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喂,你知道吗?”
酒馆内,一个粗麻布衣,衣上起线的中年男子对着他对面的人道。
那人端起眼前的酒杯灌了一气,脸上通红,醉醺醺的吐着气,“什么啊!喝!什么事也没有喝酒重要!”
中年男子依言也猛饮了一气。
他放下酒碗,凑上前去,神秘兮兮,“这是内部消息哦!京城的百姓还未可知,真正知的,也许就只有萧皇和他的亲卫们。”
“搞什么呀!那么神秘兮兮的干嘛?到底是什么事?”那男子的兴趣彻底被勾了起来,他手端着满上的酒碗,却忘记了往自己嘴里倒。
见对面的男子竟卖起了关子,闭着眼睛似在细细的品着酒的醇香。
“真是好酒。”
就是不说到底是什么事。
那男子性子急,再也忍不住神秘,他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还是好哥们吗?这么吊胃口?”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却是一记轻拳不重不轻的打在了对面男子的手臂上,“你不是不要听的吗?喝你的酒去!我爱给谁说就给谁说!”
那男子白挨了一拳,也不恼怒,笑嘻嘻的勾着对方的肩膀,称兄道弟。
“兄弟啊!我刚刚不是无心的吗?不喝了,不喝了,以后兄弟说什么,便是什么!”他笑道。
接着,醉醺醺的脸庞凑近另一人的耳边,“兄弟,这下,能告诉哥哥了吗?”
那中年男子也终于不再卖关子了。
他思索了下,道,“你可知,当今萧皇是哪个国家的?”
“西祀!”那男子毫不犹豫的答道,他依旧是笑嘻嘻的脸色对着中年男子。
“萧皇在成为帝都的皇帝前,曾是西祀的质子,被送到这帝都来的。只不过是他养精蓄锐等待一个翻身的时机,为了推翻皇朝,重又建了个新的皇朝罢了。这不是都城内人人皆知的吗?怎的又成内部消息了?”他有些疑惑。
“不。”中年男子摇头,“如果萧皇真的是西祀的质子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出兵灭了西祀一国的。”
“什么?”那男子惊讶,“西祀被灭国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激动道。
中年男子一根手指横在了另一男子的嘴边,“嘘!小声点。”
他朝着周围环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这一桌。他这才放下了心。
另一男子仿佛也发觉了事情的不寻常性,或许是被中年男子紧张兮兮的情绪所感染,他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眸中有些不确定,“你是唬我的吧!”
中年男子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是真的。我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就是西祀的人。那天,我有事要联系他们,寄了许多封书信却如石沉大海,一封也未回。于是,我托人去为我打听一下他们家的情况,这才发现,他们西祀早已被灭,西祀无一人存活。而且,西祀是被西祀原先的质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萧皇所灭。”
“据说,萧皇在西祀国内提前布好了兵,还是里外应和。看来萧皇要灭亡西祀国是早有预谋。”
“我所言非虚,句句属实。你若不信,也可遣人打探下西祀的消息。”中年男子道。
他悄悄凑近另一男子的耳旁,小声道,“我怀疑,萧皇并不是西祀的人。”
另一男子,“可萧皇确实是西祀亲自送来的质子,西祀的皇子啊!难不成半路被人调包了?”
可他接着,便否定了这一猜想,“不可能。西祀每年两次派使者出使帝都,进贡一些西域物什,他们是西祀人,自然是认识萧皇的。所以,萧皇必定是真正的质子。”
“萧皇既是西祀之人,并且还是西祀皇子,那萧皇是脑子抽了吗?他为何要灭掉他自己的国家?”中年男子问。
“或许…是他恼恨自己国家将他当作质子押送到这帝都来受罪?”另一男子猜测。
两人皆沉默,边小口啜着碗中的酒液,边思考着。
不一会儿,下酒的饭菜上来了,“不想了,吃!”中年男子率先动起了筷子。
两人你一筷我一筷的吃起了饭菜。
而另一桌。
一身墨色披服织衫的女子,静静的坐着,她轻抿着杯中的酒液,晃动着杯子。
看着透明澄澈的酒液绕着杯子转圈,她的神情似是有些呆滞的盯着杯中不断起伏的酒液。
越转越快,直至两男子最后一句话说完,酒液突然洒出来一点儿,冰凉的触感覆盖在江晚月的指尖。
她的指尖连带着那一条胳膊,像是被酒液牵连了一般,冰冷,无寂。
她的神色也终于回过来,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小二,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