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我在他的书房也发现一张纸条,不说纸笺是因为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张常见的便条纸,跟卫极那张的精美根本不能比。
被夹在一本诗集里面,是夏宇的诗集,那一页的诗是这样的
把你的影子,加点盐
腌起来,风干
老的时候
下酒
纸条因为年岁久远也有些微微泛黄,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下笔不重,透着若有似无的淡然
为了梦想努力
2008
华大
我们不见不散
byEL
瞬间,湿意占据了我的眼眶,我就那么征愣着,盯着那张纸条久久移不开眼。
身后有人偎过来,圈住我,“在看什么?”
我缓了下才回答:“看你的秘密和我的秘密。”
他与我一同看着手上的诗集和纸条,轻笑一声:“原来这是我们阿莲的秘密。”
我也跟着笑出声,“那年高考前,我得知被取消保送资格,便有些自暴自弃的奢侈了一回,去了校门外的奶茶店,点了一杯奶茶,走时留下了这个。”
他没搭话,静静地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其实那时可能是还有一些不成熟的意气在,觉得他们不保送我,那我就真正考上给他们看,才会写下了这几句话。”
脖颈被啄了下,我痒的轻呼出声,听到他说“难得你有这么……意气用事的时候,可爱。”我撇嘴看他,他轻笑出声,我想说什么却被封口,好一会儿。
“后来呢”他问。
“你会不知道?”我反问,他都把我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我在他面前根本没有秘密。
“我想听你说,这也曾经是我的梦想之一,希望有一天可以这样抱着你,在一个惬意的午后,听你诉说少年心事,那些都是我错过的美好。”
我微怔了下,任他与我脸颊相贴,耳斯鬓磨。
“其实并不美好,相反,命运往往都要捉弄人一番,才肯罢休,后来高考成绩出来,我分数超了华大30分,完全可以上的,而我也确实把华大作为第一志愿填写了,可是因为填写最后一个志愿时为了保底,填了同样在商城的Y大,结果本省的学校有优先录取权,Y大就根据我的分数事先把档案调走了,也就是说已经被Y大录取,华大不能再录取我。所以,我就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次与华大失之交臂。”
再说起往事,当初心里的不甘早就烟消雾散,只剩淡淡的感叹。这就是命。
感觉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幸好你错过了华大,我才能不错过你。”
我带着些惊讶扭头看他:“华大怎么可以和你相比,那只是一个既定目标而已,而你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他眼中动容地看着我,重重在我唇上啵了下,轻叹一声:“所以呀,老天爷是公平的,你的不敢想让我们吃尽了苦头。”
我怔怔看着他,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我,他知道在每一次被他的付出打动时,我的拒绝也不容易,他懂得煎熬的人不止他一个。
所以呀,这应该才是我会对他动心的最大原因吧,对待心仪之人,不止有全心全意的呵护和势在必得的决心,更重要的,是从心里对对方的尊重,不觉得施与受是天生的恩与债的关系,能理解拒绝接受的人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怎么办?他这么美好,一旦失去,对我将会是致命的。
他又开始吻我了,这样的热度,让我明白,即将到来的狂潮。内心也已同样速率跳动着,我无力阻止,终究淹没。
每每,命运总是玩弄我于股掌间,给了我希望,又狠狠抽我一巴掌。
与他,也一样,我无法肯定他的爱能持续多久,我能不能留得住,习惯性的不安全感也总是几次三番出来阻挠我对他的付出,可是我想,对他既然自制力溃堤,那么即使是致命的罂粟花,尝过即死,我也甘之如饴。
这个想法出来后,我吓了一跳,这还是我吗?
可这却也恰恰说明我已爱他爱得无可救药。
狂风骤雨的吻突然停下,他抵着我的额头说:“不专心。”
我没回答,却被他的手弄得猛吸口气。
心里责怪自己,怎么会忘了这男人有多霸道。
他脸上浮现满意又怜惜的神色。
“在想什么?嗯?”他贴在我耳边轻轻问,热气使我略僵硬,这么久了,我仍不太习惯。
“没,没什么。”
语闭明显感觉他手上力道加重,另外一只揽着我腰的手也开始作怪。
不行,我必须自救了。
“在,在想,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他骤然停下。
疑似屏息等待着。
我想悄悄退开一步却发现,他没有给我这个漏洞钻。
“然后。”
我要另谋他法了。
“什么?”
“然后发现……”
“嗯哼?”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要君知。”
他神色不变,眼眸却带笑了。
我爱你。
接下来发生的完全不符合我预想的情况,只是在沉沦前,我严重怀疑,他根本就从没打算让我爬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