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的异常声音,处于战争中而高度警惕的人们,往往会下意识地做出一些本能的防御动作。两只包子听到异常声音后,却没有做出过度的动作来。一是它们经过这么多天的历练,已经见怪不怪,第二个原因则是这个示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而陌生。熟悉是之前听到过,陌生是因为声音发出的地方有所不同,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包子九听到“叽——”的声音后,只是扭转身来,向声源看去。放在骨剑把手上的右手,在声音突然出现时,只是握得更紧一些,随后又放松了下来。包小七却是身子一抖,但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它们也许是下意识,也许是真地体会到这些摩奥斯兄弟对它们骨剑的恐惧,不再轻易拔剑。更多的是,它们并没有参与此次的战斗,精神并没有特别紧张。
声音是从白地中间的洞里发出的。在第一声发出后,并没有后续的声音,白地周围又陷入了沉寂。麻六盯了一会儿,眼睛没有移动,突然开口说道:“泥黑!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无论有什么情况,进入林地后三个呼吸后回来!叽——叽,叽——叽。”安排完泥黑后,它头朝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洞口,也发出两声特别的叫声来。
在麻六话音落后,泥黑抬起头来在空中用力地抽动几下鼻子,低下头来又绕着右开转了一圈,站定身子,左右前后又嗅了一通,在某一刻鼻子用力地抽动几下,随后低下头快速向林中跑去。
“右其,麻火,刚才发出声音的像是右为的声音。它们可能还在洞里藏着!叽——叽!”麻六在泥黑离开后,向右其、麻火说道。
“叽——叽叽!”右其、麻火还未回答,洞里却有了回音。
听到洞里的回音,右其立即对麻六说道:“它们回复了!看来它们在洞里的情况不错。你确定是右为它们?”
“确定,我们之前经常进行联络,它的声音我听得出来。这就是它的声音!”麻六肯定地答道。“它马上就会出来。我让它等等。一会儿,泥黑回来初步确定安全后,它们再从洞里出来也不迟。”
“这样也好,那只灰黑兽也不知道是否真地离开。如果它再杀回来,咱们可能会损失更多的兄弟。”右其倒是对麻六、右为的做法没有意见。这也是它们摩奥斯兄弟们的缺陷之处。在它们看来,如果能够不参加战斗就能保护好自己,为什么要参加战斗?像它们几个暴露在外,根本无法逃脱对手的追杀,只能聚在一起共同应对。如果新的摩奥斯出世,它们的表现会与此不同,因为摩奥斯是它们的靠山和后盾,是它们一起生活的希望,是它们生活在一起的核心。此次麻六、泥黑愿意跟随右开而来,是麻六认为右开有成为摩奥斯的潜质。之前的唤醒,让它对右开三个信心十足。刚才右开的变化,虽然它没有亲眼看到,但能够将灰黑兽击退,也足以说明右开的能力。但右开却在敌人撤退后自己石化过去,这让麻六心底一沉,不由得叹息起来。
由于右开的缘故,麻六、右其只是说了几句话,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地围在右开周围,等着泥黑回来。但泥黑却久久没有从它消失的地方出来。如果按照麻六的安排,三个呼吸的时间很短,泥黑早就应该从树林中回到白地里。可三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也没有见到泥黑出现。初时,麻六、右其还能沉得住气。麻六还向洞里的右为发出信息,让它们稍安勿躁。时间一长,麻六、右其都有些焦躁起来,不住地使用自己的前爪不时地左挠右抓。一旁的麻火倒是不温不火地等着,不时地抬头在空中使用鼻子嗅两嗅。
“嘿!我说三位兄弟,你们的那个叫什么的兄弟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一旁的包小七忍不住问起来。
“有你什么事!?”烦躁的麻六看到小树叶球问它们,心里无由来自的怒吼道。
“你冲我吼什么?有能耐和灰黑兽吼去!看你那损样!”包小七看到麻六吼自己,倒也不生气,翻了个白眼丢给了麻六。
“你说什么?”麻六又累又疲,再加上心事重重,右开不醒,被包小七反呛,怒意更盛,意欲向包小七扑去,被一旁的右其急忙拦了下来。“兄弟!兄弟!兄弟!和它生什么气,都是自家兄弟!它也是关心泥黑来着!”右其可不想它们再起冲突。两只包子一旦拔出骨剑,它们谁也好不了。它把麻六推向一边,边推边在它耳朵边一高一低地说道:“自家兄弟!光影之刺!自家兄弟!光影之刺!”声高的是说给两只包子听,声低的是提醒麻六两只包子手中的武器。
在离开驻地之前,它们商量下步动向时,右开向麻六大略介绍了两只包子的情况,特别是对之前感受到的凌厉杀气作了强调。麻六疑惑它们为什么这样敬重两只包子,还问它们不能将武器夺来自用?右开苦笑着问道:“夺来之后,我们怎么使用?”麻六仔细一想,也是,它们夺过来怎么用?摩奥斯老大在的话,也许还能靠近拔出来的武器。它们自己连靠近那暴露的剑气都不可能,何谈使用?“它们又不能威胁到我们的生存。它们只是想到寨堡去,和我们同行,如果有费犬再度攻击,它们就能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刚才它们已经帮过我们,咱们往上去,有它们在,我们还怕什么费犬?我们只要在它拔剑时,将自己石化,就能荡平所有的费犬,何乐而不为?”为此,右开顺利说服了麻六。
在右其的提醒下,麻六将怒气吞到了肚子里,走到右开身旁不再多说什么。“右开现在还没有醒来,一直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麻六抚摸了一下右开的身体,心有不甘地对右其说道。
“泥黑回来了!”麻六刚说完话,麻火突然说道。
右其、麻六听麻火如此说,急忙向泥黑消失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正要回头责问麻火时,却看到麻火看向泥黑消失的相对方向。两位兄弟也向那里看去,果然看到几株青草一晃,一位兄弟浑自沾满草屑、狼狈地从青草后钻了出来,可不就是泥黑!
