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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周阿雨和同学们一起穿着校服拎着皮书包去上课。校长站在走廊拐角处,每一个从他面前走过的学生,都有礼貌地向他打招呼:“早晨好,校长先生。”周阿雨走到他面前用意大利语依例问道:“早晨好,校长先生。”校长客气地说:“早晨好,阿雨·周,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阿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拘谨地坐在校长对面。校长说:“请您来是想商谈您在我们这里上学的问题。”阿雨神情紧张起来。校长说:“您到我们学校上学已经半年,您充分表现出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刚入学时,您连意大利字母都不会,现在竟能用优美的意大利语进行简单对话。您向全校师生充分展示了中国人用功、刻苦、守纪律的美德。我恨不能让我那贪玩、懒惰的儿子变成像您这样的中国孩子。”

阿雨说:“校长先生,谢谢您对我的夸奖,您的儿子同样也非常优秀,只是您很谦逊。”校长点头:“您又让我对您有了新的认识,善解人意。”阿雨笑了笑。

校长说:“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送您来上学的是巴尔先生吧?”阿雨说:“是。”“现在您和他还有联系吗?”“没有,他送我来上学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校长说:“您知道,公立学校是普及教育,免费的。我们这儿是培养未来社会精英的私立学校,要收费。您入学的时候,巴尔先生只给您交了两个月的学费和食宿费,到期后我们联系巴尔先生,他说您是他的一个叫阿斌的朋友托付给他的,阿斌现在去非洲做生意了,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告诉他,我们这里不赊账,巴尔先生又陆续为您付了四个月的费用。现在他不愿意继续为您付费用了,您可以联系您的父母为您付学费吗?”

阿雨为难地说:“我的家在中国温州,我离开家的时候,父母也离开家,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他们是卖了房子送我到这里来的,他们已经没钱了。”校长叹了口气:“这样有点难办了,我可以冒昧地问您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吗?”阿雨点了点头。“您自己有钱吗?”阿雨摇了摇头。

校长的脸马上沉下来:“您现在可以找到其他为您付学费的人吗?”阿雨摇了摇头。校长站起身,严肃地说:“对不起,阿雨·周,您因为拖欠学费和生活费,我遗憾地通知您,您马上得离开学校。”

阿雨哭着央求道:“校长先生,求您别赶我走,我会更努力学习……我可以给学校干活,我会洗碗、拖地、收拾厨房。这些活儿我以前在中国都干过,我保证会收拾得干干净净……”校长笑了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阿雨脱下校服,换上自己的衣服,背着书包默默地流着眼泪走出教学楼。巴尔开着轿车来接她。阿雨上了轿车,情绪平静下来,不哭了。

巴尔开着车在公路上疾驶。阿雨用意大利语问:“巴尔叔叔,我表舅上哪儿去了?”巴尔惊讶道:“半年时间你就学会了意大利语?你和你表舅流着相同的血脉,那就是叫人不可思议。”“巴尔叔叔,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巴尔有些生气地说:“你那个跳到撒旦餐盘里,甘当大餐的该死表舅,不听我的劝,硬要去扎伊尔收购钻石,一走就是半年,音信皆无,我看他十有八九被地狱收购了。”阿雨又流下了泪水。

巴尔说:“主啊,原谅我吧,看我刚才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你表舅没有音信,是他在当地收购钻石太忙了,忘了和咱们联系。没准儿他看别人开采钻石很容易,自己也买了一块地,像蚯蚓一样挖了一个大洞钻到地下去采钻石了。”阿雨收住眼泪说:“咱们到他家去看看吧,没准他已经回家了。”

巴尔说:“他以前老拖欠房租,多次被房东赶出来过,这次这么长时间没交房租,没准儿房东早把房子租给了别人。”阿雨一听急了:“这可坏了,我妈妈就知道这个地址,房东要是把房子租给别人,我妈妈寄来的信我就收不到了。”

巴尔安慰着:“别大惊小怪,世界末日还没有到来,这不是问题。你可以再给你父母写一封信,告诉他们你的新地址。”“我不知道我妈妈他们现在在哪儿,就靠他们来信告诉我。”巴尔一听也急了:“你为什么不知道你父母的地址?难道他们没有家,住在大海里四处流动的冰山上吗?”

