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之间只是暂时合作,也算是我还你人情,但我不需要听你指挥,我做什么也无需向你报道,我完成目的后,便决不会和你们来往。”血奴虽然说他生的贱,不过言语里都是不屑与人为伍的傲气。
“这……好吧。”初晓勉强同意了。
虽然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眼下也只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你知道米姗是怎么死的吗?”初晓问。
“他开始孕天育地的炼化时我已经逃了。”
“那萧静呢?”
“什么萧静?”
“你不知道?”初晓逼视他的眼睛,可无奈的是那双眼睛就像无底洞,久看不穿。
“不知道。”他听起来不像说谎,并且他也没有理由对他们说谎。
众人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难道萧静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我得去酒吧把血灵给解散了。再会。”血奴说完就要往外走,初晓赶紧拦住他,“你不能把血灵解散,它对我们还有用处。”
血奴顿了一下,说:“不过我得让它与那个魔鬼断绝一切关系。我才应该是血灵的教主,血灵的神。”
天哪,这哪是一个“生的贱”的人所说的话。
初晓有些愕然,松开了手,“好吧。”你赢了。后一句是在心里说的。
想到戚老师也是血灵的一员,却看不到这个组织的变节,初晓心中生出无力的悲凉。
事情还只露出它一个小角,更多的秘密在黑暗里蠢蠢欲动。
用学生们的话来说,艾羽越来越不干净了。
这种不干净体现在校园四处越来越多的蜘蛛网上,池塘水的浑浊上,以及鸟雀的销声匿迹上,生气在流走,留下沉沉的阴暗气息。
不知是不是这个季节里雨水反常的关系,同学们寡言少语,都顾着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人际间的关系则渐渐疏远了。
这一切初晓都看在眼里,如果用驱魔教材上的话来说,那就是“生气溢泄,阴气囤积,必致祸患。”
在初晓的再三请求下,紫圣荣给她配了一套视频实时监控仪,可以连接到全校每一个摄像头进行实时监视。
虽然如此,全校还是有些地方无法监控,比如澡堂与教三前的池塘。可这些地方却是案件高发点。
不等初晓想出解决办法,怪事很快就又发生了。
正如前文所说,这个原本应该天高气爽的季节,被雨水给浸泡了。
窗外雨哗啦哗啦,窗内文学院10级的同学昏昏欲睡。
这个老师拖堂的习性他们早有耳闻,不过也不曾想会这么严重,下课铃一个小时前就已响过,其他的同学只怕晚饭都吃完了,他们却还在玄想今晚吃什么的重大命题。
终于,老师板完最后一句话,拍了拍满是粉笔灰的手,说出那两个同学们最想听到的字。
“下课。”
底下马上沸腾,老师耳朵不好,听不清同学们对他的“客观”评价,慢腾腾地朝门前走去。可是门打不开,不知何时锁上了。
他反复摇着门把手,回应他的只有走廊里沉闷的回声。
“门好像锁了。”
同学们停下议论,脸上显出困惑不解的神色,这是零概率事件。
“是老师你没使力吧。”一位大胆的男生喊道,全班爆发出一阵哄笑,老师携着他那单薄的身体看上去有些无辜。
他无奈地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对学生太过宽容,所以才造成今天这种学生凌驾于老师之上的局面。不过又如何呢,他明天就辞职不干了。
那位平头男生走过来,拉住门把猛一用力,“咔嚓”一声,还以为门开了,满脸得意,可再一用力,门把居然与门分离,平头男生愕然地瞪着门把好一会儿,脸由白变红,在同学们的笑声中呆呆地站着。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门没有把手即算没有上锁,想开也难上加难。
经过男生们的一番尝试后,门还是静静地关着,好似一名忠诚的卫士。
再没有人去做徒劳的尝试,同学们悻悻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呆望着窗外的雨。
年已过半百的老师此刻竟也茫然无措,甚至比这些学生更害怕。他的妻儿都还在家里等他吃晚饭呢。
有人给学校保卫科打了电话,他们说马上派人来处理。
还有人打开窗户,向一楼的传达室喊话,可传达室的窗口漆黑。
保卫科的人倒是很快就来了,他们在门外问了里面的情况,并拿来了钥匙,可无论怎样钥匙插在钥匙眼里就是纹丝不动。
这样不行,只得将门锁卸下来。
结果门锁卸下来了,门还是打不开!
就像被空间牢牢绑缚住一样,门缝里凝固的力量像钢筋水泥般不可动摇。
事情的性质变了,保卫科的人也开始恐慌,他们知道遇上了些人类无法解释的东西。
就在此时,滋滋几声,整栋楼陷入了黑暗。
门里的人听到门外的人两声尖叫,便没有了动静。
恐慌从门缝里渗进来。
同学们抱作一团,尽量远离那张看起来愈发阴森诡异的门。
窗外黑暗如期而至,但灯光却始终不亮。
雨水打在玻璃上,蜿蜒成极为诡异的图案,让人害怕它们会突然组成一副字来。
这在暗夜中更加可怕,窗外云端闪动的电光充当了它的镁光灯,而教室里瑟缩成一团的同学成了它的观众。
寒冷滑过窗沿,铺了一地的舌头,舔舐学生们的脚底。这是死亡的预兆。
接着,黏着的暗影在玻璃上蠕动,同学们大声尖叫着乱成一团,又朝门那边争先恐后地跑去。
夜幕的微光将一团奇形怪状,还在不断变幻轮廓的东西衬了出来。
那是雨夜里出来活动的巨型蛞蝓,还是一团粘稠的蠕动的鼻涕?
隔着玻璃,仿佛能看到它无数的看不见的脚在波动,推着它向前。身后留下一道淡红色的黏液,雨水也冲刷不去,可度测它行动轨迹。
更令人惊恐的是,那团看不清面目的东西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视线,有一对眼睛在冷冷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啊!”女生们害怕得连连尖叫,胃里翻江倒海。
“那到底是什么?!快把它弄下去,快呀!”
男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人敢冒这个险。最后还是那名老师毅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