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秦家各个院子里年老女人们得了空,便会将柳会长的风流艳事拿出来说一说。
这个家里太久没有添上新话题了,沉闷的日子似乎总是需要借用别人的不快来解脱自己的快意。
柳一成的局面终究是骑虎难下,西北的事没人盯着总是容易出乱子,据说陈豪有意盯着柳一成的场子,便是笃定了柳一成一时半会不会回西北。
柳一成到底是个狠人,那么大的一块销金窟说放着便放着,也不怕真折腾没了秦先生会怪罪下来。
一大早老邢过来秦家的时候,秦先生还在汪浅的温柔乡里缠绵,底下的人不敢上二楼去请人,只好让老邢在客厅里等着。
老邢有些日子没过来了,自从他带着周乔回老家后似乎这次才算得上头一回来秦家。
下人们给他泡了茶,他坐在深灰色的沙发上等,客厅新装修了一次,不似以往的奢华尊贵,屋子里的家具全部换成了普通的布艺风格。暗灰色的主场甚至带了些廉价的质感。
老邢陷入软软的地中海式冷色的格调里,险些以为走错了地方。
下人说这是大小姐的意思,说是过年了总要换一换新的样子。
老邢低头喝了一口茶没出声,心里也猜出七八分来。
周乔还在秦家的别墅外等着,他没有带她进来,本想着进来秦先生说几句话便走,可谁料到来的不是时候,这一等便等了好几个钟头,老邢记挂着周乔索性留了话给下人便匆匆离开了秦家。
不到十点,夏子也过来了,柳一成不回西北,分会牵连受损的最厉害,他不如柳一成的魄力自然也不可能守得住那么大的场子,秦先生不出手,他哪里还坐的住。
饶是他最有耐心,下人请他去家里坐着等,他不但没进去,反而是硬生生的在院子里等了两个小时。
寒冬腊月的,院子里的风刮的人心底都寒,下人们终是看不过眼,等秦先生一起身的时候便去说了。
秦先生懒懒的抬眼,也没放话让他进来,仿佛并未将他的事放在心上,转身慢条斯理的去书房处理一上午被耽搁的事。
到了最后底下的人才明白过来秦先生这是在罚人,夏子等了一天秦先生才忙完手里的事情,让下人把他叫过去。
西北的事不大不小,秦先生存心把人吊着,多少是逼着柳一成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夏子最先等不及要回来。夏子的做法毕竟是有欠考虑,秦先生罚他不过是磨一磨他的性子,再不成器也是个做分会会长的人,这般丢下分会赶过来难免让外人得了好处。
秦先生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线,夏子只能模糊的看到他面无波澜的样子,他喊了一声:“会长。”
秦先生淡淡的笑道:“还不算忘本,出了事总算还记着会里还有个会长。”
秦先生的笑意很轻,夏子听了却浑身发颤,他慌的有些乱了阵脚:“这个会里是终是会长做主,还轮不到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