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此人生的高壮孔武,两道斜眉直插鬓发,颇有几分英气。
只见他说完之后却又一把掀翻那商贩的铺子,道:“市井刁民,顶着我周家之名卖这些烂货,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小贩一听是周家正主儿来了,于是赶紧收拾摊位逃窜而去。在他眼里,周家可是上层人物,得罪不起。
至于李寻连,则是愣在原地。其实他说的本是实情,并无对周家不敬的意思。但仔细想来也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背后说道人家的嫌疑,于是便起了道歉之心。
“这位兄台,我刚才吧……”
“滚一边去,本公子无暇听你放屁。还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称本公子兄台?”
那公子名叫周路,乃是周家嫡系后辈。虽然周家在最近两年开始没落,但雄踞青霄冶器国手之位长达十年,不是官候,却也极具身份。
先见得市井小贩冒充周家之名,随后又闻李寻连言语中对周家有蔑视之意,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冶器国手门徒来说,岂能容忍。
当然,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周路自恃身份,一味把事情往大上挑而已。
这时,周围已经吸引了不少围观看客,他们虽不敢高声点评,但也都在心里暗叹那清俊小哥也就是李寻连,将要倒霉。
李寻连一怔,笑脸登时便沉了下来。李嫣然在旁看着,知道弟弟恐怕又要与人发生争执,于是轻轻扯了扯李寻连衣袖。
看了一眼李嫣然,李寻连深吸口气,压下怒火,又对周路道:“闲话周家是我不对,还望海涵。”
李寻连本想发飙,碍于老姐面子便想着忍忍算了,但话语里多多少少还是带些冷意。
周路闻言脾气登时就窜上来,直接动手推向李寻连,道:“跟本公子甩脸子,怎么着,还不服是么?”
道歉不接受,给脸不要脸,推这一下就当被疯狗咬了,你若是再敢不知进退,那可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如此想着,李寻连也没反抗,被推得倒退一步,歪头盯着周路只管冷笑。
“笑你妈啊!看样子还真是不服!”周路说着便撸起袖子,又道:“你知道本公子是谁?臭穷酸也敢跟本公子瞪眼,今天不打的你跪地求饶,我他娘就跟你姓氏!”
“聒噪。”李寻连低声吐出两字,旁边李嫣然一听,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暗道今天这事算是没法善终了。
不过好歹她是临近开玄境中期,弟弟又刚刚突破到开玄初期,只要周路实力不是太强,应该不会吃大亏。毕竟周路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想来应该不会超过开玄境中期吧。
然而果然不出李嫣然所料,周路暴喝一声展露修为,玄气猛烈,的确是开玄中期。
“周公子,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但你若执意动手,小女子也不介意陪你过上两招。”李嫣然前挪一步,把李寻连护在身后。
“嘿,小娘们儿不知天高地厚,你我若是过招,床上比划才对。”周路冷笑一声,指着李寻连道:“缩在女人后面的软蛋,跪下来磕几个头本公子就饶了你。”
李寻连闻言似极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而后猛然抬头直视周路,“谁给你的勇气如此乖张,周家么?”
周路被这眼神一瞪,不知怎地心头便慌了一下。但他转念一想,皇城同辈之中那些有背景的公子哥他都认识,绝无眼前这小子,更何况,看他装束不就是个书生秀才么。
“个人恩怨不扯家族,但你知道本公子的结拜兄弟是谁?”本想着大放厥词,可话到嘴边时却不由自主的怂了。周路自己也是一愣,但说都说了,索性就直接抬出拜把兄弟的名头直接吓死这臭穷酸算了。
要问他这把兄弟是谁,说起来李寻连还真不陌生,正是,成王独子——朱诚!
当然了,把兄弟只是个嚼头,实际上周路不过朱诚身边一条跟腚狗而已。
本以为说出这个名字会吓得李寻连屁滚尿流,哪知道结果并非如此,反而是李寻连绷都没绷住,原本冷厉脸庞直接笑的不成正形儿……
“我以为是谁,去去去,赶紧把他叫来,几天不见我还真想他了呢。”李寻连笑的肚子发痛,强挤出一句话来。
周路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反应片刻,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还真就去了。
他知道朱诚此刻在哪,脚步飞快,没多时便寻到了朱诚。
说起来周路还算有些小聪明,前后结合觉得此人兴许有些背景,于是在寻到朱诚后添油加醋的絮叨了一番,自然少不了“代替”李寻连狂骂朱诚。
朱诚此时正在一家花楼喝酒,听后登时拍案而起,怒道:“敢在背后辱骂小王!是梁王的狗崽子还是西王的三孙子,走,带我去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听得朱诚言语,周路感觉事情有戏,在旁附和道:“不是梁王和西王的公子,是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好像叫什么李……李寻连来着。”
李寻连?
