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艾栗坐在二楼的餐桌上，欧式的椭圆长形餐桌，她挑了个离程默最远的位置。
晚餐菜品颇为丰富，中西式混合。
艾栗望了眼面前的烤鸭，却毫无胃口，她总能想起在手术台上被人宰割的小太妹。
此时的程默已经换上干净的白衬衫，安静地坐在艾栗对面，垂头切着鹅肝。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柔软的黑发上，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道温柔的阴影。
艾栗看着他，没法把眼前这个如同中世纪皇子般得体的男人与阴冷手术室里满手血腥的变态男联系在一起。
“不必花心思了解我，你需要什么信息我自然会告诉你。”
程默突然抬起头，灯光在他墨眸中折射一道冷光。
艾栗不由一怔，他为何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程默将手中切好的那盘鹅肝推至艾栗面前，收起眸中锐光，“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既然如此，我想知道许世鸿到底在做什么。”
艾栗开门见山，推开了面前看起来十分油腻的鹅肝。
程默嘴角微勾，“很遗憾，您现在还不能知道那么多信息，到时候自然一切会揭晓。”
到时候？艾栗细眉微拧，她可不想等。
“还请艾小姐不要在古堡里随意乱跑，不然您自由活动的范围可能会减少。”
似乎洞察艾栗的心思，程默冷眸微眯，语气渐冷。
什么意思？禁足？艾栗挑眉，美眸不满地瞪着程默。
等找到她想要了解的真相，迟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忽略艾栗咬牙切齿的神情，程默将一个文件夹推了过去，慢条斯理道，“这是艾小姐第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艾栗好奇地打开了文件夹。
“调查一个人。”
资料上面是一张熟悉到让人反胃的脸，兰兴高中的教导主任，李建仁。
捕捉到艾栗眸底一闪而过的厌恶，程默修长的指尖若有若无地点着桌面。
早晨，兰兴高中。
这个学校总能给自己惊喜，艾栗慵懒地挎着书包站在教室里。
林美美请假了，这在她意料之中，除此之外，她的桌椅不见了，那套写满各种脏话的桌椅。
身后传来阵阵窃笑声。
这个班上，不缺林美美的狗腿子。
转过身，一群人用看戏的目光打量着艾栗。
若是曾经的艾栗，早就跑出教室四处寻找桌椅，在嘲笑声中狼狈地拖回教室。
可惜，她不会这么做了。
艾栗走上讲台，精致的小脸微微抬起，眸光迸发寒意。
“把我桌椅抬走的人，道歉，自己搬回来。”
全班安静片刻，他们似乎意识到，这个已经不是死去的艾栗。
后排的人开始叫嚣，“搞什么？自己桌椅不见了不会自己去找？”
“在这里装什么呢？表子？”
“······”
艾栗指尖捏起一小段粉笔，冷冽目光掠过叫得最大声的男生。
“蹦！”
粉笔头狠狠砸到教室后面的黑板，留下一个凹点，沾着一点血迹。
前一秒满口脏话的男生瞬间痛哭哀嚎，右手捂着淌血不止的右耳，他的耳朵赫然出现一个血洞。
一时间全班噤若寒蝉，只剩下艾栗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最后一遍，道歉，自己搬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