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一时琢磨不透他的话，温婉的心思深，他们的交涉本来就不深，更别提温婉口中十七年的恩怨了。
因为开了地暖的原因，下人们把窗户也一道关了起来。
窗台的玻璃是那种老式浮花纹路的，一开一合真的是连外面的世界关了起来，半点风光也不剩下，温婉觉得无趣缓缓的走向檀木的椅上。
毕竟年岁在那，温婉这么年在外面奔波的比较久，面上还是能看得出是了年纪的，这么细看华子心里总觉得他很熟悉，可具体像谁，他又说不上来。
桌子上放了各种药材，华子是个外行不懂得这些，只是觉得这些草药难闻的厉害。
华子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着他吩咐属下把草药归类，底下的人忙的手忙脚乱的，他却还是十分慵懒随意，墨黑的眼连抬都不愿意抬，半眯着眼小憩，仿佛也不怕手下抓错了分量。
屋子屋外安静的不像话，华子抬手看了腕间的手表，已经晚上9点了。
温婉倒是真的有闲心耗着，年里难得秦先生破了例初六之前可以提前休息，温婉这么折腾院子里上下心底都埋怨。
人是大堂会那边送过来的，大家也知道秦先生不见他，说来还是没把人放在眼底。
温婉心里明白存了心的就是不让人安生，他温温的说话：“十寸光阴换一钱，老狐狸活到如今这岁数也是老天爷给他的，到底是够本了……听说上午你们会长今天去医院了？”
华子顿了顿：“大小姐身体受了寒秦先生带她过去做个检查而已，有劳温大夫惦记着，回头我一定和秦先生转答温大夫的好意。”
温婉：“你不必替他遮着，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说谁，毕之安既然请我过来了，便自然有他的意思，他嘴上是说替那个女人守着，可备着的还是老狐狸的病。”
华子跟在秦先生身边那么久，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他知道温婉看秦家不痛快，这是拿自己撒气呢，他身份怎么说都不合适，又不好开罪他，他交膝坐着的腿换了方式坐着，勉强做到喜形不怒于色，“温大夫的盛名会里上下如雷贯耳，大家再不敬重你也会看在大堂主的交代上做事。秦家的事秦先生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我顶多也就是个秦先生身边的一条狗，猜不到主子的意思。”
这话说的比较重，温婉没有秦先生那么好的脾气，脸色阴沉的厉害，他敲了敲桌面，斥道：“错了！”
华子以为他是对着自己发火，正想着怎么应对，却又见他侧身骂着底下的人：“分量错的离谱，金钱叶是三钱！不是四钱，为人医者若是都像你这般不用心，得出了多少差池！”
华子坐不住了，他觉得温婉让人叫他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看着这些小事，池塘里的鱼向来不是观赏的，何况秦家从来不是清浅的小鱼。
隔天一大早华子便去了找了秦先生，下人说大小姐还没醒，秦先生特地交代了让人不准过去打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