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浅盯着老邢沉默了片刻把话题跳开:“今天是除夕,沈长去过你那了吗?”
老邢吸了口气,“他现在是堂主了,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没必要把事情耗在我这种人身上。”
虽是打趣人的话,可是老邢心里也清楚现在不比从前,即便沈长有心也要顾着会里与堂会两家的规矩。
年夜饭秦家这些年一直都坚持在家里用,一来秦先生不喜欢太热闹的场面,二来大堂主今年又在家里,秦先生不过去也算得个清净。
福婶出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问汪浅什么时候能上桌,汪浅安排她们把一切都备上,只要等着秦先生下楼便行了。
秦先生下来的时候,底下的人恰好把年夜饭布置好。
老邢从餐厅的位子上站起来,“秦先生……”
秦先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让他一起坐下。
过了一会,后院那边说华子回来了,人就在门口等着,问秦先生要不要见一见。
汪浅愣了愣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主,她回头去看正端着她刚刚喝过菊花茶的杯子的男人,“要见吗?”
秦先生抬眼看了看外面,日暮已黑,看不出一丝光亮来,他思忖了几许:“让他回去吧,今天是除夕他已经奔波了一天,放他休息一夜也算是圆满了。”
老邢喝了酒,几杯下肚,酒意微醺,他酒量算不得好,喝了几杯眼里更是到处打转,转了许久他才目光放在秦先生那张永远处变不惊的脸上,他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想见他,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到头来他再混蛋他还要保着他,那人说的对,人啊,在这个世上都要走这么一遭,无论你有天大的能耐,到头来还不是有功成身退的一天。”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汪浅听得糊涂知道他们又有事瞒着自己。
她等不及张口就要问,秦先生却按着她的手抢她开口之前安抚她:“别担心,都是酒后的胡话,不是什么大事。”
老邢似乎是真的喝多了,他冷哼道:“胡话……在先生的眼里什么才不是胡话?”
老邢也觉得自己说的是胡话,混话,他脑子混混沌沌,形形色色的人从他的意识里不停的走。他不知道这样的话翻出来到底是为了秦先生抱不平,还是为自己。
世事无奈,他没有秦先生看淡一切的格局与气度,他要的求的不过是普通人的生活,而秦先生说他这一生注定不是那么平淡如水,遂心应手。
对于老邢突然的失控,秦先生似乎也没预料到,他说:“广平那边来消息了?”
老邢喝得深,整个人的反应也跟着慢了一步,“先生说的对,一切都是妄想。”
孤城闭市,他始终是被动被牵扯到这场局中,他歪歪扭扭的想要站起来,却被酒意冲得头轻体重险些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底下的人过来扶住他重新坐下,他偏过头去看汪浅:“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