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问了属下才知道,米粮都直接送到御膳房了,而稻种全都送往了官仓。
戴胄带着张大安,一路追到官仓不远处才追到。
“前面的运粮队伍停下来”远远的看见了一队运粮的队伍,隔了近百米,戴胄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唰唰”运粮队被这声叫声,惊的都停了下来,做原地防守状态。领头的将领骑着马迎了过来。
看到是戴尚书喊停了队伍便问道“原来是尚书大人,不知大人所来为何?”领头的将领也算是戴胄的手下,也曾经看到过戴胄几次,是认识戴胄的。
如果在外面运粮,被这么叫停了,说不定能打起来。可是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不会有不开眼的敢劫了官粮。
“这批粮食,可是今日民部发送官仓的么?”戴胄开口问道,今天民部只有林邑国的粮食需要处理的,若是确定是今天的,那么戴胄就好直接给拦下来。
虽然不明白尚书大人的用户,不过领头的将领可不敢多说什么,还是抱拳回道“确实如此,我奉命押送贡粮至官仓”。
“甚好甚好,这批粮食不用送去官仓了,直接送回民部衙署”戴胄舒了一口气,还好来的及时,再晚一个时辰,怕是只能等明年才有稻种了。戴胄说完回头看了一下张大安,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要不是张大安来的及时,若让人知晓了,自己这尚书肯定是做到头了。
“大人,这只怕不妥,末将乃是奉命运粮,这再送回去,可没有上面的命令啊”
“怎么?老夫的话还需要你的长官同意?走,老夫与你一同押送粮食回去”按规矩确实如此,粮食没送到,就回去,命令就没有完成。可是戴胄是谁,大唐民部尚书啊,这点小事也需要回衙署签文令,那自己这官怕是白当了。
“这...末将跟大人回去便是”自己没反驳的权利,戴胄一句话就让领头的就放弃了挣扎。
戴胄又看了看身边的张大安,问道“贤侄,是和老夫一同回民部,还是?”。
张大安心里还是想回去的,接了大半天的商客,也挺辛苦的。至于这个水稻的事情,只是让戴胄去处理,自己也不是很放心。想了想张大安还是问问戴胄的想法然后再决定。“不知戴伯伯是打算如何处置这稻种的?”
“自然是交予陛下,请陛下推行天下了”戴胄朝着皇宫的方向抱拳,自信满满的说。
这批稻种可是功劳,自己肯定是先去邀功了。不过他这个尚书也基本是到头了,再往上升可没有镇的住的本事了。即使不要升官,用功劳来换取爵位还是可以的。
“戴伯伯可愿听小侄一句?”张大安对戴胄的处理方法不太赞同,这么赤裸裸的去邀功,不怕被追究失察的罪过么。李世民只要找来使臣一问,便知道你往年的稻种都送去官仓吃了。到现在才提出来,晚了多久了。
“贤侄有话直说,此番能得此稻种,贤侄居功至伟”戴胄笑着说道。
自己这民部尚书,只要还在位置,这新的稻种不管谁提出来的,最后自己都是有功劳的。所以戴胄也不怕张大安会抢了自己的功劳。
“戴伯伯,稻种虽有了,可是林邑和中原气候不同,恐怕也不可能达到一年三熟。而且如何种一年三熟的水稻,只怕还得向林邑国的使臣讨些经验。若大人直接禀明陛下推广,只怕事后不能成事会被迁怒”张大安靠了过来,低声的说。这事最好还是别让运粮的人知道了,不然捅到李世民那里,谁都说不清了。
“贤侄有何想法,只管说来,老夫不是那迂腐之人”戴胄也明白过来了,大唐疆域广阔,南北差异甚大。若是贸然就推广了,只怕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戴胄看着张大安,猜到他可能有了妥善的办法,开口便问道。
“戴伯伯,可面禀陛下,告知陛下林邑稻种的事。再向陛下建议在城外官田试行,也可在江浙一带选一部分官田试种。若真能一年两熟甚至一年三熟,那么再推广开来。不过北方旱地颇多,想来也不适合一年多熟,所以还需要戴伯伯仔细行事”。
林邑国的天气和中国大部分地区的气候都不一样,唯一能比肩的也就岭南的部分地区。后世的江浙才有一年两熟的水稻。再往北,都是春种水稻秋种麦了。张大安可不会觉得这林邑国的水稻能在北方都一年两熟,那就真是妖了。
