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半岛酒店,比邻市中心的皇居,是日本境内最豪华的酒店之一。
恺撒小组此刻正在套间里享用一顿丰盛的宵夜,当然,这并不是他们的断头饭。事实上,他们很安全,在上了“日本分部”的车后,他们便被直接送到了这里,一路上既无惊也无险,分外的平淡。猛鬼众大费周章的整了这么一出,为的似乎就只是……和他们结个善缘?
“你觉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恺撒忽然对楚子航说。
“的确,他们太客气了,”楚子航亦有同感,“这和他们在学院里的风评截然相反。”
“日本分部”的热情和友好,令他俩难以置信!这群传闻中爱好虐待本部专员的日本混血种,不仅安排他们下榻在五星级酒店,还给他们预订了总统套房,而且是特别加料的总统套房!当他们乘车抵达时,酒店总经理亲自等候在门口迎接,行政主厨正在待命,随时为他们准备想吃的宵夜。而当VIP电梯将他们送上顶层,两侧夹道欢迎的服务生同时深鞠躬,异口同声的致以亲切的问候,白檀木的房门敞开的瞬间,饶是加图索家族的大少爷都不禁惊叹!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组里有老大吗?”路明非毫无形象的狼吞虎咽着,声音含糊不清,但两位队友勉强还是可以听得出他要表达的意思,“老大家不是在校董会有席位吗?日本分部讨好一下校董家族的继承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加图索家族的产业遍布全世界,唯独在中国和日本,连栋破房子都没有。我只知道家族和中国凌氏的关系很要好,但却从未听说过与日本的混血种有什么交情,即便是在轴心同盟时期,彼此间也没有过来往……”不曾想,恺撒却是摇摇头,否认了这种可能。
“那他们……”正大块朵颐的路明非顿住了,“这是要对我们图谋不轨?”他学习是不好,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俚语还是知道的!
“我就觉得刚才那些女服务员有问题!她们都在用眼神勾引我!”他又说,“日本分部是想引诱意志坚定的我犯错误么?然后用针孔摄像机拍**?”
“你为什么不往好的地方想呢?兴许是他们看在伯爵的面子上,才给我们这么高的待遇呢?”恺撒嘴角抽了抽,“就算他们真的有酝酿什么坏主意,你们中国人不也常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我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一顿饱餐后。
“我从诺玛的数据库里调出了所有日本分部的档案,”楚子航合上笔记本,“档案里说,日本分部是个黑道组织,而且还是日本历史最久远的黑道家族,且一直都是日本黑道的最高领袖。”
“黑、黑道!?”路明非大惊失色道。天哪!想他一个履历清白得童叟无欺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今天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偷渡也就算了,未来居然还不得不跟黑恶势力扯上关系!
“老大、师兄,这破任务,我们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他哭丧着脸,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希冀。
“为什么要放弃?他们是黑道的最高领袖,也即是日本最大的地头蛇,能给我们的行动提供很大的便利,”恺撒奇怪的瞟了他一眼,“而且我们现在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也不必担心他们会砍我们的手,或者把我们浇筑成水泥桩,再或者送我们去当男妓。”
“可他们是黑道哎!黑道哎!”路明非都快急哭了!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了!”恺撒笑了,“先别急,我给你普及一下日本的法律。日本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允许黑道组织合法存在的国家,日本的法律只追究犯罪的人而不追究犯罪者的组织。黑道组织在日本民间很活跃,也很有威望,每逢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第一时间赶到救援的往往不是自卫队和警察,而是黑道。在日本,黑道是一种特殊的合法职业,并且享有社会保障和失业救济。”
“敢情在这里黑道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啊?”路明非一脸的恍然大悟。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虽然依法可以存在,但实际上民众对黑道还是抱有一定戒心的,”楚子航接着给他科普,面无表情,“黑道在日本的历史很悠久,他们的前身是各行各业的行会。很多行业都奉行自己的规矩,而这些规矩往往跟法律有所冲突,甚至其中还有些不能见光。但如果取缔了行会交由警察来管理,那么有些行业就会乱套。于是,久而久之的,一些行会就演变成了如今的黑道帮会。他们的生意多数是合法的,并且与政要还有财阀来往密切,因此日本才会允许黑道组织依法存在。黑道不一定都有案底,我以前听别人说过,有个大阪妇女打电话给黑道公司,想要雇黑道砍掉自己丈夫的一条胳膊,最终黑道却受不了骚扰选择了报警。”
“这日本黑道听起来有点怂啊。”路明非小声插嘴。
“总之日本黑道非常的克制,如非必要不会诉诸武力。他们这些年都收缩起来,维护着自己旗下的买卖,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不会轻易破坏规矩。可一旦有人破坏了规矩,报复还是很凶残的。据说日本黑道如果肆意的报复和仇杀,那么即便全日本的警力出动,也无济于事。”楚子航又说。
“哎?等等!校长怎么会允许日本分部搞这种飞机?”路明非感到不可思议,“校长那种混上流社会的人,经常跟欧洲的皇室成员喝下午茶,跟黑道格格不入啊!”
“具体内情,以我们的级别是无法知道的,而诺玛对日本分部的介绍也很模糊,概括起来就是日本分部并非学院派驻的机构,而是学院与本土的混血种家族联合成立的,处于一种高度自治的状态。”楚子航说。
“以前日本混血种的势力很强,学院不好强迫他们,所以采取了联合的方式。大概是这个原因吧。”恺撒补充说。
“老大你刚才说我们得到这么高的待遇可能是因为教授,那教授他在日本分部很有地位吗?”路明非问。
“日本分部奉行强者文化,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尊重。目前为止,在他们眼里,学院只有两个强者:亚伦·卡塞尔,以及,”恺撒顿了顿,“希尔伯特·让·昂热!”
“校长?那是强者吗?那分明是个风骚的老疯子!”路明非弱弱的吐槽道。
门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咦?源君?还有什么事吗?”恺撒打开门,冰蓝色的眸子里流露着疑惑,注视着眼前那个换了身打扮又“去而复返”的年轻男人。
来者,正是匆匆赶到的源稚生。他后退了一步,九十度深鞠躬:“在下源稚生,卡塞尔学院2003级进修班毕业,现任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很抱歉,因为我们工作上的疏忽,致使诸位贵宾身陷危境,请接受我最真诚的歉意!万分抱歉!同时,我也代表日本分部全体同僚,向诸位贵宾致以迟来的问候!”
闻言,恺撒的脸色蓦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