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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Ryuusei

暖气依旧开着,打在玻璃窗上后,被外面的冷风迅速冷却降温,便形成了一层模糊的薄纱盖在上面,些许的水点就像是蜉蝣,顺着光滑的玻璃漂浮,房内的录像机依旧播放着黑白的老电影,英语的对白印入耳畔,张熙俊肘部撑在沙发的扶手处,握成拳的手抵着侧脸,双眼因为细微的吵闹声而缓缓睁开。

“真的是。”他用掌心将整张脸捂住,稍微的一个不注意,自己竟然又睡着了,电影的情节早已索然无味,于是他便站起了身。

又是那场梦!迷雾的散去,一双沾满了陶土的手,从纤细的臂膀来看,那应该是女生的,在细致的一番搓揉后,胚盘上的陶土渐渐变成了碗的形状,而这时在那双手的后方,又伸出了一双手,应该是有人坐在了那个女生的身后,就像是《Ghost》里的萨姆和美莉那样,他逐渐将那双小巧的手握住,梦境到此也就戛然而止。

“你到底是谁?”不是噩梦,但为何前额如此胀痛,张熙俊嘴角扬起的笑容充斥着苦涩,这种不适既痛苦又无奈,为了缓解,他将连接客厅和阳台的缓缓拉开,离开了沉闷的室内,来到吹着冷风的阳台上。

双手紧握着边栏,如果说整座城市是幅单调无比的图画,那么形色各异的灯海应该是收尾处的点缀和修饰,他俯瞰夜景的视线随着抬起的头缓缓闭上,感受着风在身边的漂浮游动。

“人类害怕的并不是黑暗本质,而是繁华的背后,隐藏在街道角落处的那些阴影和罪恶!”他不自觉地在脑中想到毕业典礼之前,老师告诫他的话,张熙俊将其在心中牢记,以至于在成为心理医生后,都将它当作座右铭印刻在脑海。

“即使拯救了病患的心理,但是你却无法消除那些恶意!”这是教导的后话,也是张熙俊以前最不愿相信的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那件事的发生,他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冰冷的事实。

“人心的恶意比心理的疾病更加可怕,老师,请原谅我现在才明白了这点!”双眼再度睁开,随着模糊感逐渐消失,景象也越渐清晰,眼眶中的瞳孔也褪去了几分色彩。

“大叔!”一个声音如同黄鹂般色彩斑斓,穿过嘈杂的风,映入耳畔,他循着声音,脖子扭向旁边,自己的公寓位于楼层的顶端,在左侧旁,便是隔壁的公寓的阳台,湖蓝色的企鹅睡衣下,是张充满魅力的俏脸,似乎是因为此刻间的注视,女孩羞涩地低下了头,向他说了声:“晚上好,大叔!”

“哦!晚上好,小南!”他伸出手,用日语回应着她的招呼。

“这么晚还不睡吗?”他看了下腕处的手表,钟表的时针6点过后,又转了整整四圈。

“大叔不是也没睡吗?”她不自觉地将侧脸的发丝向耳后拨去,笑容中尽是羞涩。

“也对!”他嘴角向上撇去,生活习惯本就很差的自己,也没权利过问别人。

“她们都睡了吗?”他缓缓走向阳台的侧方,这栋公寓,同一层的住户套间,阳台距离不足3分。

“都睡着了,想找个人聊天都难!”她向两侧摊开双手,撅起着嘴唇,面露委屈。

“你想聊什么?”他的掌心紧握住阳台的护栏上,问道她。

“大叔对什么感兴趣呢?”在缓缓走向阳台边后,名井南也学着他,双手搭在护栏上。

“我感兴趣的事,跟你们比起来,可能已经落伍了。”张熙俊的头瞥向旁边,夜色也越发的深沉。

“在同辈当中我也算落伍的人哦!”似乎是不想让他感到尴尬,于是用玩笑话缓和气氛。

“也许我们感兴趣的事情是一样的!大叔,你再看电影?”似乎是听到了客厅里面放映机的声音,她身子向前探去,张熙俊没有拉上客厅的窗帘,里面的一切观察得很清楚,放映机的显示屏上,黑白的电影情节正在播放着。

“嗯,一些老电影!”张熙俊淡然点着头回应。

“是《罗马假日》吗?”电影的情节片段来到了最经典的一幕,安妮和乔牵着手,缓缓走下阶梯,少女也已经猜出了这部电影的名字。

“你这个年纪的女生,竟然还知道这部电影,有些稀奇!”自己课堂上好几个大学女生,经常在课后,谈论那部有关外星人的电视剧,张熙俊以为也只有这种充满着甜蜜的情爱剧,才普遍在年轻女性中受到欢迎。

“毕竟在霓虹,每个女生都渴望着这样的假日!”她的头稍微往旁边侧斜,双手也绕在身后。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该如何?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又该如何?当相聚时光只有一日,该怎样度过?当美好的爱情只开一刹,又该怎样挽留?”这是张熙俊对于这部电影的见解,她是高贵的公主,而自己只是落魄的记者,这份爱情或许至始至终便是一份错误。

“要喝点什么吗,小南?”张熙俊开口询问道她。

“哎?不用了吧,大叔!”名井南瞪大了双眼,在片刻的惊讶后,摇手婉拒着。

“你不用客气,这算是我对你的道歉吧!”靠近玻璃推门的里处,有一个小型的简易冰箱,张熙俊只要轻推开门,便能伸手摸到。

“我这儿有咖啡和气泡果汁,我想你肯定接受气泡果汁多点吧!”他的手经过阳台外,向她伸去,经过短暂的接触,张熙俊似乎已经熟知这个女生的口味。

从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气泡果汁,她将其捧在掌心之间。

“大叔,你为何要跟我道歉呢?”

“因为。”张熙俊在片刻的思索后,打开了罐子的拉环,然后将其举起。

“让你看到了花店的那一幕,应该感觉很害怕吧?”便利商店买的罐装咖啡,远不如手工制的咖啡来的苦涩,他盯着罐子的包装盒,下一秒名井南的话,促使着他低下的头,缓缓抬起。

“其实也不怪大叔,毕竟一切都是巧合!”她缓和了说话的语气,似乎是不想让自己因这件事而感到自责。

张熙俊呼地从嘴中吐出一口气,然后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这如同Ryuusei出现的渺小概率,最后竟然让我们碰上了!”

“流星吗?”名井南转过身,凝望着满载着星光的银河。

“流星出现的概率小,而能交错的概率也就更小了!”张熙俊掌心略微用力,空罐也随之被捏扁。

“那大叔,能跟我讲讲你和流星的物语吗?”

听着她的话,张熙俊抬起头,仰望着星辰大海!我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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