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里的事秦先生并没有放手,灯红酒绿的旧怨里埋着蓄势待发的权谋里。
柳一成日日在秦家的院子里受着罚,柳园那边乱成了一团,堂会和分会那边都抱着看戏的态度隔岸观火,平日里唯柳园马首是瞻的几个分会更是划清了界限,在这个特殊的节骨眼上,明哲保身才是道理。
期间袁家来了人,秦先生原本是把人挡在门外的,可袁十六来了几次后汪浅觉得烦耍了脾气,秦先生觉得头疼盘算着拖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便让人将他放了进来。
午间清净,汪浅在屋子里睡美容觉,下人们正在书房里里里外外的打扫,秦先生想起来许久没去后院的花园里走一走,不过他是真的懒,走了不久便觉得累,便吩咐人搬了把椅子放在花园的柳树下。
开了春,w市的空气是真的变的好了一些,秦先生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下人们送来的新佛珠,看着满园子的鲜花苍翠,心情都跟着好了几分。
池子难得被放了出来,跟疯了一样在园子里到处跑,不经意间碰坏了几盆上好的盆景,秦先生眉头一皱,让阿清将它带到别处去转一转。
袁十六有心,听说汪浅有孕特意托人从边境带了块好玉过来,说是给汪浅压压惊保个平安。
秦先生掌心里托着那块还没雕琢的玉看了又看,玉的成色不错,是有好些年头了,看来袁十六是费了心思的。
袁十六忐忑不安的说道:“大小姐向来是个有主张的人,我也不敢擅自做了主做成小玩意,怕是坏了大小姐的兴致。”
都是俗物,汪浅早就过了对这些首饰玉器的稀罕劲,秦先生眉眼淡淡,他交代下人将玉收到书房去,不至于当年退回去让他没台阶下。
秦先生问他:“有新货要走?”
袁十六点了点头:“边境的货准备差不多了,一切就等着会……秦先生同意了。”
秦先生:“边境那边正是紧要关头,现在还不是走货的最佳时期。这次的货那么多,以袁家手里的资源有限,你有这么大的胆量,想必是冲着门外那位吧……”
袁十六顿时笑的有些勉强,“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秦先生。”
柳一成的场子被封以至于退下来不少人,强将手下无弱兵,袁十六也是听到柳园的风声才动了念头。
秦先生靠在椅子上,狎玩着手里的佛珠,他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意:“我竟然不知道你比老七还要有主张。”
袁十六:“怎么会……”
秦先生:“柳一成手里能动的场子没几个了,除了回西北怕是没有再翻身的可能,你们个个都是人精,我还没断气呢便都开始惦记着那些家产了。”
这事袁十六怎么敢应,柳一成就在院子里跪着,袁十六又不傻自己几斤几两重心里还是有数的,“看秦先生说的是什么话,会里上下哪里不是要倚重秦先生打点。”
秦先生抬眼看了看他,会里不缺八面玲珑的人,能被会里踢出又回来的人,袁家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