阿雨说:“他们虽然住在陆地上,但情形跟住在冰山上差不多。他们为了我把家里的房子卖掉进城做生意,哪儿好挣钱就到哪儿去。中国那么大,您让我上哪儿找他们?”巴尔叫了起来:“主啊,阿斌失踪,不是让你和家人失去了联系吗?”

阿雨又哭了起来。巴尔说:“你说的对,咱们得马上到阿斌租房的地方看看。”他们来到阿斌租房的地方一问,房东果然把房子租给了新租客,新租客刚来的时候,曾经收到一封来自中国的信,他把信按原地址退了回去。

阿雨着急地问:“这可怎么办啊?”巴尔不高兴地说:“这话应该我说。我原本打算把你从学校接出来,让你和父母联系,让他们把我替你垫付的四个月学费和回国的路费汇过来,让你回家。这下可倒好,你竟然成了粘在我手上、扔也扔不掉的粘果酱了。”说着他恼火地朝车轮胎踢了一脚,“你那个浑蛋的表舅真该死!但愿他像铅砣一样,坠入地狱永远受苦,再叫他害己害人!”阿雨胆怯地看着巴尔。

轿车在公路上疾驶,两边出现田野、丘陵。阿雨紧张地问:“巴尔叔叔,您不会把我拉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扔掉吧?”巴尔说:“我可怜的小鹿,别害怕,我是主的孩子,不会干出这种恶事。”他眼珠一转,用威胁的口吻说,“不过你要是懒惰、说谎、偷东西、做坏事,那就不好说了。”阿雨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轿车停在普拉托阳光餐馆门前。巴尔和阿雨下车走进餐馆。阿雨四下打量着。这是一家典型的居住与经营混在一起的临街小餐馆,进门就是餐厅,一侧有楼梯通向二楼和三楼。二楼有两间卧室,分别住着巴尔和胡文跃。三楼有一间卧室,住着巴尔的儿子大卫,还有一个小阁楼,在阁楼的一角有狭小的贮藏间。

巴尔用力拍了几下巴掌,大声叫道:“阳光餐馆客人来了,大家都出来见见面。”胡文跃从后厨走出来说:“哎呀,来了阿雨,欢迎,欢迎!”阿雨说:“胡叔叔好!”胡文跃笑着:“好,好,好。”

巴尔问:“阿雨,你满十四岁了吗?”阿雨说:“我还有三个半月就满十四岁了。”巴尔随手拖了张椅子坐在阿雨面前说:“从今天起,你就可以在我这儿吃住。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在我这儿卖力干活,累出满头大汗,才能坦然享受这一切。等有时间,我给你在附近联系一所公立学校。到那儿上学,一切都是免费的,条件当然赶不上刚把你轰出来的私立寄宿学校。”

巴尔的儿子大卫从三楼卧室走出来,盯着阿雨,目光充满了敌意。他手里拿着魔方,一边转着一边慢慢走下楼梯。巴尔严肃地说:“楼上阁楼里的贮藏间是你的天堂,不上学的时候,还有星期天,你得帮我洗餐盘,招待客人,传菜。每天营业结束,你得把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你能做到吗?”阿雨紧张地点点头。

巴尔继续说:“主给我做证,我是个守法的诚实人。但有些法律确实让人无法尊敬它,比方说不让你这样的孩子打工。我九岁就开始跟着父亲工作,身心从没受到什么伤害。如果有警察进来,你要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儿,像猴子一样蹿上楼,躲到你自己的天堂里关上门。我可不愿为你跟警察打交道,警察是刀我是肉,刀要和肉交锋,倒霉的总是肉,你听明白了吗?”阿雨说:“巴尔叔叔,我听明白了。”

大卫慢慢顺着楼梯走到餐厅,站在楼梯口。巴尔看了大卫一眼说:“还有,你要照顾我的天才儿子大卫。他本应该是足球明星的材料,却把自己长成了足球。他是个少有的天才,大卫,露一手你的才华让尊贵的阿雨·周小姐好好看看。”

