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事情都一一解决后，又过去了小半个月。霍家终于趋于稳定，然而钱还是不够。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家后，才发现原来表面上荣光依旧的霍家，其实已经被蛀空了，仅留下个光鲜的表皮，内里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只要有个人轻轻戳一下，这千年的基业就会坍塌。
大长老处理了几颗吃里扒外的钉子后，每天都殚精竭虑。那些霍迟曾经提过的和后来补充的同辈甚至小辈们也忙的脚不沾地。
霍迟带着队伍运完一趟远镖后，把镖银兑换成贡献点存入霍家银库里。然而这一笔贡献点还没揣热乎，就被划去做了孩子们的学费。
对哈，又到开学的季节了。霍迟抹了一把脸，一个电话打到财政处，“孩子们的学费和生活费还够用吗？”
“还差一些。”那边声音有点蔫“先生们的束脩又涨了。”
霍迟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忍住脾气，温和地问道：“还差多少？”
短短几个月的族务愣是把一个炮仗的脾气磨平了。
“上学的孩子们只需要书本费和住宿费。这个族里先可这他们用，并不多，而且已经补上了。大头在于先生们的束脩，无论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要请武道先生，而且易经洗髓和增益经络的药浴也要安排上，资质测试也要开始了……”那边的声音嗡嗡了好久，最后弱弱地喵了一句“不算武道先生还需要三百四十五万，如果算上……”他说完了满满一个列表的支出后，吐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霍迟觉得眼前发黑，“先别算先生们的束脩。学杂费从我私库里扣。”霍迟缓了一会，道：“等统计完大家的资质后，再准备找先生。”
霍迟一边说，一边看着拍卖行那边的信息。发现自己之前流拍了的一对云纹卧鲤白玉佩终于被买走了，虽然价格比之前自己拍下的要低一半，但恰好能补上族里孩子们的费用。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那些孩子的父母都出事了，如果他不帮一把，那些孩子该怎么办呢？
将这些贡献点划到霍家银库，瞬间就被扣掉了。
“好的。已经收到了。”那边回复道。
“别的地方怎么样了？”
“外面的公司和谷内的铺子产业暂时保持收支稳定，族人的生活费不用担心。”
“好。”霍迟一边听着，一边摩挲着嗓子。为了省钱，他连烟都戒了。
这当然省不了多少钱，但好歹算是个心里安慰。
等正事汇报的差不多了，那边就挂掉了。
然而，一个电话刚挂下，另一个电话就响起。霍齐舞不好意思地开口了：“族长，可能要麻烦您来祠堂一下。”
“什么事？”
“启明少爷又去赌场了。”
“那家赌场？”
“星际海盗那边的。”
霍迟摁了摁自己的眉心“请族法，让执掌刑罚的四长老打断他的腿。看看有没有犯法，要是有犯法直接丢监狱里去。”
“腿已经被打断了，你放心，族里的医修又把他治好了，就算去医院检查也看不出来。而且，虽然我也看不惯这家伙，但很遗憾，百花谷赌博不犯法，没法把他扔进去。”
“……”
“启明少爷在外面欠了三千万。”
“……”
“他把霍绝老爷给他留下的产业抵押给星际海盗了。”
霍迟忽然想杀人，老子辛辛苦苦养家糊口，个败家子一掷千金挥出去了个兵器铺子。
等等，兵器铺子。
“让三长老先稳住，千万不能把兵器铺子押了。”
“他们那边知道的，贩卖武器到域外是犯法的，已经开始跟星际海盗谈判了。”
“我知道了，马上到，等我三分钟。”
“好的。”
霍迟飞快地给自己打了一道净尘决，然后用了几次缩地成寸，眨眼间就到了霍家祠堂。
星盗的领导人和霍家的几位长老人分别坐在两侧，最中央主位空着一张座椅。
霍迟知道这是给他的，于是不急不缓地坐了上去，回忆着爷爷以前的做法，端出族长的范看着下面的人。
来的人实力并不强，或者说并没有霍迟强。
霍迟微微颔首，然后星盗那边的负责人开口了。
