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们蒸发的更加迅速，全部伴随着风飘散，花鸢甚至没能看到一点烟尘，无论是他们刚才的一往无前的冲锋，还是那声势浩大的魔法场面都只像是一瞬之间的幻觉而已，灵穹的表皮上连痕迹都没留下，无论是魔法还是物理攻击似乎都没能对他造成任何的效果。它既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动用一根附肢，看起来就好像还在沉睡一样，只是单纯的潮水却已然淹没了它的敌人。
“这是……什么样的存在？”花鸢的颤抖并没有停止，她的语气，气息与身体的一切都在不住的颤抖。
“这就是我要让你看的，你不是想知道灵穹是什么吗？这就是了，不过，你所看到得，只是它躯体的小小部分，但也是你所追寻的源头。你想要拯救大河？那你最终就要对抗它，甚至是粉碎它。”凛的眼睛直视着花鸢，“
我再问你一次，你的愿望有任何的改变吗？”
“当然没有……”花鸢沉默着，虽然她此刻的知识与心理都不足以让她理解眼前之物的恐惧与力量，但那种彻骨从肺腑间散发的颤抖却是无法掩饰与作假的。但是，在颤抖之后带来的，不是寒冷或是空洞的恐惧，而是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血中有什么被点燃的东西。
四周的景色却突然变了，虽然是在梦境之中，却依旧变得让花鸢有些猝不及防。她与凛没有再漂浮在空中，而是在片刻间落下，踩在了一片地面之上。她并没有作出什么动作，但片刻之间已然做出了选择。
花鸢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炯炯有神：“我并不强大，至少现在还差得很远。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不是说过，我如果想要得偿所望，就要战胜那个生物吗？”再次提到灵穹，花鸢的腿又有些发抖了，但她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没有让自己的躯干有什么动摇，“但你要告诉我，该怎么做。”
“那也很好，”花鸢没有半点的泄气，而是半跪了下来，摆出了一个十分正规的，仪式性的动作，“我有一个非常的请求，我请求你成为我的老师，凛。我不愿再只是得到你的怜悯与同情，但我愿意成为你的学生，向你学习。”
“老师？”凛听到这个词倒是一愣，他的神色有些渐渐低落了下来，这倒是花鸢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那就不必了，究竟怎么去击败它，是没有什么标准的方法的。那些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去探究，去摸索。但我可以告诉必要的条件与措施。”
凛的确曾经有过不少的学生，但像这样的求学礼他却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的惊讶并不是来自于这个过程，而是源自这件事情本身。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花鸢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好吧。”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凛才回应道。不过，在这一片幽深的梦境裂隙中，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请指教吧。”
凛的眼睑越来越低垂，他的神色也越来越平静，但在这平静的情绪中越透露出阵阵掩饰不住的哀恸波纹：“好，那你要记住。要对付非灵穹，你就要在把自己打造的比他更加强大，无论是本我，自我与超我。简单的说，就是你的肉体本能，意识意志与精神灵魂的训练。但对你来说，你已经天然的消除了最困难的那个步骤，你并不需要真的在现实中击败它，所以，你需要身体的锻炼。”
“身体？一般来说，这该是最难的一步吧。”
凛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花鸢会有这样的一问：“如果你真的要在现实之中对付这样的存在，那肉体的力量才是最关键的，在这种战斗中，只有生死一瞬的源自本能的最后一点力量，才是决定结果的关键。在梦境的世界里，也需要你有承载这份意志的身体了。”
“那我该怎么去练习，你给我看过那个生物的存在，整个梦境的世界与现实是同调的，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即使有时间，我也没法跟他相比。”
“你不需要把自己的意志练就的像它一样强大，但你需要的是直面它的决心与直视它躯体的勇气。至于意志，一个人的意志是没有办法与那种东西相比的，就像一个普通人再怎么去锻炼，也不能像一头野兽那般有力，强健。这是天生的，你没办法改变。但是，众志成城，你要做的就是攫取梦境中的其他意志，那些潜藏的意志，让他们凝聚起来。”
“在梦境中寻找盟友么？可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的死相。凭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单独凭他们，当然是没有用的，但如果你们把他们凝聚起来，那么就是一条可走的道路了，那些梦境中的人可有着十分深厚的底蕴。”
“为什么，他们明明不堪一击？”
“不要小看他们，你要找的是那些能在梦境的捕猎下仍然潜藏的存在，他们的心性坚韧而顽强，性情沉稳而敏锐。你只有找到他们，并且取得这些人的帮助，你才有战胜它的必要条件。”
“还需要什么？”花鸢皱了皱眉头。
“你还需要一把武器，能够穿梭在梦境与现实之中，还要能够接触它的躯体。”
“所以，它在哪儿？”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知道这样东西在哪里了？”凛饶有兴致的看着花鸢，“这样东西叫做裂顶长脊，它制作的材料就取自灵穹现实中的躯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它遗失在衍泾省中，如今，它应该还是藏在云氏的旧址中。这把武器十分的特殊，对于无法在两界间行走的人来说，它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一柄打造精致的武器罢了。但对于你来说，它就会是最趁手的武器。”
“好，我明白了，我会去拿到的。”花鸢点了点头。
凛忽然有一种错觉，她的身影在这里是如此的透彻，却又给人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了，十分的实在，十分的充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