副嫌弃的样子,“这一个姑娘家的几月不回家,家里愣是没人来寻,现在这当父母的还真是心大。”
坐在里屋床上的诺初,手捏着被子没有回话,眼眶里泛起了泪花,她心里想着,自己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父母,还有家?
“初儿是我家妹子,这里就是她的家,我就是她的亲人,她自然应该住在这里,我照顾她。你家孩子不是肚子疼吗?现在还有心思管别人?”暮笙严肃的对着那名妇女说道,
“哎哟,暮大夫说的是哪里话。”妇女看着暮笙有些不高兴了,马上着暮笙又是柔声细语,又是撒娇的,诺初见状大概也猜得出来,这妇女大概借着孩子不舒服的名义来找暮笙的。
暮笙给了妇女一些药,冷冷的说,“你先拿着药给孩子先吃,我明早再来瞧瞧。”
“可我家孩子……”
“我家初儿现在比你家孩子更需要我照顾。”
妇女见状也不好再继续强求了,走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诺初一眼。
诺初抹掉眼角的泪水,“哥,我不要紧的,刚才听哥哥那么说,真的很开心。”
暮笙放下手里的草药,走到床边坐下,“傻孩子,我说过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你并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只是她家孩子?”
“你见过哪个母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请大夫的?”
“花枝招展?!”诺初捂着嘴笑了,她没想到现在父亲竟然那么的粗气,
“明日我正好要去给邻街的罗大爷换药,顺道去看看她家孩子。”
暮笙出门以后,诺初慢慢的爬坐起来,看着床边的桌上,放着自己伸手便可取得的书籍还有水,上次暮笙出诊的时候从街上买了一些桂花糕,也放在桌上,说让自己饿的时候吃些,他午时便回来再做好吃的给她吃。
她坐在床上看着书,以前她那么抗拒看书,现在就想静静的看书,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让自己不要在意这一双不能动的腿……
突然诺初气愤地把书籍扔到地上,不料被往前不稳的重心带动摔倒了地上,手不留意把桌上的东西一并全掀翻落到地上,听着水杯和碗摔倒地上的声音,糕点和水撒了一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哭着捶着自己的双腿,
“为什么你不会动,你动起来啊,为什么你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为什么?我,我不想当一个废人,我不想当一个废人啊!”她趴在地上哭着,就好像在发泄自己深藏在心里的难受。
此时暮笙出诊回来正站在门口,揪着自己胸口处的衣衫,他心里也难受,在这样一个花一样的年纪,却变成一个废人,有谁能承受得了,可诺初在自己的前面,却不曾露出过一点委屈难受的样子,一直都笑盈盈的。
“难道这双腿就可以抵掉因我而死的那几十多条人命了吗?”
站在门口的暮笙一惊,当他在浮冰上发现诺初的时候,她就很奇怪,为什么诺初会落到这里来,灵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的诺初就像一个凡人一样没有任何的灵力?他听见诺初说因为自己而死的几十多条人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儿,你现在又在哪里?”暮笙在心里想着,
黑域
“少主!”
一个男子光着上半身坐在冰水里,后背的灰色繁杂的蛇纹上印着一道道的疤痕,灰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后背,双眼紧闭。原本是一池的冰水,不一会儿全冒起了的白色的雾气,他运功压制自己体内的某种力量,听见有人在纱幔后面叫自己,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深灰色的眼眸在一张清新俊逸的脸上,他走出池子,披上一件白色的浴衣,敞着胸膛走到那人面前。
“找到了?”
那人为难的摇摇头,“没有!”
“只要初儿想躲着我,我就永远找不到她。这次我一定会找到的,现在都找了那些地方?”
