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扫门前雪,桥头路,何以他人瓦上霜。
沈长正了正色:“派人将东西送到大堂会,就说我身体抱恙就不去叨扰大堂主过节了。”
隔了几天齐老板让人又和沈长接触了几次,但见他态度陡变,一副兴致缺缺便也就做罢了,商人向来以利相交,说不上道义不道义。
闲下来的时候,汪浅便会随秦先生在书房里看看书,喝喝茶,秦先生顾着她的身子,总会让人备了不少果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孕的缘故,汪浅的性子对比以前也安静了不少,秦先生笑着说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她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福婶这几天忙坏了,总是变着法做各种酸口的小吃,汪浅忍不住感叹道:“都说酸儿辣,福婶总觉得我这一胎是个男孩。”
秦先生以为她吃腻了,问她:“要不要我去福婶说一声,换些辣口的?”
汪浅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吃甜食。”
秦先生皱了皱眉头:“甜食?那是什么说法?”
难得秦先生也有不懂的时候,汪浅忍不住笑出了声:“都是老人旧习俗里的老话,又没什么科学依据,当个笑话听一听也就罢了,哪里能做得了数。”
话刚说完,阿清便端进来刚煮好的补品,一个大男人伺候自己,汪浅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刚过了节,会里的事生意渐渐地开始上了路,华子越来越忙,家里这边没人守着秦先生不放心,后来挑来挑去也就阿清看着稳重些,索性就把人留在了身边。
阿清一出去,汪浅便说道:“不是不放心他的来历吗,怎么还把人留在身边?”
秦先生眼睛盯着刚翻过的那一页书,慢慢的回道:“把人留在眼前看着总好比他们换了更多的人进来。”
汪浅顿了顿,这倒也是实话,她叹了一口气,大概是怀了孕人总变得格外敏感了些,“为了你的位子他们当真是煞费苦心了,这些年放了那么多人进来,也不见得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鸠占鹊巢。”
鸠占鹊巢……
看的久了,秦先生觉得眼睛疼的厉害,他站起来走到沙发那边,他高大的身影将沙发上小小的一团笼罩住,合成一大片黑暗的阴影。
他宽厚的大掌覆在她柔软的鬓间:“你想留下这个孩子?”
汪浅一下子沉默了起来,隔了许久身体才微微耸动,秦先生坐下来,发现掌心湿润了一片。
他将人拉到一处,低头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他哄着:“阿浅,别怕,这次我不会逼你,你想留别留着吧!”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变了不少,他也看开了很多,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想为了这些事烦心:“以前觉得你太小怕你吃苦,我总担心顾不到你的时候,这个孩子终归会害了你。”
直到后来去了江平家,看到木子巷里不愿意离去的汪浅,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自负了些,他事事为她绸缪,却总是忽略了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