大卫一边朝餐桌走,一边迅速调乱了手里的魔方,然后快速转动。没等阿雨看明白,他“啪”的一声把魔方拍到餐桌上,朝上的一面全是一个色。阿雨惊讶地看着魔方,又看看大卫。大卫一脸的得意,用蔑视的目光看着阿雨。

巴尔得意地问:“怎么样?我的儿子是天才吧!”阿雨敷衍地点了点头。巴尔说:“我给你公平的待遇,除了客人给你的小费归你外,我视你活干得好坏,每月还给你开工钱。当然得先扣除你欠我的四个月学费。”

阿雨问:“巴尔先生,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巴尔说:“主的信徒是不说谎的。我可爱的小鹿,主会保佑你,今天的太阳和明天的太阳都是一个样子,你会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自食其力完成自己的学业。”

巴尔走到酒柜前,拿起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他看着空酒杯自语:“这一杯是为了给我添乱的阿斌。”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盯着空酒杯自语:“这一杯是为了给我带来麻烦的新雇工。”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瞅着空酒杯自语:“这一杯是为了我自讨苦吃忙了大半天。”他又想往杯里倒酒,犹豫一下放下酒瓶自语:“已经喝三杯,不能再喝,再喝就太奢侈了。”

胡文跃问:“阿雨,饿吗?”阿雨点点头。“跟我来。”阿雨跟胡文跃去了后厨,她在后厨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大卫在一旁充满敌意地盯着她,突然猛冲过来,从阿雨手里抢过餐盘,一下子摔到地上。餐盘被摔得粉碎,瓷片四溅。

餐馆一早的备料十分忙碌。胡文跃剖鱼,阿雨择着菜问:“胡叔叔,您什么时候来的意大利?”胡文跃说:“1960年,国内闹灾荒,家里吃不上饭,正好我父亲在意大利得了重病,让我来继承遗产。”阿雨羡慕地说:“那您有很多钱了?”胡文跃停下手中的活,严肃地说道:“在这儿和在中国不一样,不能问人家有没有钱,这是冒犯对方的极不礼貌行为。”阿雨说:“我知道了。”

胡文跃继续剖鱼:“我们是老乡,不按洋规矩来,你问我就告诉你。病重只是我父亲让我到这儿来的借口,我到了意大利,父亲就去世了,我和他总算见了最后一面。他留给我的唯一遗产就是一辆二战时期生产的破货车,我开了一年多,车散架了。为了谋生,这些年我几乎踏遍所有欧洲国家,当过货车司机、装卸工、管道工、掘墓人、钳工、建筑工、面包工、修车工、看门人,摆过菜摊、水果摊,眼下又当厨师。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在这地方磨骨头养肠子容易,想发大财简直就是爬梯子登天。要不然你表舅不会明知是雷区还要踩,去扎伊尔倒弄什么钻石。”

阿雨问道:“我表舅和巴尔先生真是好朋友吗?”胡文跃说:“岂止是好朋友,他是巴尔和大卫的恩人。巴尔一家有一次晚上开车外出,天突然下起瓢泼大雨,视线不好,出了车祸。正巧你表舅路过那里,及时发现他们,把他们一家送进医院。结果巴尔夫人因为伤太重,没有抢救过来。”

阿雨说:“可巴尔先生对我……”胡文跃耐心地说:“巴尔先生对你已经够好了,你应该感谢他。洋鬼子处事方法和中国人不一样,我们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洋鬼子是一码归一码,恩怨、得失、利益划分得明明白白。巴尔是个一分钱攥在手里打一百拳也不放的吝啬鬼,这个餐馆就是他嘴巴打钩肚子打箍硬攒出来的。我们在餐馆里打工,他给我们吃的东西都看不到油星。按照洋鬼子的想法,是阿斌救了他们父子,而不是你阿雨·周。他虽然看在你表舅的面上收留了你,但你得打工养活自己。因为你岁数小,又让他承担了非法雇佣童工的风险,一旦叫警察抓住,他得坐牢,得掏高额罚款。所以,他也可以客客气气把你请出门外,不管你死活。”

楼上传来摇铃声。阿雨正不解其意地看着通向餐厅的门,巴尔冲进来不悦地质问:“你难道没听到铃声?快!我天才儿子起床了,你快去照料他穿衣服,吃早餐。”阿雨赶紧扔下手中的菜就走。巴尔提醒:“手,要洗干净再去。”阿雨返身回来,打开水龙头洗手。巴尔赶紧把水龙头关小,让水流成一条细线,心疼地说:“主啊,这流的可全是钱,你不能流小点儿,替我省省?”

