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还是天光就起床了,小甜早已煲好一锅粥,就等着潭金线和春妍起来一起吃了。
春妍第一次缝制衣裳,兴奋得手舞足蹈,小嘴咻咻喝着粥还不停地跟小甜讲昨晚的事。什么领子分哪几类,为什么女人喜欢穿长长的裙子,甚至还专业地讲起了何为冷色,何为暖色……
“春妍,干脆你拜金线姑娘为师得了,你这么喜欢裁剪。”小甜放下粥碗,一本正经地说道。
春妍下巴往后一缩,夸张地“嗯”了一下,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征求潭金线的同意,待反应过来,“啪”一声扔下手中的碗:“小姐,你肯收我为徒吗?”
“肯啊,为什么不肯?”潭金线也很高兴,事实证明,春妍手脚灵活,脑子也聪明,是一块做裁缝的好料子。
春妍激动得忘记了感谢潭金线,反而扭身抱住小甜,小脸直往她脸边蹭:“谢谢小甜姐姐,谢谢小甜姐姐……”
“你谢错人了吧?”
“啊?”春妍这才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大大的回身,不过,这回可不是抱着潭金线说谢谢了,而是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覃春妍一拜。”
潭金线急忙扶她,道:“春妍,我们情同姐妹,就不讲究这些了,快,快起来……”
“不行,师傅,请您一定要接受春妍的跪拜。”
“金线姑娘,你就让春妍拜吧,不然,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啊。”小甜姑娘也在一旁道。
潭金线想想,也是,古代不比现代,为人之师,当如为人父母。虽然她心下不是完全认同什么长长幼幼,但若不让春妍跪拜,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在敷衍,那样反而打击了她学习的信心。
见潭金线不再反对,春妍郑重地叩拜三次,三次都额头点地,咚咚有力。
起身后,迫不及待地跑进房里,待出来时,手上拿着昨晚缝制了一半的衣裳。
“小甜姐姐,快披上试试,这是我昨天为你做的,看合不合适?”
那件衣裳,还只是缝好了半边衣身,还有半边,线走到一半。春妍把衣裳搭在小甜身上,学着潭金线平时审视别人着装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细细地看……
“小姐,我记得汪氏的辅料铺里,有一种专门用来滚边的绛紫色布条,正好跟这个颜色一样的。小姐,小甜姐姐明天就要走秀了,时间紧迫,不如我们去汪氏那里买滚边布,省得自己剪,既费时又不好缝。”
关于这个,潭金线早已想到过了,不过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去汪氏不好,万一碰到汪若娴……其实碰到她又怎么啦?既然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以事业为重,不再纠结于和敬山的感情……
可最终她还是决定自己剪滚边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现在叫春妍这么一说……
“怎么啦,金线姑娘?”小甜心细,看出潭金线有所顾虑。
“哦,没什么!”潭金线坦然地笑笑:“也好,专业加工的滚边布,缝上去的效果的确比自己剪的好,你们先回那套衣裳的边,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