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先生身体微微前倾,逐渐露出清晰的身影来,他抬头看了夏子一眼,似是随口问他,“去看过大堂主了?”
夏子连忙摇头否认道:“赶了一夜的路先来的会长这里,大堂主那边还没过去。”
夏子对上次私下里去见大堂主的事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再做出逾矩的事来。
“年会赶的急可能会遇到返乡的大潮,我怕路上会耽搁赶不上,所以提前过来了。”
听上去是个无可挑剔的借口……
秦先生没有挑破他的说辞,静坐着听他说话。
他今日没让人从花房里送新鲜的花过来,而是熏了香,深色的香炉里焚了有小半日了,积了不少灰,秦先生让人过来小心的清理余烬。
底下的人没有华子仔细,做事有些急躁,磕磕绊绊的,免不了散了不少灰尘出来,夏子见秦先生微微蹙起的眉头,主动上前帮忙,直到夏子把手上的事情做好,秦先生才勉强开了口:“柳一成让你过来的?”
夏子顿了顿:“柳会长没交代……”
秦先生轻轻笑了笑:“是没交代,却是逼着你过来让我出手,西北的事人尽皆知,陈豪是什么人他不是不清楚,他能自己能做主的事,又何必再从会里走一遭。”
柳一成能托的人不外乎那么几个,柳一成心里清楚,秦先生但凡是能松口见一见,这件事便还有转机。
夏子脸色变了变,秦先生这样直接把话挑开瞬间让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一室沉默,过了许久,秦先生才缓缓的起身,走到炉案到前面,随后竟翻了一半的香粉在案上,未燃尽的香粉扑在一边,满室生香。
夏子望着满桌的香粉觉得可惜,毕竟是上好的香料,秦先生却一点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和他说话:“料子是个好料子,可到底是不能物尽其用,终归是步废棋。”
夏子愣了愣,“会长的意思?”
秦先生侧身看他,交代他去把底下的人叫过来收拾残局。
“回去和他说一声,给了他西北的位置不是我的本意,但既然给他了,他有命便接着,再不济退出这个位子,会里有的是人想要去坐这个位子。”
夏子看了看始终不变的样子终于还是死了心,说是会带话回去。
秦先生应了一声,临未补了一句:“大堂主的情况不太好,堂会那边需要人照应,齐平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你既然回来了就留一段时间去大堂主住一段时间,也算有个帮衬。”
夏子定了定心,这次过来总算没被秦先生赶回西北,这样的结果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了,他听完秦先生嘱托,转身便又回头交代自己手底下的人开始准备去大堂会的事。
汪浅知道后免不了埋怨了几句,秦先生平淡的听她数落,他总觉得她忧心这些小事不值当。
晚些的时候,秦先生破天荒的说要带她去市里转一转,家里没有人守着,汪浅多少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