阿雨飞快跑上楼梯,来到大卫卧室门口。房门开一条小缝。阿雨气喘吁吁地敲门。大卫说:“请进。”阿雨推门而进,门上放着的一摞杂物砸到阿雨头上,阿雨一下子被砸蒙了。接着,一个番茄打中阿雨的脑门,番茄汁溅了阿雨一脸一身。

大卫站在床上,乐得手舞足蹈,边蹦边笑道:“哈哈,真好看,丑八怪,卡通,你是个红面巫婆,打你个红面巫婆……”说着抡起了枕头朝阿雨打去……阿雨左躲右闪,狼狈不堪。

餐馆开始上客了,顾客盈门。巴尔和没戴围裙的阿雨在餐厅、后厨间跑来跑去。巴尔一忙不过来,就用大嗓门呵斥阿雨:“给先生拿菜单!”“快上菜。”“上酒。”阿雨像受惊的兔子跑来跑去,一脸惊恐和茫然不知所措。

阿雨拿着点菜单朝后厨跑,正好和拿着酒出来的巴尔走个对面。巴尔发现她没有戴围裙,不悦地问:“你为什么不戴围裙?知道吗?洗围裙要比洗衣服更省水和洗衣粉。快去戴!”阿雨答应一声赶紧跑进后厨。一会儿,阿雨端着一盘菜出来,她已戴上了围裙。

忽然,两位又高又胖的警察闯进来,朝餐馆里四下打量着。阿雨赶紧把手里的菜往桌子上一放,蹲下身,躲到一个客人的身后。

巴尔十分热情地迎到警察跟前,兴奋地大叫:“啊,是主派你们来照顾我的生意,两位尊敬的警察先生,快请坐,请问用点什么?”大眼警察说:“谢谢,我们刚用完午餐。”巴尔问:“我刚上了一瓶十分名贵的餐后酒,品尝一下?”小眼警察说:“谢谢,我们工作时间不饮酒。”

阿雨趁巴尔跟警察说话的机会,一下蹿到小眼警察身后藏了起来。巴尔看到了,惊讶地瞪大眼睛。两名警察以为巴尔在看他们,不解地互相看着。

大眼警察说:“巴尔先生,有人今天一早看到一个亚裔小姑娘从你餐馆里出来,我们怀疑你雇佣童工。”小眼警察说:“要是这样,你,还有你的餐馆,将要受到法律的严惩。”巴尔激动地大叫:“主啊,您可以为我做证,我从离开娘肚子那一天起,就像泉水一样清白,怎么可能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大卫转着魔方从外面进来。小眼警察说:“是吗?我们倒想看看你有多清白。”说着就要开始检查。阿雨一见,麻利地钻进了就近的餐桌下。大卫看到了,他一指阿雨钻的那张餐桌:“她就藏那里。”

阿雨急忙从这张餐桌下钻出来,哈着腰手脚并用地钻到另一张紧挨着的餐桌下。

两个警察按大卫所指,费力地哈下腰,蹲下身,掀开第一张餐桌的桌布,伸头看去,片刻直起腰,憋得脸红脖子粗,呼呼直喘。在这张餐桌就餐的客人,不满地看着两个警察。两个警察尴尬地说:“对不起。”

大卫又一指阿雨新藏身的那张餐桌说:“她藏在那里。”两个警察又笨拙地掀开这张桌布看。如此三番,警察都没有找到阿雨。大卫看着有趣,站在一旁开心地哈哈傻笑着,继续指点警察去找。阿雨最后钻进放在墙角的一张餐桌下,她再也没处可钻。两个警察又要去掀这张餐桌的桌布。

巴尔赶紧走上前笑着解释说:“警察先生,我这聪明过头的天才儿子,以为你们在找野猫。这附近有很多很多野猫,主吩咐我要善待它们,它们经常跑到这儿来觅食。有的长这么大,有的长这么大,还有的长这么大。”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手比画起猫的大小,从一只猫的正常大小,一直比画到比狗还要大。他的手险些碰到两个警察的鼻尖上,两个警察赶忙向后闪了几步。