因为霍迟身上的威压甚重，所以他们说话中并没有追债人的趾高气昂。先是称赞了下霍家子弟，捧了捧霍迟年少有为。扯了十于分钟，才开口，说起了霍启明欠款一事。
“欠债还钱，自然是天经地义的。”大长老开口了“不过，兵器铺子是肯定不能给的。”
“白纸黑字，堂堂霍家莫不是准备赖了？”对方的一个管事问。
若是三千万赌资，霍家咬咬牙也能还上。但对方死活要那个铺子。或者说，死活要用铺子的当票换更多的钱。
霍启明是个败家子，烂赌徒是霍家人人皆知的事情。但自从他娶了个媳妇之后，有媳妇管着已经三年不沾赌了，忽然赌博，还是在这个时间点上，要说没有陷阱霍迟都不信。
可是这又能如何呢？
这钱还是得捏着鼻子还上，因为星盗那边准备拿不到钱就将霍家告上星际法庭和百花祭祀部。
霍家现在危如累卵，如果再出现这种欠债不还甚至勾结外国势力的事情，铁定要凉。
从另一方面讲，如果霍迟捏着鼻子忍了，那就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霍家太大了，利益交错下，人心也不齐。这一次是霍启明，下一次又不知道会是哪个霍家子弟着了道。
然而没等霍迟开口，门口那边又浩浩荡荡地来了一批人。
这批人是另一个霍家子弟惹出来的祸患。霍庆杰把别人腿打断了。
霍庆杰是庆字辈的人，按辈分，得管霍迟叫祖爷爷，但年龄比霍迟还大了三岁。
打断腿的原因是对方偷他老婆。
赌博在百花谷不违法，但故意伤人是违法的。
下面的人吵成了一片，都要霍迟做主。
一会要霍迟秉公办事，一会要霍迟以大局为重。一会谈起了人情往来，一会又说到了霍家血脉。
每个人恨不得有百八十张嘴，这样就能喷死对面一样。
霍迟揉了揉额角，然后做出决定。
“把霍庆杰和受害人带到警卫处去，故意伤害罪该蹲几年蹲几年。霍庆杰是监察队出身，受害人偷情，也算是破坏军婚。该怎么罚，蹲几年有百花谷法律说的算，族法再大不能越过国法去。”霍迟说着“至于霍启明。”
他看了眼星盗的负责人“我想要他赌博的证据以及立得字据。”
“这是应该的。”星盗负责人冲后面的人打了个眼色，两张白条和一段视频出现在桌面上。
大长老抬手，一个庆字辈的去检查了视频和白条。
“报告族长，视频和白条都是真的，字迹也是本人。”
霍迟点点头，然后问：“哪个赌场？”
“星云赌场。”
“这就奇怪了。”霍迟故作不解“老实说，快到祭祖的时间了，霍家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的，他是怎么有时间跑到星盗星系去的？”
“这就不清楚了。”负责人摇了摇头“或许您该问问他本人？”
“您说得对。”霍迟说“来人，把霍启明叫来。咱们问问他。”
霍启明是被放在担架上抬着过来的。这当然不是族人打的，每个霍家人从小都会学习怎么打人又疼，又看不出来。更何况，他们还有专业的医修待命，保证所有伤口都能在检查前消失无踪。
实在是霍启明太寸，被打断两条腿又接好后，吓得屁滚尿流地趁着夜色从家里翻窗跑了，然后被摔了个粉碎性骨折。
霍凌山是霍启明那一旁支的首座，见人上来，虽然有些恼怒霍迟不给他们这一支面子，但也明白，如果不这样做，霍家上下或许都得受牵连。
最主要的是，那些欠款，他们分支现在也确实出不起。
问完前因后果之后，差点没把霍家那些憋不住气的小年轻气死。因为这位老赌徒的老婆最近刚好去生孩子了，他一个没忍住，就跑去星盗星系解解赌瘾。
当着外人面也不好打自家人。霍迟和诸位长老面无表情，但此时心情无比的同步，都特别想抽死这个混不吝的找死玩意。
如果可以，霍迟其实是很想把这东西丢给对面星际海盗的人的，让霍启明在星盗星系挖矿还债去吧。然而霍启明把武器铺子押给对方了。
个人的债务也就成了霍家的债务，当务之急也从给这败家玩意还上钱款变成了赎回兵器铺子。
赌资不还还只是失信行为，把武器铺子卖给谷外势力那就是叛谷罪，全家吃挂落的那种。
霍迟给大长老传了个音“咱们活动资金还剩多少？”
大长老用逼音成线回了他一个数字。
霍迟预估了一下，觉得这点数可能都不够对方心里阈值的一个零头。
“谈判吧。”霍迟传音“底线是兵器铺子不能出售。只要价格在三亿以下，我都能暂时先补上，然后让霍启明家一点点还。”
大长老点点头，于是开口和星盗谈起了价格。双方人脑袋快吵成了狗脑袋。
