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的酒桌上,酒歌早已消失。李白:“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李清照:“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吟诗作赋,或巧对妙联,亦早已绝迹。当今的酒文化已经很少“风、雅、颂,赋、比、兴”,不管大小酒场,听到的全是与两性有关的“比、兴”话题,或荤段子,且在社会上广为流传。
只要是两性话题,今人的想象力并不比古人差多少。我们这里有个地方,为了说他们的羊肉好吃,竟说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如果男人和女人都吃了,家里的床受不了。一小碟咸菜,都能给编出精彩的段子,服务员送上来一小碟咸菜,一干部就指着桌上这一小碟咸菜给大家讲:在县里,一男子到相好的家里串门,只有女人在家,两人就热火了一回。事毕男子欲匆匆离去,不想被从外打完麻将回来的女人的男人碰在了门里。男人看床上的情形及两人的慌张神色,已断定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操起家伙对着那男子大喝,文来还是武来?再看两人还在地上放的便盆里尿了半盆尿,男人喝令男子,先把那半盆尿端起喝了。这个时候,男子只有听命,端起来喝,没喝几口,又酸又涩又臊,实在难以下咽,苦苦求告,能不能给点咸菜就上两口?段子还没讲完,在座的人已笑得前仰后合,包括那两位女士,一点恼的意思都没有……一个段子,再次助燃酒场气氛,一朋友站起来要给大家敬酒,每人都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大家看他一个人站着喝,不好意思,都叫他坐下来一齐喝。这朋友为表敬意,坚决要站着喝这杯酒,一领导身份的朋友就出口了,球的酒量都没有,还要站着喝啊?即兴又给大家讲段子:说一男子躺在病床上,手术前先做皮试,年轻女护士给他剃阳物周围的毛,男人的东西一下硬起来不倒,吓跑了护士。护士长听后,一脸平静,拿了酒精瓶过来给男子阳物上倒了点酒精,冰凉的酒精一刺激,男子的阳物立刻软下去了。护士长一边走出病房一边骂道,球的点酒量都没有,还要站着喝酒……类似的段子在酒场上不断被翻版,随着场合的不同,桌上饮酒者层次及文化程度的不同,有无女性在场,均会有不同的演绎,往往是有一二女性在场同饮,这些段子会被演绎得更“精彩”。
“喝酒基本靠送,抽烟基本靠供,老婆基本不用,工资基本不动。”这条从酒桌上下来的段子,在民间已流传好些年,它是不是反映了一种真实面目,相信百姓心中是有数的。如果说上面这条段子是针对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士编的,那下面这条可以说是为很大一部分国人编写的:男人“四鬼”——“晚上下班回家是穷鬼,晚上9点回家是酒鬼,晚上12点回家是色鬼,凌晨4点回家是赌鬼。”还有喝酒人为自己编的这条段子,早就是名篇:一男子喝得大醉,出去解手,闯入人家猪圈,醉倒在猪旁,老母猪被惊动站起来嘻嘻哼哼。男子开口,别唱了,唱我也不喝;随后老母猪撒尿时淋在了男子脸上,男子便骂,别灌了,灌我也不喝;一泡猪尿将男子淋醒了一点,他爬起来小解,提裤子时不慎将裤带扎进了猪圈门栅栏,怎么也走不脱,男子嚷道,别拉了,拉我也不喝了……
一千多年前,范仲淹身居朝廷要职,仕途沉浮几十年,数遭贬黜,但他澄清吏治、忧国忧民之心始终未改,“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写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千古名句。
20岁前,我还是没有沾过酒的,不像现在的男孩子,大学毕业前,岂止是喝酒呢?好多事他们都做过了尝试过了。我最早接触酒,是那年到县教育局工作的时候。有一天,局里派我到大山里下乡,老校长叫了乡上的书记来陪我吃饭,那是我第一次下乡,那“长脖”西凤很辣,我眼睛都流出了泪。但看着几位领导站着给我把酒端过来,特别乡书记那样热情地给我敬酒,我还是一仰脖喝下去了。再看看老校长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我一杯一杯把倒到我杯里的酒喝了。山里的小饭馆,就剩那两瓶“长脖”西凤了,后来我们改为喝啤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第二天早晨起来,老校长问我,他看见半夜里我在门背后转来转去直转圈儿,不知在干什么。我使劲回忆,想起可能是这样的:那天老校长安排我和他在一孔窑里睡,待我酒稍醒一些的时候,我一定是想去看老校长的两个女儿哪里去了。可我没这么说,我说出口的是另外一条原因,啤酒喝多了,尿憋得厉害,起来要出去解手,却又惧怕门外院子里那条凶悍的土狗。
从那,我开始沾上了酒,而且一喝不可收。
有一回下班,单位里几个同事不回家,要去喝酒,他们只是礼节性地让了下,叫我跟他们去。待酒稍喝大的时候,不知什么话没有说对,请客那个同事直指着我喊叫,我们又没叫你来,你出去吧!那天我醉得不省人事回到家。妻不能理解我,其实这些年来,只要我喝了酒,她从来都没有理解过我。我醉了骂她,她会用更恶的话语来对付我。那天我本已那样醉,妻还又骂我,我端起灶台上的一铝锅饭向她身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