大卫正要说什么,巴尔赶紧掏出些钱塞到他手里说:“我的天才儿子,你说半天也累了,买瓶可乐润润喉吧。”大卫拿着钱转着魔方笑嘻嘻地走了。

警察把能搜的地方都搜遍了,没有找到阿雨,就朝外面走去。巴尔在后面相送:“两位尊敬的警察先生,你们这么劳神地仔细检查,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大眼警察尴尬地说:“巴尔先生,对不起,打扰了,你确实像泉水一样清白。”巴尔说:“相信万能的主吧,主教化他的信徒,让他们心灵纯净得连个细菌都装不下,我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两个警察走出门外。巴尔说:“欢迎两位尊敬的警察先生再次光临,我为你们准备一瓶上好的红酒,等着你们来品尝。”说着,冲他们的背影做了一个厌恶的鬼脸。

阿雨还蜷着身,藏在餐桌底下一动不动。巴尔走到餐桌前,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说:“我可爱的小鹿,你可以从藏身的丛林中现身了。”阿雨爬出来。客人们看着阿雨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冲阿雨举了一下酒杯,以示敬意。

巴尔压低嗓门兴奋地说:“主啊,你真是个小机灵鬼,你难道是杂技演员吗?你比世界上最优秀的杂技演员表演得都精彩。看来我叫你聪明、机敏的小鹿没有叫错。”阿雨说:“巴尔先生,我刚才要是没戴围裙的话,就不用怕警察了。”

巴尔想了一下说道:“省一点儿是一点儿,你还是戴围裙吧。警察白忙乎一大场,没有抓到你是很丢面子的,我想他们不会再来了。”

大卫捧着一大瓶可乐喝着走进来。巴尔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生气地叫嚷:“主啊,你的心难道被撒旦迷住了吗?你要是再乱说实话,我就会被警察抓走,餐馆也会被关闭,到时谁来照顾你?”大卫傻笑着一指阿雨:“她!”

已经很晚,客人们都走了。巴尔、胡文跃、阿雨忙着打扫餐馆。收拾完,巴尔四下看了看,满意地说:“我可爱的小鹿,休息去吧,这一天也把你累得够呛,祝你能睡个好觉。”阿雨说:“谢谢巴尔叔叔。”巴尔说:“你已经是我的雇工,不能叫我叔叔,应该叫我巴尔先生。”“是,巴尔先生。”

阿雨刚要上楼,胡文跃叫道:“阿雨,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胡文跃带阿雨来到后厨,拿出一本意大利文的书递给她:“这是介绍怎么开餐馆的书,方方面面讲得很全,也很详细,后面还附有菜谱。我把它送给你。你在餐馆打工,不了解餐馆是怎么回事儿可不行。”“谢谢胡叔叔。”

胡文跃看阿雨一脸的忧郁,问道:“为什么不高兴?”阿雨低下头无声地哭了。胡文跃问:“想家了?”阿雨点点头。

胡文跃叹了口气说:“当年我刚到欧洲也和你一样想家。可回家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世界上,哪有挣钱不受罪的事儿?只能咬牙忍了,时间一长就好起来了。”阿雨抹了抹眼泪说:“胡叔叔,大卫是坏孩子,他变着法欺负人。”

胡文跃说:“大卫也挺可怜的。他原本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变成这样,可能他妈妈的死对他刺激太大。你也看到了,他不单对你,他在警察面前把巴尔也弄得团团转。不过你想想,有个大卫惹你烦也挺好的,要不你在异国他乡会多寂寞、多烦闷啊!有句老话:忍一忍,吃不尽。一切都会好起来。”

夜里,阿雨坐在旧铁床上,小心翼翼地把细心数过的小费揣在衣兜里。片刻,她从兜里掏出钱,又数一遍,数完四下查看着,目光停留在铁床床腿的装饰木堵上,她费力地将其拔下来,把钱卷成一个严严实实的钱卷儿,用力塞了进去。

阿雨拿出一个小本子记上钱数。她所记的每一笔钱前面都有个“—”号。阿雨收起笔记本,来到窗前朝外面眺望。远处高速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阿雨开始看胡文跃送给她的书,她首先朗诵书中所写餐馆的法定卫生要求。读着读着流泪了,她任泪水在脸上流淌。

阿雨朗读的声音,似有非有,隐隐约约。巴尔和胡文跃都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打开卧室的门,穿着睡衣悄悄走出房间,伸头朝楼上看着。巴尔小声说:“那头小鹿在贮藏间和谁不停地说话?”胡文跃惊讶地说:“没人来啊!”

