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还不来？都快误了时辰了！”沈氏率先开了口。
她这一带头，其他人也再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
这大小姐也太磨蹭了点，居然让她们在大门口等了这么久！
樊曜光虽没说什么，但脸色也不太好。
“大小姐来了！”
随着小厮的尖声高喊，众人纷纷朝那处望去。
樊零穿着一身素雅青衣，在各色目光的洗礼下，淡然自若地走了过来。
“让全家等你一个人，像什么话？”樊曜光斥道。
原本公主生辰是不会允许带姨娘庶出的，所以本来只有她和樊曜光两人进宫。
但是清黎公主亲自发了话，让众臣多带些人，好办个热闹点的宴会。
旁人不知，樊零却知道这清黎公主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佳人尔。
正是她这一个醉翁之意，才有了现在这一局面——
姨娘小姐们得了机会打扮得花枝招展，却不得不等着她这个嫡出小姐。
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烦，见樊曜光发怒，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樊零。
樊零视若无睹，道：“不是我不愿早些过来，而是衣服的事情……”
她说到一半便支支吾吾不肯继续，仿佛是什么不好开口的事。
樊曜光这才注意到樊零身上还是原来的简朴衣物。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给零儿置办衣物的吗？”他转向沈氏。
沈氏大惊：“老爷，我可是给大小姐送过去了三大箱子啊，都是上好的绸缎。”
她心中并不慌乱——衣服她的的确确送了，还特地让家丁抬进去的，不怕樊零污蔑她。
“姨娘送的衣服自然是好的，只是那衣服似乎过于华丽了……”樊零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是看大小姐天人之姿，就该配些大气高贵的衣裳，衬得大方得体，也给将军府挣挣脸面。”沈氏道。
她这话，既提前择出了自己，又暗讽了樊零只会让将军府丢脸。
樊零心中冷笑，这沈氏还真是求死求得不依不饶。
她骤然改了神色，目光锐利地看着沈氏，冷言：
“但要我将纹了龙凤的大袍穿到九五至尊眼前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什……什么？”
沈氏瞪大了眼，她准备衣服再华丽，可怎么可能有龙凤之纹，这可是对皇族的大不敬，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此话当真？”樊曜光隐忍着怒火问。
“我没有，她污蔑我！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有那等大不敬之物？”
不等樊零开口，沈氏已扑到了樊曜光身边喊起了冤。
绿浣垂眼上前：“老爷，大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奴婢也看到了那龙凤之纹。”绿腰应和。
她昨晚又去查看了一番，想着摸出件樊零能穿的衣服来，谁知竟看到了一件衣服袖口上纹了一龙一凤，吓得魂都飞了三分。
且那花纹绣得极小，若不是老爷派了她来照看樊零，光凭刚刚恢复的樊零还真可能发现不了，可见是有心人所为。
绿腰本想告诉樊零，可樊零已经睡下了，只能拉了恰好“路过”的绿浣一块儿看。
两人在那箱子前注视了良久，这才确认并不是自己看错了。
这沈氏，不仅心思歹毒，胆子也忒大了！
绿腰也有些恼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