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是认得于康生的,忙道:“于大夫,我不想成为瘸子,求求你救救我!”
他的四个儿子忙跪下来道:“于大夫,求你治好我爷老子。”
于康生的眉头微微皱起,张进轻哼一声道:“你这脚骨断成这样,根本就没法治嘛!于大夫,我说的是不是?”
于康生治脚的方案其实和郑则远说的相差无几,因为他脚骨断的真的不好,于是迎上他们满脸期待的眼神,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见沐浅浅还盯着中年人的脚看,便问道:“你可有法子?”
沐浅浅还未回来,张进嗤笑出声:“她一个乡巴佬,也就认识几味中药罢了,哪里有什么治病的法子!”
沐浅浅此时已经围着中年的脚看了十来回了,她听到张进的话后道:“你能治吗?”
张进面色一僵,沐浅浅笑道:“你也不能治,凭什么骂我是乡巴佬?”
郑则远忍不住笑了一声,张进受不了这口气,冷声道:“我就骂你怎么着?”
沐浅浅不想和他多言,扭头问于康生:“于大夫,是不是我有法子为这位大叔正骨,你就收我为徒?”
她要是能为中年人正骨,就足以表明她比张进有学医的天份,也就算是比这一场比试中胜出了。
于康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心里有些好奇,听她这口气似乎能治?她小小年纪有这么高明的医术吗?
他正欲点头,张进冷笑道:“你也不怕吹破牛皮!”
沐浅浅笑着道:“我要是能治为这位大叔正好骨,张兄就跪在我面前说一句‘爷,我服你了’,如何?”
张进瞪大眼睛道:“好啊,你要是治不好,就退出今日的弟子之争,再自切右手大拇指,从我的裤裆下面钻过去,然后麻溜的滚出临湘城!”
沐浅浅皱眉,张进真不是一般的恶毒,居然让她自残!
郑则远拉过她道:“沐兄弟,此事太过艰难,你不必理会他,师父说了,不管今日你能否赢得了张进,他都会收你为徒,此时你就不要再和他争了,他小肚鸡肠,以后定会想方设法的为难你。”
沐浅浅听到他的话有些意外,她扭头朝于康生看去,他轻点了一下头,只是脸上却有灰败之色,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必要再拉她下水。
她略一沉吟,正欲说话,张进却一把拉过她道:“小子,敢不敢赌?”
郑则远朝她摇头道:“沐兄弟,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不必……”
“姓郑的,你闭嘴!”张进打断他的话道:“刚才是那小子自己要和我打赌的,你来掺和什么?”
郑则远气得面色发青,沐浅浅走到张进的面前道:“你这赌我应了,但我也要加一条,如果我能为这位大叔正骨,我也不要你自残,你只需要放弃拜于大夫为师即可,然后脱光了在临湘城里走一圈。”
张进被她气笑了:“好狂妄的小子,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等一下,事关重大,请你立个字据,然后再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沐浅浅认真地道。
她的这个做法,在张进的眼里那就是自寻死路,他自然没有意见,反而怕她反悔,立即让人准备笔墨竹简。
张进的小厮是个老成的,拉着他轻声道:“公子,这小子我瞧着有些邪门,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张进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难道没发现吗?这伤就算是于老头都没办法治,如果姓沐的那小子真有这样的本事,她还需要来拜于老头为师吗?”
小厮一听的确是这个理,便拍马屁道:“还是公子思虑周全。”
沐浅浅和张进立好字据之后,张进有些得瑟地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往里面闯,我倒想看看你这一次怎么正骨!”
他说完后实在是难掩一脸的得意洋洋,甚至掏出了一把短刀,准备切下沐浅浅的手指。
于康生叹了口气,想起家中的娇柔的女儿,再看看眼前黄瘦的沐浅浅,心里有些不忍,如果不是他之前透出要再招个徒弟的心思,也不会让张进有机可乘,也不会害了眼前这个后生。
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沐浅浅淡淡一笑,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道:“大叔,你怕不怕痛?”
“只要能治好我的脚,什么样的痛我都能忍!”中年男子回答。
沐浅浅点头道:“一会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一下。”
中年男子点头,沐浅浅却突然伸手指着门外道:“咦,谁家娶家新娘子从花轿上掉下来了!”
她这一说一指,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朝门外望去,只是门外只有几个行人经过,哪里来的新娘子?
众人还在疑惑间,她抬起她那只没有受伤的脚看准角度用足力气重重地踩在中年男子的断脚之上,中年男子吃痛,忍不住痛呼出声。
张进最先回过神来,指着沐浅浅骂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是想把他的脚给踩坏,然后打马虎眼吧!我告诉你,你这样做休想蒙混过关!”
他说完又对中年男子的四个儿子道:“她在害你们的父亲,快揍她!”
长沙国自古以来就民风彪悍,寻常百姓一言不和就动手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张进从见沐浅浅的第一眼开始就看她不顺眼,但是这里人多,他又图谋于康生的女儿,所以一直忍着没动手,此时挑唆他人动手也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他的打算是等中年男子的四个儿子狂揍沐浅浅一顿之后,他再切下沐浅浅的手指,将她赶出临湘城,就实在是太完美了。
四个男子互看了一眼,被张进这么一挑拔,他们也有了几分怒气,老大为人谨慎,去问中年男子感觉如何。
老二性格暴躁,对着沐浅浅挥舞着拳头道:“你个草头大夫,不会治病就算了,明知道我爷老子脚骨断了,你还踩他的脚,你怎么这么恶毒?”
老三则直接拎起沐浅浅的衣领,怒道:“我揍死你个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