两个人悄悄地上楼。阿雨朗读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巴尔小声说:“这是餐馆的法定卫生要求。她刚来,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胡文跃说:“我给她的,这样她在你这儿干起来不是更顺手吗?”“这头小鹿这么好学,将来肯定有出息。我的天才儿子要是有她十分之一就好了。”巴尔说着伤感地连连摇头。

两人悄悄下楼梯。胡文跃说:“你们意大利是福利国家,大卫好学也罢不好学也罢,都由你们国家养着。阿雨在这儿无依无靠,她要是不上进会被饿死。”

早晨,阿雨和胡文跃往餐馆里搬菜及鱼肉等物,楼上传来摇铃声。巴尔叫道:“我的天才儿子起床了,快去!”说着接过阿雨手里搬的东西。阿雨答应一声朝楼上跑。她来到大卫卧室门口,见大卫倒在床下,挣扎着想爬起来,痛苦地叫着:“快来人哪……帮帮我……”

阿雨着急地问:“大卫你怎么了?”一边朝门里跑去,忽然被绊了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大卫哈哈大笑着从地上跳起来叫道:“看不见绊你的绳吧?我系的是透明鱼线。哟哟哟,笨死了,看不着,打你个睁眼瞎。”他一边骂着,一边将伸手能够着的东西,一股脑地朝阿雨身上砸去。

大卫出去了,阿雨赶紧收拾卧室。她仔细收拾好,急忙下楼去干别的活。

这天,餐馆的生意特别好。巴尔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兴奋地关上门,高兴地唱起歌剧《我的太阳》男高音片段。

胡文跃佝偻着腰从后厨出来,坐在餐椅上疲惫地说:“累死我了,今天的客怎么这么多?”巴尔得意极了:“这是万能的主眷顾我,让我的口袋鼓起来。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现在,我请你们吃烤牛肉,用咱们餐馆最好的安格尔牛肉烤。”

胡文跃在后厨精神振奋地烤着牛肉。阿雨走进来抽了抽鼻子,陶醉地说:“真香啊,胡叔叔,我饿了,多烤一点。”胡文跃坏笑道:“多少年才遇到这一次打土豪分田地的机会,我要不下狠心吃,就是大傻瓜!”

一大盘烤牛肉放在餐桌中央。胡文跃和阿雨坐在餐桌前。巴尔带着大卫从楼上下来,他看到烤肉,瞪大眼睛惊讶地问:“谁叫你烤这么多的牛肉?难道你们俩是贪婪的鳄鱼吗?”胡文跃说:“你没告诉我烤多少,我就把所有的牛肉全烤了。”

巴尔懊悔地叫道:“主啊,我少说一句话,你就狠心拿斧头砍我?干脆把我也烤着吃得了。”“不吃烤人肉,只吃烤牛肉。”大卫下手就吃。

胡文跃给阿雨使了个眼色,两人也吃起来。四个人都狼吞虎咽地吃着。大卫看阿雨吃得挺过瘾,一下把盘子拉到自己身边吼道:“这些我都吃了。”巴尔说:“我的天才儿子,牛肉不好消化,千万不能吃多了。”大卫不说话,一边吃一边得意地看阿雨。阿雨只能不停地咽口水。

翌日清晨,阿雨听到铃声,赶紧来到大卫卧室门口,她小心翼翼地进来,上看下瞅,左顾右瞧,唯恐中了算计。大卫躺在床上,不满地质问:“怎么才来?我都等尿床了,快拿条干净裤子给我。”阿雨先看看脚下,又用脚向前试探着走,以防被透明鱼线绊倒。大卫焦躁地催促:“快点儿,你不是动作迅捷的小鹿,是一只可恨的懒乌龟,”他一掀毛毯跳下床。

