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真的喜欢留下便留下吧,在他活着的最后的时间里难得能有让她趁心的事。
汪浅哭够了才抬眼看他,盯着他平淡的眉眼问道:“从前的你不会说这样的话。”
秦先生覆在她耳边的手微微停滞了片刻,所有的温柔背后都是妥协:“岁月不饶人,半点不由人,这是我的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到了如今果真应了那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汪浅有孕的事秦先生没打算再瞒下去,隔天一早,华子去了大堂会一趟,去跟大堂主报了喜,大堂主坐在轮椅上,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还是温婉最先反应过来。
温婉:“会里许久都没有喜事了,大小姐这一撞算是冲了喜。”
大堂主沉默了片刻,眼窝深陷的面目看起来比以往更消瘦了些,他淡淡的问道:“几个月了?”
华子接话道:“日子不算久,也就一个多来月,还是大小姐身体不舒服偶然间查出来的。”
大堂主沉吟道:“连着都是三代的人了……”
华子瞧着他脸色不大好看,笑着说:“到底是大堂主有福气,会里都跟着沾着大堂主的福气。”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大堂主被他的话逗乐了,“老三那孩子眼光向来毒辣,你倒是比沈长会当差。”
大堂主浅浅的笑了几声:“罢了,我也懒得管了,回去和老三说一声,孩子放心留着,毕竟是秦家最后的血脉了,我再瞧不上眼那也是未来的会长。”
华子应着,走的时候大堂主让他带了不少东西回去,晚上回了秦家,华子把大堂主的话原封不动的跟秦先生说了一遍。
堂会和分会那边很快都有了动静,来给秦先生贺喜和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秦先生让阿清把礼都给留下了,人却挡了回去,唯独把毕之安留了下来。
毕之安是真的琢磨不透秦先生的意思,忍不住问他:“眼下正是风头上,秦先生这么快就把消息放出去,就不怕……”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处处都是危机,毕之安是真的担心汪浅这一胎到底能不能留的住。
秦先生:“大堂主亲自做了担保谁敢动手。”
毕之安眉间结成一处:“什么意思?”
秦先生唇角微微上扬:“一场赌局而已,犯不上那么认真。”
毕之安听得云里雾里,秦先生向来做事神秘莫测,谁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可话里话外的总是勾的人不上不下,问又问不出什么,存了心让人难受。
毕之安忿忿的问道:“今日让我过来是让我给大小姐检查吗?”
秦先生摇了摇头:“上次去医院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你关于齐家的事。”
齐老爷子被齐诗谣得事气的住了院,家丑不可外扬,齐家有心压着媒体自然不敢爆出来。齐风与毕安堂也有业务上的往来,便请了毕之安过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