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嗯了嗯:“他倒是真的有心,回回惦记着往家里送东西过来。老六从前惯着阿浅也喜欢挑好东西给她,可惜……”
可惜人心难测,欲壑难填,他们都是成了家的人,却个个学不会收敛,怎么养都养不熟。
秦先生站了一会便继续往前走,他今天穿了一件棉质的黑色绸衣,样子有些复古,在她这个年纪的人很少这么穿,到底有些偏老气了些。
汪浅私下里笑过他几回,他却始终不放在心上,唯有院子里的老人知道老会长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
秦先生长的斯文模样和老会长我这的时候颇为相像,大堂主偶尔见到他盯着他的样子都会出神。
齐平来的很快,他听说秦先生来了急得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他一路小跑过来,一边穿衣服一边交代底下的人去泡茶。
他微微的喘着气:“秦先生来了。”
秦先生点了点头,问道:“大堂主醒了吗?”
齐平:“还没呢,温大夫昨晚守了一夜,人才刚刚睡下,他这几日日失眠,底下的人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出了事。”
齐平走上前替他引路,“秦先生来的这么早这还没有用早饭,我已经让底下的人去准备了。您看……是在院子里用,还是在客客房里用?”
秦先生:“不用了,难得今天起的早,我去院子里转一转。”
齐平愣了愣也不敢问只好跟着她去老院子那边走,秦先生问他秦矜如今住在哪个院子里。
齐平说:“上前的院子,原先六爷住的地方,十小姐生性爱热闹,会里这几处院子里就数那地最合她的心意。”
秦先生淡淡的开口道:“就去那儿吧。”
齐平顿了顿:“十小姐估摸着一时半会起不来,秦先生……”
秦先生笑了笑:“不必叫她,不过是去老六的院子走一走,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齐平应了应,清晨的露水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又多,难免会湿了鞋。
秦先生望着院子里没怎么收拾的院子,眉头微微一蹙:“这院子谁在打理?”
齐平照实回道:“原先是有人在管着,后来大堂主病的不能动了,便……”
齐平抬头的瞬间正对上秦先生讳莫如深的审视,他心里一沉:“是我的错,回头立马吩咐人过来打扫。”
上前的院子比别处的院子要大一些,六爷以前在的时候最看重门脸,凡是都要压人一头,样样都要比过别人。
到底是人去楼空,大堂主开不了口了,底下的人便也跟着看碟下菜了。
秦先生问:“温大夫住在哪处院子?”
齐平:“原来是在后院的,但自从大堂主情况严重了以后,他便经常歇在了大堂主的院里了。”
齐平这话是有意说给秦先生听的,堂会里向来没有让底下的人住着的规矩,即便需要人守夜也是他这个名义上的养子,哪里轮的上温婉这个外人过来插手,大堂主这么偏颇的做法齐平哪里会坐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