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性子聒燥,碰到秦先生这么寡淡的性子自然坐不住。
他站起来陪着下人们一同侍弄着葡萄架,这个季节搭架子最招虫子,咬的人难受,不过好在老邢皮糙肉厚的习惯了也不扭捏,硬是耐心的做了一上午。
他倒是真的尽心,干的比下人们还要仔细。他以前广平的大院里也有这样葡萄架子,那时大院里都不会弄,所以便扔在那不管,老邢觉得可惜,所以每回只要空下来的时候都会打理。
这么多年不做了,如今突然又开始做了起来,老邢终究还是有些不太顺手,折腾了好一会,但好歹比下人们有经验,上手的要快一些。
院子里的泥土是才翻新不久,容易粘在身上,临末收工的时候,老邢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狼狈的不成样子。
老邢也觉得不自在便准备要去家里清理一下,可他头一抬却看到不远处的男人依旧安逸的坐在那里假寐,他心里无端的置了气,冲着他喊了一声。
秦先生被扰了清梦也不在意,慢慢睁眼看他忍不住打趣道,“尽兴了?”
老邢暗暗的啐了一口:“我好心帮你打理这葡萄架,你倒好反倒调侃起我来了?”
秦先生:“你想帮忙我也不好拦着。”
老邢一噎,懒得和他贫只好进屋去洗漱。
中午老邢留在了秦家,汪浅去了毕安堂,毕太太有些日子没看到汪浅了,说是她从娘家带了些宝宝用的东西,让汪浅也去看看挑一些自己喜欢的。
汪浅倒不缺那些东西,就是家里呆久了也没个说话的人心里闷,刚好趁这个当口便和秦先生打了招呼就走了。
家里只剩下秦先生和老邢两个人,秦先生向来不挑口,福婶做什么他便吃什么,老邢也不好张口便跟着对付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阿清过来说七堂主来了,要不要请他进来。
老邢一听摆手道:“周扒皮又来了?”
秦先生被他的口气逗笑了:“你就不怕他听到了找你的麻烦?”
老邢哼了哼:“我个孤家寡人的有什么好惦记的,六爷之前的教训摆在那,他再怎么看我不顺眼,总要顾忌着会里的规矩。”
秦先生叹了叹口气:“到底被大堂主给惯坏了,所以才有些不像样。”
阿清等着回话,“来的还有……六爷。”
老邢吁了一声:“那个小兔崽子也跟着来了,看起来不是小事了。”
秦先生面色一沉:“你去问问是会里的事还是堂会的事。”
阿清说了声好又跑去传了话。老邢盯着阿清来回跑的背影问道:“这孩子你真打算留下了?”
秦先生没正面接他的话:“华子做了错事自然要罚。”
老邢:“那事也不能全怪华子,当时谁也没想到沈长会来这么一手,大小姐病发的事谁都没能想到,也不想看到。你又去了广平和锦州,期间会里的上上下下也需要人打理,华子难免会抽不开身。我知道你留着这孩子无非做给华子看的,但华子不比沈长有野心,你即便再防着也不会是第二个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