听闻这两字,朱诚那气势冲冲的脚步登时停住,随后努力压制下心惊肉跳的神色,强笑道:“听都没听过,小王出手怕是有些跌份儿。这样,我在旁边找个茶楼看着,你只管收拾他便是。”
寻思片刻,周路点头应是。
反正那小子也就十六七岁,肯定打不过自己,他若真有背景,朱诚又能随时出面压住。这事儿稳稳的!
商议妥当,周路引着朱诚来到之前争吵的地方,只不过朱诚在距离百丈多远的时候便非说旁边那家茶楼茶水正宗,说什么也不往前去了。
周路也没多想,反正这里也能看到场中情景,再说他要朱诚前来主要是给自己添些底气,不用非得露面,在旁边掌握大局便可。
整了整衣襟,周路雄赳赳气昂昂的穿过人群,呵,没想到那小子还真等在原地。
“嘿,给你小子开溜的机会你都不珍惜?”此刻的周路完全换了一副模样,比之当时还要牛掰三分。
李寻连没搭理他,左瞅瞅右看看,发觉朱诚不在之后大感失望。
“你瞅你妈呢!”这种轻视的行为让周路勃然大怒,叫骂过后,直接轰出一拳。
玄气如龙,罡风四溢,周路这一拳竟打出一道凝实拳影,撕开空间猎猎作响!
被这纨绔骂了两次娘,李寻连就算是个好脾气估计也怒了,更何况他还有点暴躁。
“我今天就替你爹娘教教你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话音落下,李寻连猛然踏出一步,天地玄气汇聚而来,在其掌中形成一道掌影。闷响声起,劲风乱散,拳影掌影同时消失,两人果断欺身向前,直接缠斗在一起。
战斗开始,围观人群也终于敢稍稍点评起来,他们虽不懂玄修,但却是土生土长的皇城人士,对身份背景了如指掌。
“白瞎这小伙子了,就算他打得赢周路,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可不是么,周家是什么存在,冶器国手啊!”
“何止周家,不瞒你们说,我刚才还看见周路和成王那败类儿子呆在一起呢。”
“小声点小声点,这小哥不要命,你也不要命啦!”
而然,正当他们偷偷摸摸小声议论的时候,附近却有几人或冷眼观看、或饶有兴趣、或直接大声点评,与这些平头百姓形成强烈对比……
视线移向左侧酒馆大厅,其内坐着一位身着苍青道袍的青年道士。此人面若冠玉,手里轻轻把玩着碧玉酒杯,一双眸子则是牢牢锁住李寻连背后负着的长剑,自语道:“有意思,凭我的眼力竟看不出此剑为何物所铸。若是此子亲手打造,也许他将会是我在今年冶器大比中的一号强敌。”
此人话音刚落,对面人群中却有一虬髯大汉高呼起来:“小子,拔剑啊!你背上的剑是背着玩的?虽然老子瞧不出其中蹊跷,但此剑一出,估计仅凭剑芒,周路那狗崽子便要身首异处。”
李寻连正和周路斗到紧要关头,哪有心情去理会于他。况且李寻连认为周路没有使用兵器,自己也不好占人家便宜,虽说他并不能拔出宝剑……
那大汉似乎很替李寻连着急,又吼道:“还不拔剑,几个意思,怕宝贝见光让人看出你冶器的门道?小子,你铁哥告诉你,冶器大比须得现冶现比,自带的家伙事不让使唤。而且,本次冶器大比老子必是第一,你留后手也没用,赶紧斩了周路那狗崽子为民除害吧。”
依旧没人搭理他……
这家伙似乎是个话唠,竟又自顾自的嘀咕道:“磨磨蹭蹭,能杀不杀,你铁哥看着都着急。罢了,不看了,今天你不杀他,冶器大比中老子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也不知他和周路什么仇什么怨,又磨磨唧唧絮叨好长时间,最后实在没人搭理,自己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可脚步才动,面前却被一个也不知看什么看的入神的小孩挡住,他欠手欠脚的摸了摸人家脑袋,这才扬长而去。
说来奇怪,那小孩衣着华贵一看便知身份不凡,但被满是污垢的大手摸了却毫不在意,此刻也是紧紧盯着李寻连背后长剑,目中露出奇异神色。
须臾,小孩转了转心思,暗道一句:我公孙宇何时才能冶制出这等神兵?呵呵,也许就是本次冶器大比吧。
说罢,也是离去。
其实不止他们,此刻在一处楼阁飞檐上,正站着一条俊秀到妖异的人影。
此人身着月白袈裟、颈上佛珠加持,而他的手中,一根八尺金光杵正灿灿生光,仿佛遇到了平生大敌……
“冶器大比,镜圆期待与你一较高下。”向着李寻连方向双手合十后,僧人身形连晃,
砰砰砰砰!
