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明亮的小银q躺在六堂主的手中，六堂主看到它整个人都愣了，直觉的自己头烧的厉害，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盯着手里的枪，复又抬头去看即将被押出去的红楼。
数月前老四的那场戏里，他还在隔岸观火的看笑话，如今自己倒成了笑话，秦先生望着他出神的样子，倒也能猜出来其中的原因。
秦先生说话的声调很轻，亲切的让人很容易放下防备，“老六，不要让我失望……”
六堂主觉得喉尖都发苦，天道好轮回，谁又能放的过谁呢，他自嘲道：“堂会里除了沈长会长又对谁满意过呢？”
沈长……
六堂主抬眼往人群里找人，却没发现沈长过来，他头皮一麻，立刻激动了起来：“会长动手了？”
秦先生怔了怔，旋即只说道：“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六堂主突突的笑了起来，脸上没半点血色：“会长总说大堂主偏心！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是……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会长这是跟谁使的威风，我做了错事，会长罚我便是，规矩我不是不懂，如今让沈长动手是什么道理！”
说到最后六堂主有些激动，人试图靠近秦先生，华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让人把六堂主押住。
秦先生眉眼间都是倦怠，终于还是没了耐心：“要么你活着，要不你让她活着，老六，不是我每一日都有那么多的闲心和慈悲心。”
六堂主身子一僵，半分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了，他果断的开枪，殷红的血留了一地，他看着红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慢慢的倒地，像一朵极速凋零的花。
他唇角一冷：“会长满意了？”
秦先生向来有把人逼疯的本事，他只是朝下面看了看并未出声，华子便走过去又补开了几枪。
六堂主不想再多看几眼，他心里清楚秦先生的谨慎的目的，他十分平静的和秦先生说话：“四哥走的时候我也在场，当初总觉得是四哥的错，不该从会里抢生意，可如今，我倒有些觉得我比四哥还要蠢，临未妄想会长能破一次例外。
你说的，要么让她活着，要么我自己活着，可是如今红楼真的死在我的手里，会长当真会放过我吗？咂咂，狐狸藏的果然深，没了六堂会无非是断了我的手脚，让我像狗一样的活着，会长，四哥说的没错，做我们这行的活的比谁都贱，每一日只要一睁眼，便有人盯着看，活在行走的监视器里，连说句话也要想一想自己该不该说，能不能说。若是哪一日疏忽了，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会长，丢了命也要谢谢会长，求一求会长留个全尸……”
秦先生难得看到他这么明白的样子，心里总算是聊以安慰。
他自上而下的看着他慢慢的发疯，到了最后他才淡淡的说道：“我不会动你，大堂主保了你，我欠他的人情如今也算是还了，你好自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