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零冲绿浣微微点头。
她知道绿腰心思细腻，必会再次查看那些衣物，便让绿浣提前对那衣物下了幻术。
然后伪装成路过的模样，和绿腰一起确认那绣纹。
樊曜光见他自己派出的两人这么说，早已深信不疑。
平日里的后院之争他也知道一些，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这沈氏居然胆大如斯。
他当即震怒：
“沈氏此等毒妇，心怀不正……”
“父亲。”
温婉柔和的女声从一辆马车里飘出，阻断了他的怒火。
那声音继续道：
“大姐姐还得换衣裳，要折腾不少时间。眼下不早了，恐误了进宫的时辰。”
樊零抬眸。
精致的马车帘子将里面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但她却知道，里头坐的是樊芷。
那个勾得太子神魂颠倒，还在她新婚之夜和太子在一起的二妹。
昨日樊芷也在祠堂门口，只是从始至终都站在人群外围，不肯进来。
哪怕她昨日那般羞辱沈氏，樊芷也丝毫没有站出来的意思。
也不知是樊芷心足够狠，还是她足够能忍。
樊曜光听到这话也醒悟过来，现在治沈氏的罪确实不是时候。
只得沉着脸道：
“先将沈氏带下去，不准她踏出箜蘅院半步。”
“老爷！老爷我没有！我冤枉！我冤枉呐……”
沈氏仍不甘心，一遍遍地哀嚎着，但怎敌得过几位壮丁的力气，不消片刻便被拉了下去。
樊曜光一直皱着眉，直到那哀嚎彻底听不见了才有些松动。
他余光瞥到樊零，立刻又面露难色：
“零儿的衣服……”
“父亲，下人们做事不仔细，还总看不清衣服样式，还是我领大姐姐去换衣服吧。”
一双巧手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白皙精巧的脸。
大方得体的笑容让她更添几分大家闺秀的高贵。
樊零微微眯起双眸，樊芷这话说得巧妙，言外之意分明是那件“绣纹”是绿浣绿腰看错了。
真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可惜她运气不好，绿浣绿腰可是樊曜光的“亲信”！
樊曜光果然有些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眼下赶紧进宫才是最重要的。
让樊芷带樊零去换衣服确实是最好的做法。
他下意识看了樊零一眼。
樊芷和太子那事儿总归是对不起樊零，这会儿也不知樊零过不过得去心里那道坎儿。
但他马上又否决了这点顾虑。
身为樊家嫡长女，若是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日后还掌什么家？
何况此事也不能全怪樊芷，皇家恩典她一个弱女子怎能拒绝？
樊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下已经了然。
樊曜光还是舍不得怪罪他的宝贝女儿，把这事儿都算在了太子头上不说，怕是还在怪她不够“大度”。
“那就麻烦二妹了。”
樊零哪儿能不如他们的愿，顺着二人的心思道。
樊曜光点点头，赞许地看着她。
倒是樊芷一愣，不过马上就恢复如常，拉着樊零去了。
“大姐姐好耐性，以前是妹妹看错你了。”
樊芷刚进屋就敛下了温婉大方的笑容：
“我竟不知我母亲还有这等胆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