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在树林中,小路上的风多了一些。风顺着空旷的路,急速地向前跑去。在一个弯道时,才会稍停一下,改变自己的路线,在后面兄弟的压力之下,才能加快向前的脚步。有时风会从山下向上跑,有时则从山上向下走。不同方向的风相遇,就会跳起华丽的舞蹈,旋转着摔倒在路旁的青草上,或者撞在路边的树林中,将带起的几片树叶扔在草上,或者放在树脚,没有了踪迹。有谁在这里走过?树不语,草不说,路也不吭声。
路在两只包子和右开、右其、麻火的眼中是平直而宽阔的,但在皮麦的眼中,却是绕了许多弯、曲了很多边。这就是平面视角与俯看视角的差别,也是平常观察与使用显微镜观察的区别。两只包子和摩奥斯三兄弟就像在一条空气之河中流动,它们的身体与这条路比起来是那样的小,看不到道路的曲折变化。除非有急剧的转弯,它们才能感觉到方向的改变。或者它们飞速地奔跑,也能会体会到离心力的作用。如果包小七、包子九坐在快速奔跑的摩奥斯兄弟身上,也更能感觉到道路的曲折。但是现在的它们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因为它们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右开的回去领地的心是急躁的,却又无法将自己的身体立该恢复过来。无奈之下,它只能稍事休息,就带着两位兄弟慢慢向前前进。速度肯定是快不起来。它只能一边走一边恢复体力。俗话说得好,不怕慢就怕站。走得再慢,也是在向前移动。困难再大,只要向前进一步,困难就会向后退一步,距离成功的路途就会近一些。右开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休息下去,就在体力恢复一些后,对右其、麻火说道:“不休息了,我已经好一些了。咱们慢慢向前走,我一边走一边恢复体力。”
“你还在前面掌握速度吧!用你最舒服的速度带着我们前进吧。”右其考虑到右开的体力,麻火和它自己都不能在前带路,不然会继续透支右开的身体。
右开看了两眼右其、麻火,挺起身板,在前慢慢走了起来。麻火喊上包小七,麻火把包子九叫了起来,跟上右开,向前慢慢走去。走了没有多远,一根短小的枯枝在右开的前面落下,差点落在它的头上,吓了它一跳。它没有理会,继续向前缓步走去。没有走上几步,又是一根短小的树枝落下,还是落在右开的近旁。右开抬起头来,看了看空净洁蓝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道:“唉,现在也没有风,怎么会有树枝掉下来?”
包小七觉着麻火没有跑起来,这样缓慢地走着特没意思,为了寻找不同的感觉,它眼睛向后坐在麻火的肩上。包子九还没有从疲劳中缓过劲来。它坐在右其的肩上,闭着眼睛摇来晃去。这样的摇晃让它感觉很舒服,比坐在地上舒服得多。在听到右开的话后,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喊道:“停下!停下!”
右开听到包子九的话后,停下脚步,扭过头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刚才嘴里说什么来着?”包子九在右其停下后,从它的肩背上跳下来,问右开道。
“啊——没有什么。可能是上面有风的缘故,掉下来两根小树枝来,差点落在我的头上。没有情况。”右开随口说道。
“你确定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包子九追问道。
“除了从树上掉下来,还能从哪里落下来?难道凭空蹦出来的?”右开仍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可是现在没有风。”包子九扭头看了看道路两旁的青草,又抬头瞧了瞧两边高高的树木。“那两根树枝呢?这是其中一根吧?”包子九从地上捡起一根不长的干枯树枝来。
“应该是吧,我没有多注意。这附近也没有别的树枝,应该就是它。”右开在包子九的追问下,看着它手中的短树枝,也觉得不太正常起来。它想起来这两次的树枝长度好像一样,这就有点可疑了。“唉,这两次的树枝长度好像差不多。这就有些怪,而且这颜色怎么一边深一边浅,一边干一边湿,应该之前是在地上的。两端的不像是正常的断痕。”右开越观察越觉得奇怪起来。
“我明白了。准备应战!”包子九把自己的棍子双手握了起来,提高嗓门大喊道。“包小七!下来,到我这边来!”包子九让包小七下来,给麻火更加自由发挥的空间。
包小七正反坐在麻火身上,感觉着逐渐后退行走的感觉。突然听到包子九喊停,心里有些不满意。但在听到包子九变了声地大喊,所有不满立即扔到九天云外。战斗的警报已拉响,还有什么比参加战斗更能吸引它的注意力?没有,这是包小七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自己最大的爱好。它没有立即拨出骨剑,只是跑到包子九的身边站定。之前与右开已经约定,不再轻易拿出骨剑来对敌。现在它们已经处于同一战线,而骨剑的杀气太盛,既能威慑到右开的对手,同样也能把右开它们压迫地不能动弹。为此,皮麦还专门找了一些细小坚韧的藤蔓,将两只包子的剑匣进行了仔细地裹缠。右开也和包子九、包小九说过,它们最大的威胁不是别的兽类,而是它们的兄弟们。遇到它们的兄弟们时,两只包子先不要乱动,由右开它们三个先应对。如果非动手不可时,再动用光影之刺也来得及。因此,出现状况之后,它们的计划就是它们三个将两只包子护在中心,右其在前,麻火、右开在左右两侧。包子九可以拿着自己的棍子作为防守,包小七躲在包子九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包小七站定身形后,立即询问已经严阵以待的包子九。
“不太清楚,但前方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刚才右开两次差点被两截短树枝砸到,它观察后发现这两根短树枝不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应该是从地上起来又落在这里的。”包子九则把右开的观察结果向包小七作了简短的通报。
右开站在右侧后,它听到包子九向包小七介绍完之后,补充道:“短时间内这两根短树枝能够落下来,应该是前方或者侧方受到了强烈的撞击才会被砸起来。它们能飞到这里,受到的力一定很大。能产生这样大的力,只能是体型巨大的兽类。不过,我仍然有些奇怪,如果真的是大型的兽类,如果它们争斗大多会发出声量巨大的咆哮声,为何我们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包子九却问右开道:“我们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对这个世界不太熟悉,这些怪事你们应该比我们清楚。像这种情况,一般表示是哪里出了问题?”