戴胄坐在马上想了一会,觉得张大安说的很有道理。贸然去禀明皇上,只能得陛下一时高兴,若结果不如意,只怕最后还是自己来受罚。原本激动的心情,也渐渐的平缓了下来。“就依贤侄所言吧,老夫就这般觐见吧”。
“那小侄就恭送戴伯伯了”张大安看着被说通的戴胄,微微笑了起来。
“怎么?你不随老夫去觐见陛下?”戴胄一开始还以为张大安是为了功劳,可现在他竟然连一起觐见皇上都不愿往。戴胄不明白了,你这忙活的半天,都是为了老夫?民部是六部之一户部的前称,正式的户部随三省六部在唐朝完善,可是绝对不是现在。民部在唐初的时候地位不是特别的高,唐初以征战为主。兵部,工部,吏部等都是压在民部之上的。民部尚书戴胄在朝中也是几乎得罪了所有的大臣。和戴胄亲近的大臣不多,所以在戴胄眼中前途无量的张大安值得自己交好的。
“小侄就不去了,劳累了一上午,也该回去休息了”张大安笑着抱拳,转个方向就准备回去了。戴胄满眼欣慰的望着远去的张大安,不住的点头。
“才能出众,又暗暗藏拙。呵呵,此子要不是不念权势,就是。。。不会的,连如此的功绩都能无视,真是视权势如无物啊”。
转过头来对着运粮队说道“启程,跟我回民部”。
回到蓝田县的张大安又被府门前的队伍吓到了。还是长长的队伍,不是从一早开始就来卖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没结束,张大安也是不明白了,难道封地百姓有这么多?
张大安不知道的是普通百姓运粮的能力有限,牛马驴骡子等等,一次都是只能拉一部分的。每家都是种了几十亩旱地的,一家就得来十来趟了。不过每趟都是现结的,拿着一袋袋的钱,让百姓们心里踏实多了。
“公子,您回来了”正在安排运粮队伍的管家看到张大安,就走了过来。
“嗯,这边收了多少了?怎么还这么长?”张大安指着长长的队伍,奇怪的问。
“公子有所不知,越远的来回越久,每家每户都都收了不少黄豆,一次也拉不过来,所以这队伍一直不见少。这边整个上午大概收了数千石了,还有不少没送过来呢”。
“这样啊”张大安这才明白,原来是来回折腾了。不过这样太麻烦了,也浪费人力物力。想了想后世的收粮情况,张大安便安排起来。
“告诉所有百姓,没村的粮食集中在村里收,然后雇佣村民拉回来。让府里没事的下人都散出去,只要看好没以次充好,缺斤少两就可以了”。
“这。。。老奴这便去安排”虽然张大安这么安排可能要多花些钱财,可是这样也省的百姓折腾了。
张大安回到府里,坐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半天东奔西走的,确实有些累了。张大安闭着眼睛,躺着躺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一串轻轻的脚步走了过来,在张大安的椅子旁边停了下来。过了一会,赵宛平彷佛下了很大决心,伸出一双玉手,在张大安的肩膀上按摩起来。
“呵呵,真是享受啊,再左一点,这边酸的很”张大安逼着眼睛享受着按摩服务,还不时的指挥一下。
“给本公子把头也按一下,今天可真实忙死了”张大安闭着眼说道。过了好一会,后面的人还是没出声。
张大安有些奇怪了,心想怎么霜儿这丫头变的不爱说话了,睁开眼一看,原来给自己按摩的是赵宛平。
两人四目相对,张大安看呆了。赵宛平也不住如何是好,也站着不动了。
过了一会,张大安回过神来,轻咳了一下“咳咳,宛平啊。今年辛苦你了”。
“不敢,这都是宛平分内的事”赵宛平红着脸说道。
“哦,那以后可就都找你按摩了”张大安笑着说,赵宛平这才反应过来,张大安把按摩的事也算辛苦的事里了,羞的赵宛平低着头就想往外跑开了。
张大安连忙喊住“宛平,等一下”。张大安停了下来低着头用眼撇着张大安,等着张大安说下一句。
“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张大安刚说完,赵宛平就跑走了。张大安看着赵宛平的背影,摇了摇头感叹到“古代女孩真实太单纯了,哎,我也要十六了,怕是快要被逼婚了咯”。
'哎,虽然和宛平也不是想象中的难道相爱,不过在这段时间,也确实关系近了不少。'张大安想着这每天都像下人一样忙碌的赵宛平,觉得有些可惜了。不过赵宛平乃是罪臣之后,恐怕她自己也没想过要当张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