大卫睡裤的裤裆尿湿了,他抓起枕边放的魔方朝阿雨扔来,阿雨一闪躲过了。他又抓起装饰柜上的花瓶朝阿雨头上砸,阿雨一闪身,把花瓶接在手中。大卫更火了,随手抓起一个喝空的玻璃果汁瓶朝阿雨扔过去。玻璃瓶正中阿雨的脚背,阿雨尖叫了一声,花瓶险些脱手。大卫伸手拿一尊沉重的青铜雕像,准备砸阿雨。阿雨把手里的花瓶一扔,花瓶正中大卫的头,把大卫砸倒在地,花瓶碎了。

大卫趴在地上又哭又叫。阿雨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巴尔冲进来,心疼地扶起大卫,一看大卫头上肿出一个大青包,瞪着阿雨凶狠地质问:“你为什么伤害他?”

大卫胡乱比画着武术招式说:“她会中国功夫,她拿花瓶砸我天才的脑袋……”

巴尔恼怒地冲阿雨扯着嗓子吼道:“你为什么拿花瓶砸我天才儿子的脑袋?”胡文跃也奔进来,他看看巴尔,又看看阿雨和大卫。阿雨委屈地哭着说:“是大卫嫌我动作慢,就用花瓶砸我,我接着了。他又拿玻璃瓶子砸我,砸到我的脚背上。”说着把被砸的那只脚伸给巴尔和胡文跃看,脚背上青肿一大块。“他又要拿那个青铜雕像砸我,我怕被它砸死了,才拿花瓶砸他。”

巴尔问大卫:“是这么回事儿吗?”大卫哭着说:“是。谁叫她进来慢,动作也慢,活像懒乌龟!”巴尔得理不让人:“是啊,你为什么进来慢?你难道没有听到我天才儿子摇铃的声音吗?”“我一听到就往他卧室里赶……”

巴尔指着阿雨的鼻子说:“你说谎,你一听到马上往卧室赶,就不会慢!”阿雨说:“我没说谎,巴尔先生,您不是不知道,他总是暗算我,我怕中他的计,只能小小心心,慢慢走进来。”

胡文跃说:“巴尔先生,好在双方都是皮肉伤,算了吧。”巴尔摇头委屈地说:“不,这事儿不能完,我雇她,是让她好好照顾我可怜的天才儿子,没想到她竟然伤害我的天才儿子,我可怜的宝贝啊……”巴尔搂着大卫流下心疼的眼泪。

胡文跃不安地问:“你想怎么办?”巴尔一抹眼泪,盯着阿雨凶狠地说:“我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她打伤大卫,触犯了法律,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阿雨气愤地说:“巴尔先生,您敢送我去警察局吗?您要是敢送我去,我就告大卫,是他先打了我,我是怕他继续打我,才打他的。”巴尔暴跳如雷,吼叫起来:“你这只无知的小鹿,还敢威胁我,我一定把你送到警察局去!”阿雨用手擦干泪水,头一昂,毫不畏惧地说:“我不怕,我跟您去!”说着跟巴尔走出卧室。

两人上了轿车。巴尔开着车在街道上穿行。阿雨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巴尔开着车问:“你真的不怕进警察局吗?”阿雨平静地说:“不怕。”巴尔威胁道:“你到了警察局,会因为触犯法律被遣送回国。”阿雨说:“我知道,意大利政府还会给我一张免费机票,不用花我一分钱。”说着兴奋地叫起来,“噢,我终于有一张可以免费回国的机票喽!”她大声欢呼,“啊,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巴尔踩了刹车,轿车停下。阿雨继续大呼小叫:“我要见到我的妈妈还有哥哥了!我有免费的回国机票!”巴尔对阿雨说:“你变成一只不知疲倦的鸣蝉,不要叫了,你的叫声像鼓槌一样击打着我可怜的耳膜,让我的眼睛都快胀出眼眶了。”

阿雨做了个鬼脸,停止兴奋的叫嚷。巴尔尴尬地说:“我看咱俩应该好好谈谈。”阿雨把脸扭向窗外,不屑地说:“不谈,我要坐免费飞机回家。我今天敢反击您儿子的欺负,就是为了回家。”说着哽咽起来。

