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所言不假，他确实来过这里，他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路以散一行第一天休息，当然，仅限于第一天，只有就寝的地方可以活动。老兵们们很务实地在第二天0点01分用抱头枪（老兵对95的称呼）把他们叫醒。
他们从5层楼高的木塔上下来，这营房就像四根棍子支撑着一个箱子，箱子旁还连着一个小盒子。直到后来，以散觉得这个建筑是故意这样建的……
“还有多少圈啊！”在勇士车后面吊着的齐启彰抱怨。
“某鸡呀！”韩仕回答。
“到12点。”
影子停止变短，然后慢慢变长。
他们可以休息了。
后备箱打开，一个1米6的教官穿着操练服、戴着墨镜单膝跪在上面。
“往前跑跑，我好解！”车速也下降，但还没到走路的速度。
看见教官把铁链子从拖车钩上取下，路、齐二人刚要减速的时候，铁索却突然一紧。
“没到地方呢！”矮个教官坏笑，“年轻淫。”
车子停在两顶帐篷中间。其实是迷彩网杵着几根棍。靠东那顶下面还有固定的桌椅。
路以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想说话，韩仕和陈留尚且能盘腿坐着。几个没有军队经历的人都是虚脱的，除了路以散外都用鼻子感受泥土的气息。以散在努力把气喘匀。但是他们刚跑了一个半马拉松，除非服用药物，否则连韩、陈等人都不可能吧心跳降下来。
而教官们一个个敞开腿坐在长椅上，手放在膝盖上，身子正得跟一排大佛一样。喝着茶，还烤着羊。他们是一群败卒，那个在路以散他们车上解铁索的教官还手气正旺，那帮败卒都是他制造的。要么在还没上场旁边围观，或者加入大佛们的行列。
随着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少，人堆外面的众人可以清楚看见一把数码迷彩的抱头枪摆在桌上。
对方赢了，一手高举，一手端起步枪，流利地上膛朝天突突。
路以散在地上瞥见全过程，所以刚提前捂住耳朵，另几个普通人直接吓得“腾”地站起来。
刚刚的枪声是开饭铃。但是食物烫得出奇，汤却是温的。韩仕等人见怪不怪了，几下吃完就走了。
路以散的吃相十分难看，直接把汤浇到餐盘上一拌然后呼啦几口就吃了。
路以散和军人们在3分钟内解决了午饭，其他人勉强吃了几口便不用再考虑食物烫不烫的问题了。因为时间到了，每天吃饭的时间只有5分钟。下午则是按照白天的山路回去越野。
靠着队里的几个正规军人，没有人迷路。
这是第一天训练，他们享受到了比资本家还狠的压榨。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等着吧！志愿者们，你们的训练还没有到头呢！”张灼摘下墨镜，望着归营的9人自言自语。
“来一把不，张头？”牌桌上的两人高喊，但张灼却摆摆手。一群老兵啃着刚考好的羊肉。因为烤炙的时间久，表皮变得十分酥脆。
但这些和张灼无关。
清冷的月光撒在光秃秃的校场上，因为常有人踩踏，这里的路面非常结实。张灼站在中央，看着5层高的塔楼。
“愿你们平安回家吧。”他心里默默祝福，然后便回宿舍休息了。
第二天4:00
响亮的枪声把他们吵醒，塔楼里传来急促的哨声。
“礼服！现在！”
“靠，礼服！玩呢？”路以散低声抱怨。
“别靠了，赶快穿吧！”陈留拍肩提醒。
他们9个很快下楼，组成队列。今晚领队的教官拿手电筒一照就乐了。
4个把腰带系歪的，一个把腰带系得跟套索一样，“勒”在自己身上的。
“你！”
“到！”路以散高声回应。
教官走过去，把手伸进腰带扣内测，狠狠拽了几下，把路以散拽得直晃。
“又不是让你套脖子上绞刑，以后就这个标！准！”教官随着重读，又狠狠拽了两下。
“是！”
“还有你们，”他又走到另外几个人身边，“这是腰带，不是挎带。好好穿着。”
拽完腰带，教官走到队列前：
“一共5个人没穿好衣服，一个人算10个俯卧撑。听我口令——1……2……”
俯卧撑其实不累，但如果把节奏变慢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又排着队列，两臂颤颤巍巍的，跟着口令踏步上楼。
下面的教官看着腕表，估摸着这会儿差不多，然后又开枪。
“操练服！”
就这样，他们又被折腾了一圈，直到三套衣服都换了一圈才结束。
……
接下来半个月，所有人晚上只睡4个小时便被叫起。但每天还得能睡9小时的，时间被柔和在训练中间了。不过正常成年人一般睡8个小时左右，那多出来的1小时是给他们入睡的15分钟。
但是每次他们入睡都很轻松，因为累，在教官们眼里是这样。至于他们自己的感官嘛……各有不同。路以散是知道时间的，虽然还嫌不够，但也没有什么怨言；李道、韩仕这些在军队呆惯了，根本不虚；至于其他人，被吕讼称为小孩齐启彰总是在抱怨，但是没人回应他，后来给每个人配发手表也就没异议了。刘奇则返回实验室了，作为队伍仅有的两花朵之一，没再和他们训练。因为在一次往返中，她昏倒休克，拿葡萄糖才吊回一条命。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被要求举圆木、多次往返于宿舍和操练场换衣服，礼服、操练服、作战服。操练的强度逼得剩下几个大男人想要去买卫生巾垫脚了。可这里是荒郊野岭，过了几天，他们的脚上结茧，也不用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左右，他们又有“清福”享了。
他们要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路、齐、韩、陈等人被分成一组，剩下的被分到另一组。
“又是鸟蛋！”齐启彰抱怨，却还把鸟蛋敲开吸里面的蛋液。
路以散在路边偷偷捡了一株野土豆，他两下刨出来然后抹了两下泥就吃了大半。在一起的韩仕和陈留甚至以为他在变魔术，他吃饭速度远高于一般士兵。吃完还不忘给另外三人几颗。
齐启彰看着手里的小茎块久久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