霍启明那一旁支也知道霍启明捅了个什么样的篓子，他们同样明白，像霍启明这个家徒四壁的货色，肯定是出不起钱的，最后无论星盗那边出价多少，自己这一旁支肯定要出大头。于是谈判也更卖力了。
最后谈判的结果是霍家卖掉了处于星盗星系的三家物流公司。
星盗的人捧着三家公司的转让合同和股票走了，留下一干霍家人。
这三家公司有两家是旁支的，一家是公共的。
海盗星系是百花谷外最发达的星际交易中心也是星际最大的走私市场。三家物流每年的盈利占了霍家剩下的产业的百分之六十。
解决完那件事后，霍家绷住的那根线彻底断了。
“凭什么我们要为这家伙赔去我们的公司？”旁支的一个中年人不忿道。“虽然我们是同一支，但是他霍启明既不是我爸妈，又不是我儿女，还不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凭什么要为他擦屁股。”
“你早干什么去了？刚才星际海盗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吱声呢？”霍凌山喝到：“现在对自家人倒是横起来了。”
大长老右手轻抬，止住了霍凌山的话“阿三啊。”
“大长老。”中年人作了一揖“我不服。”
旁边一个宗家的也站了出来“我也不服，凭什么要为他们旁支埋单？”
下面七嘴八舌开始叫起来。从这次的债务吵到了以前的矛盾，甚至于某年某月某日，谁家媳妇去谁家做客多吃了一口菜这种屁事都被翻了出来。
霍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吵闹，表情不变。
渐渐地，他们安静下来了，因为少族长太安静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大事小情都让原先的老族长做主，对这个只有武力值的少族长，他们都是有些轻视的。即便是少族长力挽狂澜救了霍家的经济，也只是让他们这些老一辈多了一点信任，但依旧没什么威严。
霍迟一挑眉“你们吵的挺有意思的，怎么不吵了？”
筑基期的威压倏地压在吵得最欢的几个人身上。
“族……族长。”带头的中年人咬牙顶住压力行了一礼“我们不服。”
“哦？”
“霍家南山一脉，申请分家。”中年人一字一顿地说。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霍迟的脸色，但他并不能从这个年轻人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喜怒。他不知道霍迟究竟是真的成长到了处变不惊的程度还是只是装出来的。
“好啊。”霍迟轻描淡写地说。
中年人也没想到霍迟竟然能同意，他后悔了，他提出分家不过是为了捞点好处，要是真分家，他们这一支脉一没产业二没田地，分出去就是受罪啊。
作为南山一脉出身的三长老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一拍桌子怒怼霍迟“你上下嘴皮一碰，说分家就分家，对得起霍家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你爷爷吗？”
霍迟平静地看着他，无喜无悲，无怒无惧“我不觉得我对不起霍家。”他将自己的银行流水放了出来“我变卖了我所有的私人财产，向百花谷银行贷款，找朋友借钱的去给族里补上这个窟窿。因为我是族长。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扪心而问，我对霍家问心无愧。”
他的眼光扫向台下，一字一顿地说：“大长老卖掉了自己名下三栋房产，霍凌绝的股票抛售了七七八八了吧……”他把所有的做了贡献的霍家人和他们的贡献都念了一遍。“我们都为了霍家殚精竭虑，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但是。”霍迟指了指霍启明“就这么一颗老鼠屎，让我们的努力看上去就像个笑话。”
“族长。”几个霍家的年轻人眼眶微红。
“这一次是霍启明，下一次是谁？”霍迟问。“咱们留下来的人，每一家都有至少一个人现在躺在医院里等着安排灵魂复生手术。霍齐舞兄妹家里父母和长姐都折在那一场事故里了。他们或者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攒钱，为了医院里的亲人，为了等着上学的孩子，也为了霍家。”