李寻连和周路猛然间互相打出一十八掌,由于缠斗太久,不得不暂时分开另寻机会。
辅一停手,李嫣然就立刻跑上前来,小声道:“小寻,我刚才发现好像有几个人总是盯着你看。”
“无妨。”李寻连丝毫不放在心上,其实李寻连也感觉到了那几处异常视线,只是一来他生性豪迈,二来斗得兴起,不解决周路也没心思想其他东西。
不过趁着现在略歇,他也不免被这种事情牵动几分心神——
“毫无疑问,此剑乃是神异内藏,可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出端倪,如果他们都是参加冶器大比的选手,那么这次的精彩,绝不会让我失望!”
与李寻连还在寻思其他事情的轻松相比,周路这里可就没那么淡定了。
他乃是开玄境中期,按理说吸取天地玄气的程度要超远李寻连,但在交手过程中,他却惊骇的发现,对方玄气虽弱,可不知为何,招式中的力量感却完全不输自己!
而且隐约间,这小子似乎有什么神奇套路,时而刚猛、时而迅疾、时而凝沉、时而有序,几十招斗下来,周路竟出现力不从心之态。
“喂,歇够了没有,要不要找个丫鬟来给你揉捏揉捏?”李寻连冲着周路扬头挑衅道。
其实周路有感,李寻连自然也不列外,只是他从小便体脉神异,仿佛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恢复能力更是异常强悍。此刻不过十几息时间,他已然完全恢复力气,反观周路,看那形势最起码还要半个时成……
而且这周路一边扫向百丈外的茶楼,一边口中兀自大骂李寻连,也不知在故意拖延时间还是怎地,反正不太正常。
体脉上的压倒性优势已经呈现,无论怎么打周路都必输无疑。况且这是斗殴不是比赛,李寻连没耐心等了。
想到这里,李寻连依旧先提醒了一声,然后猛然一拳捣出,周路虽有准备,但奈何气力不支,只能眼睁睁看着胸口中拳,一口血雾喷出的同时,倒飞出去。
这一幕引得围观群众纷纷惊呼,暗道这小子还真赢了,不过可赶紧收手吧,否则今晚弄不好都得把命搭进去。
哪知李寻连不但没收手,反倒紧随而去,骑在周路身上便是一通暴打,还是穷追猛打的套路,还是专往脸上招呼!
对于这种纨绔子弟,他李寻连打人就打脸!
这时围观群众已有不少好心人从旁小声提醒,毕竟周路挨揍他们心里觉得爽快,所以就更不忍看见这小哥待会儿暴毙街头,或是死于周家之手,或是死于朱诚之手了。
李寻连打的累了暂歇片刻,对好心提醒之人咧嘴一笑,道:“没事,朱诚来了我一起打。”
众人一听吓得半死,心说这小子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赶紧离他远点。
李寻连也不在乎,只管埋头猛打,直到打的周路哀嚎求饶,这才又停下手来。
“记得没错你刚才好像说过要打得我跪地求饶,否则就跟我姓氏是吧?”李寻连说话时示意在一旁不知该帮他打还是该拦住他的老姐给自己买碗茶水去。
这是打的渴了,喝完还要继续打啊!
周路登时吓破了胆,尖声吼道:“别打了,我错了,我服了!我跟你姓,我跟你姓还不成么!”
“成!”李寻连一乐,从周路身上跳下来,“那你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周路深吸口气,不过幸好周围人群因李寻连之前的话语散去不少,一咬牙,道:“李……路!”
“大点声,我听不见。”
“……”把心一横,周路索性来个一步到位,猛喝道:“我叫李路!”
声震长天,传遍夜市。
百丈之外,一座豪华茶楼三楼靠窗处,朱诚咧了咧嘴,再不看场中一眼,起身悄然离去。
教训周路之事,让李寻连倍感畅爽。当晚更是睡的香甜无比,第二天清晨,李寻连破天荒早早起床,拉着李嫣然报名审核名去了。
说起报名审核,却是今年新增的项目,至于原因……
青霄国历代,每隔三年便会举行一次冶器大比。每次都是空前盛大,参赛人数多如牛毛。其中人才者流自不必提,可偏偏有许多心怀侥幸之辈,明明连初期冶器异师都达不到,却非要来混混运气。
对于这等人,大家总结了一句话——那不是冶器,那是打铁。
这种耽误时间且毫无意义的事情,青霄国皇室作为冶器大比主办方,本次终于制定了严格策略。
报名赛。
想要参加冶器大比的选手必须在比赛开始的前两天时间内赶至皇城南区,然后以现场所准备的中级材料打造出一柄至少“二阶”的兵器,这样才能通过报名。
不过诸如佛道两宗、公孙家、周家,这等拥有极高冶器名誉的势力,想要参加肯定无需如此麻烦,只需通知皇庭主办便可。
当然,李寻连若是抬出身份,自然也是毫无疑问的免去繁琐流程,甚至还会被刻意安排到某个有利晋级的小组。但他不想那么做,他感觉那样特无耻,特没劲!