只见泥黑钻出后,着急忙慌地向它们跑来。麻六急忙迎了上去,急急问道:“怎么样?你怎么从这里回来的?”
“说不清楚,我觉得它应该走了。唉哟,要累死我了!”泥黑喘着气说道。
“你什么意思?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侦察清楚?”麻六有些不悦地问道。
“我差点迷路来着。”泥黑深吸一口气,却答非所问。不过麻六听泥黑如此说,倒不再多问了。泥黑的能力很强,在它去侦察后,居然说差点迷路,这里可是它们生活多年的地方,经常进行换防,泥黑怎么可能迷路?一定是有特殊的情况发生。
“既然如此,你如何确定对方离开了?”右其在一旁看麻六不再问,忍不住问道。
“我到里面之后,发现那只灰黑兽留下的气味居然越来越浓,开始我就跟着它的气味走。但我后来一想,不对劲呀,它如果离开的话,不能留下这么浓的气味呀?我就在气味的边缘走,走了一段路,我一看周围,感觉不太对劲。”泥黑此时已经呼吸均匀了很多,开始回忆起自己的侦察经过来。“我好像走了很长的路了,超过三个呼吸的时间了,我——”
“你有几成把握灰黑兽已经离开?”麻六打断了泥黑的话,直接询问起结果来。
“根据我的经验,从那些气味的浓淡、方向、位置——”
“几成把握?”泥黑边回想边说着,却又被麻六打断。泥黑的能力确实很高,但就是话多。麻六很清楚泥黑的特点,现在不需要它详细汇报,它急于知道结果,以确定右为是否仍需要呆在洞里。
“八成多。”泥黑很干脆地回答。
“好!你先休息一下。右其,我现在让右为它们出来。叽叽——叽!叽叽——叽!”麻六不再多说,直接向洞口发出信息来。
麻六的声音一落,大家的目光一起望向白地中间的五处洞口。五处洞口没有排作一排,其中左边三个呈品字形,与右边的两个距离较大。右边的两个洞口也不在一处,一个稍靠上些,一个稍靠下些。洞口里发出信息时,每一次位置都不一样。所以,它们谁也不能确定右为的位置。在麻六发出信息后,右为第一时间内并没有回答,一个呼吸之后,在最右边的洞口才发出“叽叽——叽!”回应。
在大家都盯着最右边时,左边中间的洞口却钻出一只摩奥斯兄弟来。它伸出脑袋向周围观察了一下,随后急速窜出,离开洞口一段距离,躲在一棵树干的根部。在它出洞后,又是一呼吸的时间没有任何动静。在下一刻,却从最左边的洞口鱼贯而出一队摩奥斯兄弟来。中间稍做停顿,接着从最左边的洞口出来约三队兄弟。每队约十只至十五只不等。随着从洞中出来的摩奥斯兄弟逐渐增多,外面的氛围逐渐放松起来。一队中有几只摩奥斯兄弟散到了白地边缘,放起警戒,还有几只则散到周围的树丛、青草中,应该是放起了警戒。有一队则分散到白地中倒在地上的三位兄弟周围,悉悉索索地将它们抬起来,向中间的一个洞口抬去,一会儿功夫,就将它们抬到了洞里。在它们离开后,一队摩奥斯兄弟又将它们的血迹围起来,不过是头朝外,尾巴高高翘起,几位兄弟一起用后爪向后扬起尘土,不一会儿,就将那血迹掩盖起来。与此同时,还有一队兄弟则散在白地的右边,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做。如果你细心观察,会发现它们的位置忽左忽右,却以最右边的洞口为中心摆布着。
在这些摩奥斯兄弟们做完这些事情后,最右边的洞口方才钻出五只摩奥斯兄弟来。站在最中间,就是它们之前看到的身材稍有些瘦小的右为。从洞口走出的右为,伸展了一下腰肢后,快步向右开走来,边走边问道:“这位是谁?是不是咱们的右开兄弟?以前我们可是一起战斗过的呀!”它来到右开跟前,伸出前爪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扭过头来看了右其、麻六两眼,又抚摸了一下右开,再扭头看着麻六问道:“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把右开兄弟唤醒过来。你看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右为,看到你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说不定真的能把右开唤醒过来!”右其突然在一边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