霍迟看着霍启明“你的一个‘没忍住’，就把近十三个霍家人的医疗费坑了。而且那三个公司丢掉后，后续的影响就像雪崩一样，对霍家其他产业会造成一个又一个的打击。”
霍启明颤抖着以头抢地。
“存亡之际，我自然希望和大家一起扛过去。就像以前霍家的组训说的那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霍迟说“我不是一个圣人，将心比心我也不会拿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平心而论，我也不想抗这种莫名其妙的债务。若非这次涉及到了兵器铺子，这种私人的债务本不该让大家一起承担的。有些人觉得既然自己是族里的一份子，那族里的钱就是自己的钱，自己的债就是族里的债。如果族里不帮忙还，就是霍家的不是，是令人寒心的。
可是，如果每次都让辛辛苦苦挣钱养家的族人去给这些家伙处理本不该由族里负责的事，难道不会更让人心寒吗？
综上，我身为代理族长，决定将霍启明驱逐出霍家，将他的名字从族谱划去。霍家从今日起新增一条禁令，因赌博等行为造成家族利益损失者，永久驱逐出霍家。同意的举手。”
这条禁令以百分百通过率通过了。
然后霍迟继续说：“因为霍启明的原因造成了族里的经济损失，这些债务会由霍启明个人在百年内还清。延期每年增加三分息。”
大长老将一份提前拟好了的合同放在霍启明面前。
“你可以选择不签这个合同，然后到百花监狱去体验生活。”霍迟说“毕竟虽然百花谷赌博不犯法，但造成他人财产损失，并且还涉及到贩卖军火，相信你会过上一个漫长的铁窗生活。”
“若还有人想分家，可以继续说。但大家也知道咱们剩下的不多了，所以如果分家，你们可能带不走太多。而以后孩子的抚养和老人的赡养都得自行解决了。如果考虑到最后，还打算分家，那也没关系，我都同意。”
知道了霍迟对霍启明的处罚后，在场的人大多都是认可的。并且觉得很好。
唯一觉得不好的，就是刚刚吵着要分家的人
“你们怎么这么自私？”没举手的几个人开口了“霍家是十大家族之首，这次分家之后，连末流都算不上了就。”
“你这样做和你那个叛国贼爹有什么区别。”
“我们不是自私，早看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不爽了。捐款的时候没有你们，做贡献的时候没有你们，吃红利的时候你们跑得比谁都快。”
“呸，你们就是想让我们挣钱养你们一家。”
“呵呵，族长做得对，我想分家好久了，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
分家的人和不分家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大长老和四长老一左一右地坐在霍迟旁边，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虽然分家了，但是所有霍家未成年的孩子和无工作能力者依旧由嫡系出资供养。家族学堂和演武堂依旧对所有霍家子弟开放，监察队同样。所有这次出事的人的医疗费嫡系会出。”霍迟说。“当然，这是有前提的，所有霍家名下的武器铺子，重金属和运输业等国有企业交接给嫡系。”
经过这次事件，霍迟意识到了，那些会涉及到百花谷利益的产业绝对不能在掌握在不信任的人手里了。
不然，迟早有一天，所有的霍家人都得被那些心怀不轨或者智商不够的老鼠屎连累。
下面又乱成了一团，有同意的，有反对的。还有说霍迟吃相太难看的。
“霍家的产业原本就属于嫡系，族长收回并没有不妥。”大长老开口了：“放在你们手里，脱离了霍家，你们能保住？”
说完，她开头将自己管的所有产业当面转给了霍迟。
下面的人不服霍迟，但却服面对德高望重的大长老。有第一个带头的，后面的也就纷纷签起了合同。
虽然还有几个不服，但霍迟一个威压下来，他们也就灰溜溜地签了。
闹腾了好一会儿，等到完事后，霍迟一个人坐在大堂里。
“你这是何必？”霍凌风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支烟。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霍迟接过烟，自己摸出打火机，点了起来“与其抱着‘十大家族’的名头饿死，不如趁早分了。”