巴尔一脸为难,他想了想,开车去加油站。加完油他对阿雨说:“你冷静下来了吗?咱们要讲道理。你可以坐免费飞机回家,但你打伤了大卫,应该赔偿他的医疗费吧?”阿雨说:“我一分钱也不赔!大卫先砸伤我,我砸他是被迫的,是为了制止他再拿东西砸我,凭什么他不赔要我赔?您赶快送我到警察局,我可以早点回家看我的妈妈和哥哥。”

巴尔开着车,语气和缓地说:“看在主的分上,咱俩还是谈谈吧。”阿雨说:“好吧,巴尔先生,我提醒您,您要是把我送到警察局,我不过是坐免费飞机回家,您的损失就大了!您不但要交纳非法用工的罚款,还有可能因犯非法雇佣童工罪被关进监狱,您的餐馆也会被责令关门,您的宝贝儿子大卫也将被送到慈善机构寄养。这样做,您能图到一点儿利吗?”

巴尔惊讶地瞪大眼睛问:“你一个小小的孩子,讲起话来,怎么像律师?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的东西?谁告诉你的?肯定是大厨,我看他经常在后厨和你讲话,你们俩是一伙的。”阿雨说:“巴尔先生,大厨才不知道这些事。我到你们国家来,老担心你们资本家害我,我在寄宿学校看过法律方面的书,我懂法律。”

巴尔上下打量着阿雨,好半天才说:“你不是可怜的小鹿,也不是机警的小鹿,你是一只长着角会顶人的可怕小鹿。我被你打败了,我投降。”说着他高举起两手,头一歪,舌头往外一吐,作被打死状。阿雨“扑哧”一声笑了。

夜晚,胡文跃和阿雨在后厨聊天。胡文跃问:“你今天真想去警察局?”阿雨点点头。“你就不怕万一被遣返回国?”阿雨眼圏红了,半天才哽咽地说:“我想我的妈妈和哥哥,想我以前的老师和学校,晚上我老梦见他们。”

胡文跃叹口气:“你太任性了!想家有什么用?你得想想你们家为送你到这里来,把房子都卖了,那叫倾家荡产啊!他们在温州城里到底怎么样?弄不好还不如你,身无分文,沿街乞讨。阿雨啊,人生一场,最起码还要讲个孝心吧,你不是最爱妈妈吗?你怎么也得把卖房子的钱挣回来吧?否则,你回到家里,看着妈妈流离失所,你好过吗?”阿雨哭了。

胡文跃继续说:“出门在外忍为上,忍一忍,吃不尽。以后你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使小性子了,一定要忍,记住了吗?”阿雨哭着点点头:“我一定忍!”

巴尔进来说:“亲爱的小鹿,我想和你谈谈。”阿雨跟着巴尔来到餐厅坐下。巴尔说:“我的天才儿子终于和我说了实话,是他先打你你才还击的。我今天有点太冲动,我向你道歉。”这出乎阿雨的预料,她真诚地说:“巴尔叔叔,我今天也不应该冲您大喊大叫。您收留我,给我吃住,我还要告您非法用童工,我做得不对。”

巴尔说:“你来到这里,让我看到太多宝贵的东西。你勤劳,你坚韧,你还很善良,特别愿意学习。今天的事情又让我看到了你的智慧,你身上还有多少可贵的东西是我意想不到的。你到意大利来是要读书,可我为了自己餐馆多赢利,拖着不送你去上学,耽误了你的前程。这样做太自私了,主会惩罚我的。我已经给你联系好学校,你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阿雨难以置信:“您是说我明天可以去上学了?”巴尔笑着点点头。阿雨还是惆怅:“可我付不起学费。”“你可以在我这里勤工俭学。”“什么是勤工俭学?”巴尔笑道:“哈哈,我聪明的小鹿,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勤工俭学就是放学之后你仍然是我的员工,我依然给你发报酬,你不就有钱付学费了嘛!不过,你必须向我保证,还要像现在这样勤劳、善良、努力学习,做一个诚实智慧的人。”

阿雨激动地说:“巴尔先生,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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