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赵锦樾小心翼翼的踩在屋瓦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脆弱的瓦片踩蹦了。楠楠不知何时从乾坤囊里跑出来,趴在她头顶上,无语的看着她光天化日来偷窥人家。
“我说,你这样也太猥琐了吧。”
楠楠小声的吐槽着,此时倾竹院外有洒扫的仆役经过,每一个人路过都要看一眼房顶上的一人一猫。
“哎,顾大人院子里是在修补屋顶吗?”
“不知道,但是你看她头顶上还驮着一只猫,真好玩。”
楠楠伸出一只猫爪遮在脸前。倒也不是因为觉得有这种主人丢脸,单纯只是因为今日太阳太晒了,没错。
赵锦樾伸手薅了一把楠楠的猫头,悄声说道。
“你只是一只猫猫你懂个屁。这云桓一看就知道是在骗人!”
想到这,赵锦樾只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交州与青州只有一条官道,平日里官府运粮草,押解行军皆从那条官道过,什么劫匪如此胆大敢于在那里作恶?
何况青州回头去交州不过五日路程,来上京却需五日半。没有钱财,大可以回家再来,何必行讨过来?
怕是咬准了顾青是个大傻子老好人,随口胡诌都不带编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万一是坏人咋办。师兄这么笨,与他同住,万一被害了怎么办。”
“姑奶奶,您师兄一个人游历多年,怎么想都不至于在这里能被害啊。”
楠楠觉得赵锦樾完全是担心错方向了。只是他也不能定论云桓只身来此究竟为何,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云桓对这里的人都没有兴趣。
只能希望他赶快离开,千万别将祸水引到顾青与赵锦樾身上。云桓身后的瀛洲山无比神秘。在这世上几乎可以说是只有一个名字被人知晓,除此之外,别无流传。
云桓这一出现,那些藏在深潭之下的人怕是逐腥而来。
“哎,这屋子看着旧,这瓦倒是镶得紧。”
赵锦樾正在努力的扒拉着瓦片,试图掏出一个口子。而她不知道下面的云桓已经穿戴好了,一边喝茶一边将一人一猫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咳咳!”
身下突然传来的咳嗽声,将一人一猫吓的魂飞。赵锦樾和楠楠感觉汗毛都飞起来了,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赵锦樾无声的用嘴型加手比划着——他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楠楠摇头又皱眉点点头——不知道啊,可能吧。
“不会吧,我们这么小声,风再大点,我自己都听不见了。”
赵锦樾鼓着脸嘟囔着。结果一个不稳,脚下踩着瓦片哗啦一声。她瞪着眼睛,感觉心吊到了嗓子眼,却是不敢再动弹了。
云桓听着赵锦樾说话忍不住轻笑。她怎么,听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原本以为是哪家不怕死的,上门来给他送命来了。结果却是赵锦樾这个小虾米,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这房子挺高的,小友有事不如下来问?仔细摔下来伤到。”
云桓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神深邃,眸子暗暗,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还无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是能透过房顶能让赵锦樾听得清楚。
这一说话惊得本来是蹲在上头的赵锦樾险些跪下去。什么啊,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赵锦樾撇撇嘴,没来由的有点沮丧。自己在这个自己创造的世界真的就一点金手指加成都没有嘛,太废物了吧!
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废物流设定?但是人家是废物但走运啊,怎么她是废物加倒霉?
赵锦樾抱着胳膊,悖悖的站起来。她刚准备借力跳下房顶,谁知脚下的瓦片刺啦一声,碎-掉-了。
“啊——!!!”
不是吧不是吧!!!
赵锦樾欲哭无泪,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给她借力,只能任由身体自由落体和土地爷爷亲密接触了。
就在她即将落地的瞬间,云桓一个瞬步过去,大手一揽把赵锦樾拦腰拉起,像提拉一只鸡仔一样扛在腰间。
云桓看着赵锦樾紧闭着眼睛,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头被他倒扛着。那模样又可爱又好笑。被他扛着的赵锦樾顿住好几秒才敢睁开眼。
赵锦樾睁开眼睛看着这翻转过来的世界,好一阵晕头转向。她缓了一下立马挣扎起来。
“云桓云桓,快撒手,把我放下来!”
他倒也听话,赵锦樾叫他撒手他就撒手。云桓大手一撤,赵锦樾直接脸朝地,四肢挣扎着趴到了地上。
“哇!死云桓!”
云桓看着赵锦樾猛地扑腾起来,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灰头土脸的好笑得紧。此刻是忍不住心里的笑意,直接坐在椅子上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小友你太可爱了。”
“笑什么笑!”
赵锦樾噌的站起来刚想走过去,脚下却被房顶掉下来的瓦片绊了一下,整个人朝着云桓摔去。
按照话本里书生扶住了摔倒的小姐,两人眉目相接,暗渡秋波,此刻该是朱唇送意了。
可惜云桓身量太高了,赵锦樾虽不算矮,加上两人离得稍远,赵锦樾以一种极其好笑的姿势被云桓扶住。从后头看上去赵锦樾撅着屁股,手扶在面前,像是在作礼拜他似的。
“哈哈哈,小友这是作何,我可受不起你这大礼。”
此刻,赵锦樾感觉若是有个缝,她恨不得立马缩进去。现在这场景她尴尬到脚趾头几欲扣穿地面,扣出一套八进八出的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