右开却用前爪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清楚。根据我的经验,没有什么奇怪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合理,只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清楚。变化一定是有,但能否影响到我们却不可知。右其,咱们靠着路的右边向前慢慢走。不要着急,打起精神。发现情况及时示警!记住按照咱们商量好的信号提醒大家!”
三只摩奥斯兄弟护着两个披着树叶伪装的包子,慢慢向前走去。有了新情况,它们的精神不由紧张起来,看到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停下来,看看有什么变化。短短的一段路程,让右其走得浑身是汗。时间也好像停在了这里,太阳也不再移动,向它们投射出巨大的热情来。
“右开,这么走下去不行呀!这还不把我给累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给个准信?”右其抹了一把汗下来,停下向右开抱怨道。
右开也觉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老这么神经兮兮地走下去,确实会把大家都给累死,精神也会拖垮。它停下来前后看了看,除了宽敞的道路和两旁茂盛的绿色之外,什么也没有。风顺着道路向它们跑来,双手拨划着两旁的绿色,反射光线的不同,看到了风的影子。风过之后,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你说得对,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或者麻火,你们俩轮流向前快速地探路,不要太远,确定安全后迅速返回,或者等我们过去,下一位兄弟再向前探察。这样轮流下去,速度应该不会慢。这样你们也可以轮流休息,我们在后面也可以随时支援。怎么样?”右开征询两位兄弟的意见,包小七却开口回应道:“好,我同意。我坐在它们的肩上轮流侦察。”
听包小七也要加入,右开不得不征求包子九的意见:“包小七可以参加?”
包子九很犯难。同意,则包小七面临着新的更凶的危险。无论是摩奥斯兄弟,还是费犬,都不是它们所能应对的危险。不同意吧,难道一直这样看护着包小七?那和自己的意愿是否又是矛盾?包子九没有停顿多久,狠狠地点了下头,同意了包小七的意见。
包小七立即爬上右其的肩上,催促道:“你先抱怨的,你先去前面探路,看看是否安全?”右其心里不乐意,心说我们还没讨论右开的意见呢,你怎么直接就上来了?向前侦察不还得确定一些事项才行!它刚想说什么,肩上的包小七却在不断催促。不胜其烦的右其,不再多说向前快速跑去。虽然是快跑,也与之前的逃离皮麦领地不同。右其不断地耸动着鼻子,前进一段后迅速地在道路两旁拨开青草探察一下,整体上它侦察的路线呈现之字形。在跑出有十五个摩奥斯兄弟的身位后,右其停在道路中间,向右开发出安全的“叽叽”声。右开则和麻火护着包子九向前方快步走去。与右开汇合后,包小七则又爬到麻火的肩上,催促着麻火快些探路。麻火对右开的主意本为并不支持,只是听到包小七也会跟着前去时,才把自己想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有个伴儿,总比自己一个独自去侦察要强得多。但它想说得是,它根本就没有侦察经验,怎么去探路?它只好拿出它断后时的经验来探路用,也学着右其的样子,以之字形的路线像模像样地跑了起来。但它根本就不知道右其是怎么探察的。走了和右其相同的距离后,它也发出了“叽叽”的声音。但它刚刚发出声来,两声“扑通”声响起,只巨大的身影从左则的林中越过繁密的青草,落在麻火、包小七与断后的三位之间。右其与麻火几乎同时惊呼起来:“费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