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吹作雪,世味煮成茶,局势渐渐积成迷雾,余生不过尔尔,杯盏之间的多是新人与旧人,谁怀着谁的心思,皆是虚妄的笑话。
华子聪明却始终太心急,秦先生低头喝了几口清汤,觉得味道太浓顿时又失了胃口,索性让人换了粥上来。
他轻轻的说道:“家里最近可还有人过来?”
福婶正从餐桌的另一边走过来,恰巧听到这话顺口应道:“早上华子也问了,秦先生是在等什么人吗?”
秦先生微怔:“会里托了人要了一批古董玩意过来,有些日子没过问了,天气不大好怕是耽搁了。”
福婶见他只用了几口清粥,问道:“是不是今天的早饭不合秦先生的口味?要不我吩咐小厨房重新再做一些过来?”
秦先生说不用,只是让她备一些酸口的小菜。
福婶是个过来人,知道这些是给大小姐备下的,大小姐这段时间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她三缄其口,她深知观耳不闻的厉害。
秦先生岂不会看不透福婶的意思,深渊有底,人心难测,谨慎周全秦先生向来都将尺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秦先生:“转眼正月都快去了一半,年里年下的,家里事情又多,我竟给忘了福婶有好几年没回老家了。”
福婶看了看秦先生心下通透,她淡笑应着:“大小姐这些日子身体不舒服,我放心不下,何况我无儿无女的,老家那边有小字辈侄子侄女记挂着,回不回去也是一样。”
到底是个老人一点即透,底下的人站在一旁等着秦先生发话,见秦先生没有半点张口的想法也不敢主动去问,目光来来回回的往门口去转。
须臾,秦先生起身要去书房的方向去,底下的人一看这才按捺不住的跟上去。
秦先生脚步微顿,拧眉问道:“还有事?”
“嗯……有件事我不清楚华哥是不是真的知道,所以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和秦先生说,后院这几天忙的很,我又见不到华哥这事放在那,我……”
秦先生垂眸看他,“什么事?”
“前些日子齐先生和五堂主一道来了家里,那日赶上秦先生不在,华哥也不在,我没敢留人下来便推了,我又问了问五堂主要不要带话给秦先生,五堂主说不用……”
这事若是五堂主一个人过来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齐老板身份特殊这是秦家上下都知道的事,五堂主和齐老板一同过来俨然就不是小事了。
秦先生问道:“那天谁在后院?”
“嗯……像是只有阿清家里,不过我记得那天他从会里那边刚回来似乎还不知道这事。”
秦先生问:“年前还是年后?”
“年前,腊月二十四还是二十五我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是秦先生和大小姐在会里过完小年前后。”
秦先生站在旋转的木制楼梯上半天都没有动作,不知隔了多久才让底下的人下去叫华子过来。
年底的账目最麻烦,七七八八的,堂会和分会的账都赶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