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了重眸,这影响了我一生的天赋异禀。
历史上所有的天子,都有皇天的眷顾和神话一样的传说,我的重眸,就是上天赋予我的异禀,它让我坐上了高高在上的龙椅,这是别人期盼的幸运,却是我一切灾难的根源。
我痛恨的它,居然消失了。
我居然好像会了武功!
可要控制身体里那无穷无尽的力量,我还束手无策。
所幸陇西公府已经成为了人人惧怕的鬼宅,连赵光义都不想再追究里面还留有什么,任由它变得荒芜。
这样倒清闲了我,我开始如痴如醉的追寻着武功的奥秘,我要强大我要报仇,我要他血债血偿!
大唐盛世以来,天下武功以少林为泰山北斗,我自然先潜入了少林寺的藏经阁。洗髓经、易筋经,不过半年的时间就被我玩了个通透,我真的发现:除了做不了一个好皇帝,其余的,我真的天赋异禀!
风花雪月让我丢失了男儿的血性,让我懦弱不堪,失去了我大好的家园河山,还有我的性命和最爱我的女人。
我发誓:再不提笔墨再不对月吟诗,我要做个真正的男人。
牵机药发作的时候,我想着娥儿和敏儿,唱着娥儿与我共同找回来修整和谱写的霓裳羽衣曲,陪同敏儿跳着霓裳羽衣舞,牵机药的疼痛越来越离我而去,是霓裳羽衣曲救了我?
天下武功一通百通,易筋经、洗髓经的道理都一样,气通脉通全身大通。人体三十六大穴,一百零八要穴,七百二十处穴位。无处不是魔无处不是佛。
老子曰:“致虚极,守静笃。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痴迷在武学之中,六欲不生,三毒消灭,集合霓裳羽衣曲和舞,我创了别类的霓裳神功,一年后我从少林寺出来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又成了“天下君主”,武功第一的天下君主。
赵光义为了掩悠悠之口,追封我为吴王,“葬”于洛阳北邙山。
我哑然而笑,嗤之以鼻。
赵光义,我李煜一定要你承受我曾经的痛苦:牵机药。
据说,赵光义也曾被我惨不忍睹的遭遇给吓着了,他不止毁了所有的牵机药,还下旨从此不许任何人使用牵机药。
哼,魔鬼也会忏悔!
可魔鬼就是魔鬼,举起的屠刀他终归不会真正的放下,这个魔鬼终归还是为自己留下了牵机药的配方。
所以,冥冥之中注定的天意,一啄一饮,谁都欺不了苍天。
赵光义正在围攻燕京,企图收复辽宋的战略要地燕云共一十六州。他依旧是那么暴躁,血淋淋的箭羽还颤巍巍的立在他的胸口,他还在暴跳如雷的骂着他的武将们。
“滚,统统给我滚!”——还是熟悉的暴戾之君。
一群武将都被他骂得屁股尿流的仓皇逃了,他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子打天下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总当我是白捡来的这个天下?你们还在恋恋不忘他吗?你们还是瞧不起我,总以为我不如他吗?”
他一把拔去了他胸前的剑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彪悍。
他匍匐着研究地图,任由军医处理他的伤口,滴落的血迹污了他的地图,又引来了阵阵咆哮,我突然觉得他好辛苦。
总看见他阴暗的眼神,觉得他就是一个天生的阴谋家。都传说是他杀了他大哥,谋夺了他大哥的天下,若是真的,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有多少纠缠他的冤魂,血淋淋的一片?
死了的鬼魂、活着的人心,还有这个他急于要证明是他名正言顺得到的天下,他还余留多少快乐的空间?
牵机药再毒,只有七日的痛楚,可他只要活着,他怎样去算计的别人,他就一定会怕别人也会这样算计他。我曾经被牵机药扭曲的脸,日日徘徊在他的眼前,岂不是日日让他惶恐?