简直就是遭人鄙视!
一路晃晃荡荡优哉游哉的来到皇城南区,遥遥望去,南区中心处已然架起十丈高台。台上火星蒸腾,丝丝白气弥漫不散,可想而知,报名审核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再看台下,人潮涌动如同波浪,其中各式服装者口音迥异,皆是从四面八方赶来观看这次盛大比赛的看客。除却青霄国本地百姓,自然也不缺九州大陆其他国度的来客,端的是热闹之极。
李寻连本就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又是个极爱热闹的性子,再加上在深山老林憋得久了,见到这等场面,顿时心头振奋,连之前的悲伤都冲淡许多。
和李嫣然快步穿过人群,两人来到高台之上,分别向那主持之人讨了一枚报名竹简,然后便寻找空闲的冶器炉去了。
然而队伍漫漫不见尽头,长达三百丈的高台竟挤得满满当当,两人排了近两个时成队,竟然还没轮得着他们。
“这就是人满为患吧。”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一边和老姐闲聊,一边四处打量起来。
起初只是茫茫人海并没有什么看头,但不多时,一队人马的出现却是将他目光牢牢吸引过去。
那队人马的装束似曾相识,银甲银盔,人高马大,像极了成王府亲卫。目光再扫向前头一马当先的人物,见着他,李寻连登时就乐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刚刚被其暴揍一顿,昨晚又不战而逃的成王独子,朱诚!
只见那朱诚脸上伤势已然痊愈,此刻正头颅高昂,也不顾路上游人众多,只管策马狂奔,好一副横行霸道的模样。
不过他没看见李寻连,估计要是看见,当时就得蔫了。
“嘿,这劣货伤势好的到快,估计成王府炼药异师水平不低。”李寻连含笑锁定朱诚,只期待待会儿若能碰面,顺便把昨晚的精彩讲给他听听。
“都给我让开!挡了小王的路无关紧要,挡了熙公主的路你们担待的起么!”朱诚纵声高呼,同时挥起手中马鞭肆意抽打,在他眼里周围人群和座下牲畜没什么两样。
当然了,在寻常人等看来,在这青霄国皇城里除了皇子公主,朱诚也的确是个谁也得罪不起的煞星,所以不论他如何跋扈,众人也只能纷纷退避,不敢怒更不敢言……
随着朱诚开辟一条通道,后面空荡荡的大街上这才现出另外一队人马来。
队列百人,八骏并行,脚踏银镫手执金鞭。其后十六人合力抬着一顶极其豪华的大辇,辇上薄沙轻荡,隐约可见其中坐着一个装束极繁,姿容绝美的人儿。
这出场,这气派,登时便吸引了所有目光。
然而,李寻连却是歪头撇嘴,嘀咕道:“熙公主?这小丫头片子好生虚荣,出个门搞这么大阵仗,皇室奢靡,百姓之苦呀。”
周围之人闻言目露鄙夷,纷纷暗自挪动脚步,尽可能和李寻连保持较远距离。且心头皆在腹诽,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书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身份低末却瞧不起人家皇室尊贵。呸,什么东西!
李寻连也不管那些,这样一来他反到乐得自在,没过多久便排到了队伍前头。而此时朱诚已然跟个狗儿似的搀扶着熙公主登上高台,开口便是一句:“主持何在,速来跪拜!”
嘈杂声中,一位七旬老者惶急赶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自然少不了吉祥安泰一类的话语。
李寻连本没心思看这些,可奈何他眼光极佳,不经意间竟瞥见朱诚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那主持,然后便见主持面露难色,熙公主和朱诚同时冷哼一声,主持脸上的难色就转化为惶恐了。
再然后,这二人各领一枚玉简,扬长而去。
报名审核对于李寻连和李嫣然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可当他们接过代表选手身份的玉简时,这才明白朱诚和熙公主这是干嘛来了。
扫了一眼仍在苦苦排队的选手们,李寻连若有所思,片刻后冷笑一声,“嘿,仗着身份玩这种把戏,简直无耻,最好别让小爷在比赛之中遇见你俩,否则定让你们灰头土脸,后悔参加冶器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