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隐约猜到了黄衣少女的身份,可杨昕言也知道此处人多眼杂,说这些并不合适。更何况,她也没准备让对方知道,自己了解这些往事。
卖芋头饼的老婆婆捧了两个麻布包走了过来:“两位姑娘,我老婆子没什么可谢你们的,这些芋头饼你们拿去吃吧!”
黄衣少女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看不惯那两个偻人欺负人,您做这些这么辛苦,我怎么能要您的东西!”
老婆婆仍旧举着那两个麻布包:“姑娘,你是我们祖孙的救命恩人!我……我只有这个能表达我的心意……”
杨昕言从老婆婆手中接过了两个麻布包,将其中一个递给黄衣少女:“拿着吧!这是阿婆的一点心意!”
黄衣少女有些犹豫的接过包了芋头饼的麻布包,看了杨昕言一眼。
杨昕言明白她的意思,她将自己手中的芋头饼递给走过来的则灵,又从则灵处拿了一枚绣了白兔的荷包。
她看向跟在老婆婆身后的少女:“咱们今日相遇就是缘分,这个荷包送给你,回去好好照顾阿婆!”
杨昕言边说边将手中的荷包塞进了少女手中。
那少女感受到荷包沉甸甸的重量就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她想要推拒,可杨昕言手上用力拦住了她,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一定好好照顾她!”杨昕言又加了一句。
少女知道这是眼前姑娘的好意,她将荷包收好,屈膝就对着杨昕言和黄衣少女跪了下来。
两人连忙将那少女拉了起来。
杨昕言道:“你真的不必如此!”
那老婆婆道:“两位姑娘对我们祖孙是救命之恩,让这丫头给两位姑娘磕头是应该的!”
黄衣少女面对这种场面显然有些无措,她求救地看向杨昕言。
杨昕言似拉家常般地对老婆婆道:“阿婆,你们是鄂县人?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老婆婆摇头叹气道:“家中只有我们祖孙二人,靠卖些芋头饼勉强度日。”
杨昕蹙起眉:“那阿婆可知刚才那两个偻人是何来历?平日里鄂县就常有偻人出没吗?
老婆婆眼露茫然,摇了摇头。
一直在一旁围观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男子道:“我知道那两个偻人是干什么的!”
见杨昕言与黄衣少女都看向他,他上前两步道:“我们鄂县平时可没什么偻人!那两个偻人是前两日到的偻国使团中的,据说他们是来大辰参加皇上的大婚的!”
黄衣少女瞪圆了眼睛:“他们来参加皇上的大婚!他们怎么敢……”
杨昕言一把拉住了黄衣少女,阻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岔开了话题:“我原本担心那两个偻人出了丑后怀恨在心,待我们走后去寻阿婆他们祖孙的麻烦……”
“他们敢!”黄衣少女气势汹汹:“姐姐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就不信了,这里是大辰,他们难道还想反了天不成?”
她回头唤道:“桦叔叔!”
一个身穿竹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沉声道:“姑娘,我都听到了,我这就去请示公子!”
说完那中年男子冲杨昕言点了点头:“多谢您方才救下了我家姑娘!”
这中年人身材魁梧、目露精光,一看就是一位武学高手。
杨昕言这才明白,原来这黄衣少女身边还有高人随行。
她微福了身:“不敢当!若早知有您这样的高人在侧,我可就不敢班门弄斧了!”
中年男子没想到杨昕言会这样谦虚,但他显然有些不善言辞,在冲杨昕言抱了抱拳后,转身进了一旁的醉江楼。
杨昕言看着中年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醉江楼门口,知道这里已不需要她了。
这黄衣少女一看就是自小娇养长大的,此番出行,她身边定然有个可以主事的人,想来就是方才那中年人口中的“公子”了。
“既然此间事情已了,”杨昕言微笑跟黄衣少女道别,“那我们就告辞啦!”
黄衣少女一把拉住杨昕言的袖子:“姐姐!咱们刚刚还并肩作战,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我觉得与姐姐甚是投缘,咱们一同上楼去喝上几杯吧!我哥哥也在楼上,方才那酒杯就是他掷下来的!”
杨昕言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一旁的酒楼,二层临街的几扇窗子有一半是开着的,想来方才的热闹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迅速收回视线的杨昕言摇头拒绝:“还是不必了吧!姑娘既有法子护这祖孙二人周全,那真是再好不过!我就不叨扰姑娘了!”
谁知那黄衣少女竟突然挽住了杨昕言的左臂:“好姐姐!你别走!我是真的觉得与你甚是投契,想要交个朋友!”
杨昕言心中有些为难,一方面她确实对这黄衣少女颇有好感,可她现在又不太想过早与京中之人结交。
就在杨昕言犹豫之时,方才那位被称作“桦叔叔”的中年男子已从醉江楼中快步走出,他对着杨昕言抱拳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很是感谢您对我家姑娘的出手相助,想请姑娘用顿便饭,聊表谢意!”
黄衣少女闻言大喜:“姐姐,你看我哥哥也说要谢你了,你快随我上楼去吧!”
杨昕言也不是矫情之人,人家兄妹再三邀请,自己也不好再执意不去。
见杨昕言答应了,被称作“桦叔叔”的中年男子又道:“两位姑娘快上去吧!至于这位婆婆的事,我即刻就去处理。”
黄衣少女点头道:“有桦叔叔去,我们便可以放心啦!”
说完拉着杨昕言就走,似乎生怕她跑了似的。
杨昕言一边同她走,一边招呼则名兄妹跟上。
黄衣少女边走边迫不及待道:“姐姐,我姓元名梦,梦便是圆梦的梦了,我是西京人士。姐姐呢?”
听得她姓元,杨昕言心头一跳。
姓元,来自西京,家中长辈可能是被斑钩草毒害的将军,一个名字在杨昕言心中呼之欲出。
这位元梦姑娘,难道是爹爹的挚友元翔将军的女儿?
杨昕言曾听爹爹说过,元将军中毒过世后,留下了一儿一女。
若眼前这位元梦姑娘确是元将军的女儿,那她楼上的那位兄长,岂不是……
岂不是自己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