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风起,吹得人脑袋疼的厉害,柳一成在太师椅上坐了一会,后来他终于还熬不住了,便吩咐底下的人送来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
阿根陪着他站在他身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柳会长今夜怕是又要熬上一宿了。
分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但从w市回来以后偏偏和秦先生一样,变得老气横秋了。
桌案上摆着一瓶洋酒,柳一成没什么旁的爱好,喝酒是他许多年都改不掉的习惯。
他端着酒杯看,杯子里面是鲜艳的颜色,像极了台上华美的衣服,美的不真实。
他的拇指轻轻点了点背面,嘴上挂着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忽然说道:“听说大堂会那边出事了?”
阿根回了回神:“是的,柳园的人才来的信,就是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据说堂会和分会的人都去了。”
柳一成喝了一口酒,酒里加了冰,滋味并不大好,他皱了皱眉头:“老狐狸呢?”
阿根:“秦先生没过去,不过六爷和七堂主倒是去秦家守了一天。”
柳一成怔了怔,随即他又想开了:“既然老狐狸没有过去,那便还算不上大事。”
那么大的家业多少人虎视眈眈,老狐狸再怎么不像样,总还是有分寸的。
六爷和七堂主能愿意手头的生意不管,顶多又是有了便宜占不到心里着急罢了。
果真是个个不成器,眼皮子浅,眼睛只会盯着那些蝇头小利看,难怪秦先生看不重。若不是有大堂主护着,怕早就被秦先生踢出去了。
酒意撞上来人难免嘴巴发苦,柳一成回头看了阿根一眼,阿根立马会出他的意思,递了雪茄过去。
柳一成一见眉头立刻深了几许:“不是和你们交代过,我不抽品相不好的雪茄,我的烟呢……?”
阿根从下人的手里换了根细长的烟,一边奉上了火,一边和他解释道:“那是会所里新到的雪茄,客人们都说不错,我便私自做了主挑了一些回来,给会长换换口。”
漆黑的夜里院子里没有掌灯,他们都身在暗处,阿根看不清柳一成的喜怒,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柳一成对这些不怎么上心,并没有过度的苛责他,他深吸了几口烟,待口中的苦涩压下去才开始说话:“晚上场子的事是谁签的线?”
阿根:“西北的许老板。”
柳一成:“许家?”
阿根点了点头:“但他们家前段时间出了事,有个小辈不懂事惹出了乱子,负面影响挺大的,白路上被人盯着不肯放,事情到现在都没被摆平。”
柳一成不放心问他会不会被牵连,阿根忙说不会后台有人顾着事情的局面,倒还不至于轻易的被人控了场。
柳一成坐着没说话,将心思放在了戏台上,今夜唱的是贵妃醉酒,盈盈姿态,唱的是不错,柳一成看着上面妆粉色白的女人觉得眼熟,随口问道:“新请来的?”
阿根笑了笑:“嗯,据说小时候就开始学戏的,唱了不少人,功底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