“其实你是担心那些小支系的人吧。大多数都是工薪家庭，家里顶梁柱塌了本来就很难捱了，还要往医院投入大笔资金。”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好的人吗？”
“你是不是好人我不清楚，我觉得你是个大傻子。”霍凌风喷了个烟圈“要是我的话，分家之后，各过各的，自己家的病人自己管，自家的孩子自己教。相信我，不出三天，他们就得哭着求你收回成命，让他们滚回来。甚至于，我会把嫡系都打散。”
“唔，霍家嫡系一共俩人，一个我，一个我爷爷。”霍迟笑了“我去跟老爷子说，爷爷，我太穷了，咱俩分家吧。你说他会不会一棍子打死我？”
“你主持了这么多次分家，把霍家分了个七零八落，他就不会打死你了？”
“打死就打死吧。”霍迟无所谓的笑了“至少百分之八十的霍家人能够活下来不是吗？剩下百分之二十的霍家人虽然利益受损，但是并未动摇到根基，手头的产业虽然没有以前多了，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他们随便一张卡上的余额都比那八成的工薪家族同胞一年工资高了吧。”
霍凌风思考了一会，然后点点头“化整为零，确实是这样。”
“我将财产分成几块，大部头和大长老之前给我的都放在大长老那里让他帮我打理，一些交给我爷爷以前留给我的基金会，还有一些比较要命的，我准备卖给百花谷。”
“重金属和武器那些铺子？”
“嗯。”霍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如果咱们有擅长这方面的人才就好了。”
“大长老知道吗？”
“她知道，而且也同意了。”
“为什么？”
“太烫手了，咱们现在保不住了。”霍迟看的十分通透“有的时候，我会觉得霍家落到现在这般地步是不是为这些财富所累。”
“然后呢？”
霍迟仰头看天“我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对的，可能他们活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原先打拼的产业丢了七七八八，估计得恨死我。可是，产业在重要，能重要的过命吗？”
“如果不卖，他们连活过来的机会都没有。”霍凌风嗤了一声“难道要让他们的宝贝孩子们抱着金山银山要饭去吗？”
霍凌风在商业方面远比霍迟知道得多“就算你不卖，搁我手上，也是得卖的。行业不景气，又有几家恶意竞争。入不敷出还尾大不掉。而且，咱家能拿的出手的就你一个，别的家的别说先天了，金丹，元婴坐镇的大佬都有。”
“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霍迟拍了拍他的脑袋“凭着能力掠夺资源这种事情，放在星盗那里挺常见，在百花谷行不通的。”
“那他们这次为什么会出事？霍启明是怎么回事？你和大长老筹措分家也挺长时间了吧，这次刚好有人给你们递了梯子。”霍凌风扫了他一眼“以及……”
“如果真出事，那他们还能活着，顶了天了就死你一个。”霍凌风说：“烫手山芋不好接吧。”
“还行吧。谁让咱家我是最帅的呢，哦，还是最高的。”
“呵呵。”
“别担心。”霍迟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天塌下来，少族长给你们顶着呢。”
“你可别死了，不然那些老弱病残我们可不帮你照顾。”
“放心吧，我让大长老做了个基金。”霍迟抽完了最后一口烟“不管我还在不在，都能供他们。”
“那医药费呢？那可是天文数字。”
“自然有办法了。”霍迟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已经托人弄好了，你可以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安抚他们了。”
因为，时机快到了。这是最后的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