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浪是自己与文德生的唯一的孩子,而且萧浪长得不禁与文德十分相似,而且性子上,其实也有几分相似,他们两人,都是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愿意服输。
当初文德因为自己当了皇上的原因,便对自己十分冷淡,自己想过补偿她,给她一切最好的东西,也尝试过冷着她,让她有危机感,可是这些法子,好像都不管用似的,文德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表面上是贤惠的皇后,实际上心里面,却一直都在怨自己恨自己。
而萧浪也是一样,当年因为文德的死,萧浪一夜之间,便沉默寡言了起来,他知道,萧浪也在怨着自己,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他的母后,可是,他也有很多的无奈啊……帝王之位,哪里有那么的容易呢。
如今他临了临了,已经不想再去想那些前朝后宫的事情了,他只想要在他最后活着的日子里面,能够再见萧浪一面,见见自己的这个儿子。
那皇帝身边的公公见到皇上难得的清醒,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抽了抽鼻子,才恭敬着回道,“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去北岩国了,殿下恐怕再过几日便能赶回来了!”
皇上听此,眼中微微一黯,声音几不可闻,喃喃自语着,“再过几日啊……朕怕撑不到那个时日了……”
那公公见皇上如此,愈发的悲伤了起来。
门外,萧寒与萧炎一出了皇帝的寝宫,眼中的悲伤便好像是忽然不见了似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寒芒,谁也不让着谁。
“三哥,这两天天气阴沉的厉害,三哥回去可要当心着些。”萧炎看着萧寒,眼中看似关怀的说道。
“不劳五弟费心了,”萧寒听此,轻撇了萧炎一眼,随后朝着自己的宫车走去,不过走到一半,却是转过了身来,看向萧炎,眼中带了几分不知名的光芒,“不过五弟有一句话,倒是说的不错,这天也该变了,只是不知道五弟这太子之位,还能不能做的安稳了。”
“皇弟这位置能否安稳,便不劳三哥挂怀了。”萧炎见此,嘴角微勾,看着萧寒的眼中锋芒毕露,开口说道,“咱们兄弟二人也斗了小半辈子了,这结局如何,三哥与皇弟一同,拭目以待。”
萧寒目光沉沉的看着萧炎,看了半响,才缓缓开口,“但愿。”
过了今晚,他们两人,便能够分出个胜负来了,成王败寇,皆在今晚定出个输赢来,明日一早,便成定局了。
萧寒转过头来,抬脚上了宫车,朝着自己的府中去了。
“殿下,可要安排好外头的军队了?”宫车里面,萧寒的亲卫站在萧寒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寒问道。
萧寒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假寐,还是在想些什么,半响没有说话,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暗潮汹涌,“去安排吧。”
今日萧炎对他说的那番话,多少让自己留了个心,他吃不准萧炎有没有看出自己的谋划,可是不管萧炎有没有准备,他都不得不走出这一幕,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殿下,外头下起雨来了。”一旁的亲卫看到萧寒这幅凝重的模样,看了看宫车外头,开口说道。
萧寒听此,微微侧过头去,看着宫车外头的雨势,只见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落在宫檐上,噼里啪啦的,听得人心乱了几分。
萧寒看了眼外头的雨,便又转过头来,吩咐亲卫将那帘子放下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萧寒微微闭上眼睛,缓缓开口说道。
但愿今日,赢的人是他。
另外一边,萧炎看着萧寒远去的宫车,眼中满是阴霾,身旁有宫人拿了伞过来了,撑着到萧炎的面前。
“殿下,这零星的已经落了雨点了,殿下可切莫淋着了,如今陛下已经病倒了,殿下作为太子,可切勿再得了什么病了。”那公公担忧着说道。
萧炎被那公公的话思绪拉了回来,抬头看了看天,见头顶乌云密布,这才注意到,方才已经有不少雨点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了,自己想着萧寒的事情太过于专注了,倒是没有注意到。
萧炎朝着萧寒宫车离去的方向又望了一眼,这才转过身来,眼中带了几分深意,看着那个公公说道,“你去派人通知母妃,让她多注意着些,这天变得快,可要准备些才好。”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给惠妃娘娘传话去。”那公公听此,低着头应道。
萧炎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皇上的寝宫中去了,如今皇上病危,谁都可以走,唯独自己这个太子却是走不得,不然以后定然会被朝臣诟病的,况且皇上病危,到现在却是一星半点的话都没有和朝臣说过,这他去后的身后事,怎么也该安排了,只是他却总是赶了他们出来,没交代过任何事情,倒是让萧炎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皇上似乎还在等着什么,那个人,是萧浪。
只是萧浪如今在北岩国,哪怕是有奴才去禀报,让他即可回来,却也要好几日才能回来了,到那时候,自己早就已经当上皇帝了,哪怕没有,萧浪身后没有半点势力,又如何与自己作对?
想及此,萧炎不禁摇了摇头,暗怪自己想太多了,如今这天阴沉的厉害,不过午后两三个时辰,这天便已经黑下来了,再过上不久,恐怕萧寒那里,也该动手了吧……
萧炎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抬脚走进了皇上的养心殿中。
只见皇上此刻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了,只是眉头却总是皱着,似乎是有着什么烦心事,萧炎没有再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来,只是冷冷的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皇帝,眼中满是阴沉。
再过上几个时辰,这位置,怕是就要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