“西宾,东阳南部和南陲。”
“现在就差北极和东阳北部了,古涯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我一直都追随少主左右。”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多此一举?把初儿弄丢的人是我,现在想拼命找到她的人还是我。”
“我知道您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从未怀疑过您会……会伤害公主。”说完转身离开了。
看着古涯离开的背影,寒凌觉得现在的自己是那么孤独,他用手摸着胸口处的疤痕,嘲笑自己的说道,“如果我说这样是为了保护你,你信吗?虽然我早就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
古涯躲在门边,叹了一口气,“少主,古涯实在不明白你这是何苦?找到公主,你要怎么办,交给敖冽?还是自己保护她?可……”古涯叹着气默默的离开了。
北极村暮笙的家,
最近暮笙每天都会出去半个时辰的时间,诺初问他外出所为何事,他也不说。
自那天他回到家里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小心翼翼的把诺初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温柔的揉揉她的头就开始收拾家里床边的“残局”。
诺初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暮笙,不时暮笙和自己眼神对视了,暮笙都会微笑着,诺初接受了他这无声的安慰,只是吃饭的时候,诺初小声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暮笙看着诺初,“这不是初儿的错。”
“我…我想去看看哥哥你口中的北极村,还……有希望?”
“我一定会带你去看的!”
暮笙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就算诺初的腿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他也要让诺初走出这个院子,到处去看看。
这段时间暮笙一直在默默的忙着什么事,不管诺初怎么旁敲侧击的都没问出来。这天暮笙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初儿,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
诺初盯着门口,暮笙推着一个带轮子的椅子进来了,诺初顿时生气的把脸转向一边。
“初儿,喜欢吗?”
“不喜欢!”
暮笙已经猜到诺初的反应,他走到床边坐下,
“初儿不想出去亲眼看看北极村?”
“可不是这样去。”
“有我会一直守在初儿身边,没人会说什么的,我希望初儿和我一样都不要放弃希望,这把椅子只是暂时的,现在天气变得暖和了一些,我想带初儿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诺初勉强的点点头,歪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椅子。
有了椅子,暮笙每天不出诊的时候就推着诺初四处走走看看,村里的村民也知道了暮笙大夫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因为腿脚受了重伤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诺初原本以为大家会嘲笑她是一个废人。大家不仅没有嘲笑她,都在鼓励自己,当然也有一些说闲言碎语的。最为当首的就是那天夜里来找暮笙给她孩子看病的妇女,她有一个儿子叫虎子,大家都叫她虎子妈。
这天午时她急急忙忙的跑到家里,拉着暮笙的手,
“暮笙大夫,你快去瞧瞧,我的虎子到底怎么了,抱着肚子一直在床上打滚。”
诺初和暮笙看得出,这次她没有说谎是真的很着急,
“初儿,你在家等我,我去看看。”
“我也去!”
“哎哟初儿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既然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去给我们添乱的,救人可是大事。”
“虎子妈?”暮笙一向都是很温柔的,突然提高音量,
“不是,我就只是着急……”虎子妈看着暮笙似乎生气了,急忙解释道,
暮笙没有理会她的解释,对诺初说,“初儿,今天我就不带你去了,昨夜下雨了,去虎子家里一路上的路不好走,我担心你去了不舒服。以后出诊只要天气好,路方便我都带着你。”
虎子妈看着暮笙对诺初那么温柔,心里不乐意,
“暮笙大夫,我家虎子可难受着呢!快走吧。”
暮笙随着虎子妈走出了院子,虽然暮笙帮自己反驳了虎子妈,可是她的话还是刺进了她的心里。如果自己的腿脚是好的,也不至于这样,不仅不能帮暮笙的忙,反而还碍手碍脚的,暮笙自然不会嫌弃自己,可是……
“咚咚……”有人敲了一下门框,
诺初慢慢的扶着里屋的椅子,缓缓的来到外屋,一个和蔼的老婆婆提着一个篮子站在门口。
“老婆婆您好?”
“暮大夫在家吗?”
“哥哥,他刚出诊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请进来坐吧!”
老婆婆笑眯眯的跨过门槛走进来,“你就是暮大夫的妹妹吧!长得跟暮大夫一样,真俊啊!”
诺初本想帮老婆婆倒点水,可是椅子的轮子卡在了地缝里,怎么都动不了了,诺初忍着泪水,这时老婆婆走过来推着诺初到桌前,自己倒了自己的水和诺初的水。
“孩子,这没什么的。来来,老婆子我做了一些桂花糕,快尝尝。”
看着桂花糕,“原来哥哥总是带回来的桂花糕都是老婆婆您做的。”
“是啊,原本只是自己做来吃,有时就给暮大夫一些,可他每次都给钱。”
两人坐在一起便聊了起来,李婆婆是专程过来看看诺初的,她说以前家里老伴生病,村里的大夫都觉得他命不久矣,实在没有必要花钱救治了,只有暮笙愿意。他说哪怕就只能多活一天,他也会救的。其实那些医生的话都只是说辞,就是闲李婆婆家太穷了根本付不起诊费。暮笙不仅不嫌弃还每次借口爱吃桂花糕来买,都会留下多余的钱。
诺初心里想着父亲本就是这世间天底下心最善良的人了。
“老伯伯,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他啊,就是一个老不争气的,两年前就走了!”
