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已经有很长时一段时间不煮茶了,他的身体每况日下以后不能喝茶,所以他的时间大多都改成了看书,或者带着汪浅四处去转转,大概是今日兴致上来了,便让下人把他的茶具都送到了书房。
沈长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会长。”
秦先生抬眼看了看他和老邢,示意让他们坐下。
老邢率先坐下了,沈长犹豫了片刻后也跟着坐了下来。
茶才刚刚煮上,茶具还没摆上,沈长下意识的过去帮忙,秦先生乐得自在坐在那盘着腕间的佛珠让他清洗茶具。
沈长跟了他那么多年,煮茶这些细节的事他比谁都清楚。
沈长:“听说夫人是前日生产的?”
老邢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对他的称呼觉得意外,但顾忌现在身份有别他也只好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秦先生嗯了嗯:“手里的事都处理完了?”
沈长:“场子里的事都差不多了,其他的事都没什么要紧的,索性就丢给下人们去做。”
清理茶具用不了太多时间,麻烦的是煮茶的火候,秦先生煮的是红茶,沈长并不擅长所以不太容易掌握得住火候,等清茶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时他就将煮好的茶沏入杯盏中。
秦先生并没有喝随意的看了他几眼,示意让他自己品。
沈长犹豫了瞬间后自己小琢了几口,茶色果然还是有几分寡淡,老邢不会品茶吃了几盏也没品出什么。
倒是沈长脸色有些难堪:“是我太心急了。”
秦先生轻笑:“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太过急功近利,他比老六和老七要有几分堂主的样子,可惜始终不及柳一成的两三分。
秦先生:“听说温婉去找过你?”
沈长:“他来和我说了六爷的事,说是如今堂会里场子六爷不能碰,能不能让我将外地的生意放一放给他做。我知道这并不是温大夫的意思,而是大堂主的命令。”
沈长心里是不服气的,从前六爷的混账事一桩接着一桩,大堂主偏心他是大堂主的事,但闹到他五堂会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秦先生沉沉道:“他是大堂主他说了你照做便是,又不是什么大生意,既然你是个堂主了就要有个堂主的样子,一桩不值钱的生意换一个人情,你也不吃亏,大堂主嘴上不说你若是允了,日后自然有你能开口的机会。”
许久不听秦先生训人,这会听着他训着沈长,老邢在一旁也觉得紧张了起来,他绷着脸喝着茶一句话都不说。
秦先生觉得好笑,和沈长说了一会后他将目光停在老邢身上,“若是坐不住就去看看孩子,阿浅昨夜还在说你的性子和孩子投缘。”
老邢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忙站起来去找福婶。
沈长望着再次关上的房门,问道:“会长是想问我何笙的案子?”
秦先生微微上扬了嘴角:“你知道我从不信任何人,何笙的案子牵扯了柳会和白家,甚至惊动了高层,我不得不派人去查。”
沈长怔了怔:“罗宋也是会长的人……”
秦先生手上的动作一顿,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