人人都想做皇帝,窥视着殿上那把象征着皇权的椅子。可它真的就只是一把椅子,再富丽堂皇都不过是一把椅子,经不得风吹雨打,火烧刀削,连一点叵测的目光都承受不起。
如果我不是南唐的皇帝,只是一世游弋在峰山秀水间的一闲人,我的仲宣小儿会不会不死?我的娥儿也就不会感伤而亡,左拥右抱着我的“娥皇女英”,岂不比这亡国的国主来得幸福?
笑着,我悄悄的走了,放弃了牵机药对他的报复。
死,有的时候不是一种惩罚而是解脱;活,有的时候也不是一种幸福而是一种折磨。
我想我看透了真相,他却还在挣扎。
可我却开始惧怕死亡了。
秦始皇雄霸了天下,却倾尽所有也换不到他的长生,他的霸业给不了他的长生,他的美人给不了他的长生,他囊括的奇珍异宝也给不了他的长生,一车咸鱼都比失去性命的他有价值,岂不是莫大的笑话!
彭祖寿高八百八十岁,我要找他。
从武夷山脈我追逐到彭祖山,所有他留下的足迹我都不放弃。彭祖善
烹饪食疗养身,善房事阴阳协调养身,善吐息意守丹田养身,彭祖山分阴阳两山,我将它一面命为桃花谷一面命为无忧谷。
桃花谷中住着我的女人和为我生养的女人,无数次的失败后发现,女儿更好、女儿的女儿更好。
有多少女人,多少男婴,多少畸形儿和多少不符合条件的孩子,失去了性命,每埋葬一条生命,我在它的身上种上一棵桃树,当有一天我大功告成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飞逝了两个甲子,桃花谷也盛开着满谷的桃花,这里四季如春,每天都有挂着的红果,就像那些丢失性命的小婴儿红彤彤的脸。
我没有吃过一个桃花谷的果子。
鬼脸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私塾里的老先生,照本宣科没一点的抑扬顿挫。明珠认不得李煜是谁,但鹤发童颜的暮雪,桀骜不羁的煮酒,轻云、心蕊.....无不为他丑陋伤疤下画了个俊美朗月的轮廓,一个风流、多情、才华横溢的悲情帝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两百来岁的——可能真的还会活成个长生不老的老妖怪,就这么与自己四目相对,连他的呼吸吹动唇角的胡须,都一清二楚,明珠还是有点懵。
突然一阵恶心,胃液一阵翻腾,密室中没有天日,有点饿她就吃了。却不想:甘甜可口的桃子,原来是这样长大的。
鬼脸没有在乎明珠的不适,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我把桃花谷改为无忧谷,愿所有的生命都无忧无虑;无忧谷改为桃花谷,愿桃花灼灼永远都是春天。
就在我更改谷名的那一天,幕雪出生了。
他生来就是白眉白发,一身的皮肤比白雪还要白,他本来应该拥有一棵自己的桃树,可满谷的桃花晃红了我的眼,我竟然无法对这个象极白色小狐狸的他下手。
谷名已换,我发誓:再不种桃树。
把暮雪养在桃花谷,他身体异样,我便教给他采阴补阳的滋阳尽欢功,后来,他居然真的把它练成了采阴补阳的合欢邪功。
天残地缺一同来到这个世界,他们生来就在一起,肚子连在一起。地缺睁开眼的时候,竟然是重眸。这对眼,令很多模糊了的记忆又回来了,我对着他们、无法下手。
东方丁丁救了这两个孩子。
在寻找彭祖的时候,无意中我寻到了一株千年的太岁,它像要苏醒。
我割了它的一小点,配制成了四粒返生香。一粒放在无忧谷,其余的在我的身上。
东方丁丁却不相信它能起死回生,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太大的名气,怪脾气却一点不小,天赋加华佗的《青囊经》,让他成为了武林中不被人看好的怪才。
他好奇返生香的奇迹,更无法抗拒这种千百年不遇的手术,可健全的身体只能给一个小孩,他问我选谁?
地缺的双眸救了两个孩子,可他的双眸让我放弃了他,想着自己悲情的人生,我不想他因为这双祸福交织的眸眼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用了第二粒返生香,为了这俩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