“对不起!”
“没事的,孩子。人嘛,终有一死。看着你是这样的孩子我便放心了。”
“老婆婆,我怎么了?”
“没有,在我们这样的小村落,总有一些闲言碎语。暮大夫他是一个很善良的好人,只是……”
“只是?”
“以前暮大夫来帮我家老头子看病的时候,那时候问及他的家人,他很悲伤的说他们在很远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也没听他提及有个妹妹,所以……”
“所以,担心我是冒充的,来欺骗哥哥这样的好人对吗?”诺初伸手握住老婆婆的手,“婆婆谢谢您。”
“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前一定吃了不少苦。暮大夫的医术了得会治好你的,不要在意其他人说什么。会没事的,虎子妈那嘴,下回我见到她我帮你狠狠的骂骂她。”李婆婆怜惜的握着诺初的手,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老婆婆留下一篮子的桂花糕,玉米糕、红薯糕就离开了。走得时候还说,下次再来找诺初聊天,她说她的女儿要是还在的话应该也有诺初那么大了,甚至更大一些。
暮笙回到家里,看见桌上多了一篮子的东西,
“初儿,这是谁拿来了的?”
“看看篮子里面装的东西你就知道了。”
暮笙掀开盖在糕点上的布,“李婆婆来过了?”
“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有一个妹妹,便过来瞧瞧。”
暮笙走到诺初的面前,“初儿,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之前想的不够周到。”
“哥,如果你真的觉得之前想的不够周到,现在我倒是能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诺初得意的说道,
“何机会?”
“教我医术!”
暮笙睁大眼睛,他心里却是有这想法,但是又担心诺初不喜欢所以一直都没有提,这下听见诺初自己提出来的,觉得甚是惊喜。
“好好,我教,我教,只要我会的我全都教给你。只是初儿是因何产生这样的想法的。”
诺初笑起来说道,“想像哥哥你一样悬壶济世!”
其实诺初是想为自己赎罪,既然自己能活下来,那就学习医术治病救人。逝者已矣,时间也不会倒流,所以她现在想为了曾经那些因自己而死的人,好好的活下,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就那么简单的理由?”暮笙看着诺初,
“那不然呢?”诺初看着暮笙,她很清楚如果暮笙知道自己曾经的经历,一定会自责的,所以她不会说。
暮笙在诺初的轮椅上加了两个手摇的功能,诺初自己也能摇着出去。夜里暮笙正在药房里配药,诺初认完了暮笙交给自己的药材。
暮笙说,“要想学医,第一步就是认药材。”
原本是需要诺初自己照着书籍自己去采摘的,可她的脚毕竟不方便,就由暮笙把一些容易混淆的药草全摘了回来,让诺初辨别。她辨识以后,摇着轮椅到院子里,从在药房里看着专心配药的暮笙,便没有打扰的来到院子里。虽然暮笙说从小开始学医的事是骗自己的,但现在的暮笙真的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夫。
她拿出一条沾满血的手绳,现在血迹已经干了还有些发黑,这是弘儿的手绳。弘儿是自己来到世上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弘儿骗了自己,但她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是身不由己,自己最后还对她那么的冷漠,她的弟弟妹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以前对她说的过分的话,想道歉也没有机会了……
艾草,一个毫无理由支持自己,永远和自己站在一边的好姑娘,她本可以找一个如意郎君,生两三个乖巧的孩子过自己想要生活。可她却偏偏要站在自己身边,最后还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真是一个傻姑娘……”想着想着诺初的眼角泛出一点点泪。
“初儿,夜里风凉,进屋吧!”暮笙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诺初的肩上,看着诺初一直盯着手里的一条很旧的手绳眼神很悲伤,他的心里也跟着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