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想也没想便把江花儿推向一侧，自己则是抓起一捧枯草直接朝着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然而那一捧枯草却没有起到任何阻敌的功效，一条黑黝黝的铁棒直接穿透了枯草攻向了江一，伴随着的还有那攻击者兴奋的笑声。
瘦小的江一和结实的铁棒发出碰撞的话，江一觉得自己大概会死两三次，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扑向了那攻击者的脚下。
江一并没有什么打斗经验，但是挨打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怎么躲避了。
那人虽然来势汹汹，但从他攻击的速度来看，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在有枯草阻碍视野的情况下，那人第一击虽然还能判断江一的位置，但接下来变招的反应却并不会太快，所以江一选择了一个常规情况下最不可能去进行躲避的方向。
然而江一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灵敏度，低估那一棒的攻击速度，他虽然躲过去了上半身，但小腿却依然和那铁棒进行了亲密接触。
骨头碎裂的声音沿着其他骨骼一路传到了江一的脑袋里，然后由嘴巴里转化成了人类语言。
“啊~”
虽然江一这些年挨打不少，时不时的断几条骨头也差不多习惯了，但这并不代表江一对这疼痛的抵抗力变强了，毕竟习惯是习惯，但该叫还是要叫的。
不过因为习惯了，所以江一也只叫了一声，而且并没有因为疼痛便失去了判断力。
身体完好的时候还躲不过，如今折了一条腿之后自然更是躲不过去了。
那么唯一活命的希望便不在江一这里了，于是江一很干脆的便讨饶了起来：“大爷饶命啊，小乞儿要钱没钱，身上也没四两肉，连给您熬汤都油水不够枉费柴薪啊，大爷饶命，若是不痛快毒打一顿解解气就好，给小的留条狗命吧！”
江一求饶的干脆，那袭击者回答的也很干脆，他的铁棒很快就收了回去，然后便蓄力一击打像了江一的大腿。
“啊！”
江一又是一声惨叫，不过之前骨折的疼痛便已经到达了顶峰，所以这断两处和断一处带来的痛苦倒也差别不大。
而惨叫过后，江一的求饶却还在继续：“大爷打得好，我这贱骨头就是痒了，谢谢大爷您给我解痒。不过大爷我能问您个问题么？”
而那攻击者见江一的反应如此奇怪，不由得也多了几分好奇，他断定能将江一拿捏的死死的之后，倒也不介意在江一临死前和他玩玩。
于是那人收起了铁棒架到了肩上，带着冷笑看着江一说道：“你是想问大爷我什么要杀你么？”
江一摇了摇头。
他不会问一个他已经知道的答案的问题。
他初到此地，和这人自然是无冤无仇。
他一个乞儿，身无财物，自然不会是贪财害命。
那么自然也只剩下一个理由。
无非就是兴之所至，杀之取乐。
当然，这兴致可能是在两人在城里找神庙的时候便已经起了。
这理由听起来似乎不那么可信，但江一这些年来的见识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人性本恶。
当你有能力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毁灭一个东西的时候，那么在心底便会有一个声音却引到你毁灭它。
你见过小孩儿踩蚂蚁杀蛐蛐为乐么？
他们的眼神依旧童真，他们不觉得也没人觉得他们是在作恶。
这便是所谓的性本恶。
如今，江一自己便是这蚂蚁，而那攻击者，无非是一个兴致来了想要踩蚂蚁玩的孩子。
那攻击者见江一摇头，更是来了兴趣：“那你问吧，大爷我倒也想听听。”
江一一边疼的呲着牙，一边却又咧着嘴笑了笑：“你听说过鸡兔同笼的问题么？”
那攻击者愣了愣神：“自然是听过？无非就是些简单的算数问题罢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一闻言笑了笑：“不不不，咱们的问题不是同一个问题。”
“那你倒是说说。”
江一深吸了口凉气，强压下疼痛对自己的影响，虽然眼睛依旧是盯着那攻击者模糊的脸，但眼中却没了焦点，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他说话：“我的鸡兔同笼问题是这样的。大公鸡和小兔子是好朋友，他们俩被囚禁在了同一个笼子里，而一天有人要吃它们，你猜结果是怎么样的？”
这问题没有什么条理，那攻击者有些不耐烦：“你说的什么胡话，还能有什么结果，人既然要吃它们，它们自然是被抓住煮熟了进了人的肚子里，还能有什么结果？”
江一的眼里又渐渐的有了光，他看着那攻击者的目光多了几分笑意，而这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欢乐：“那人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拿了一个棒子，然后打开了笼子，但之后呢，那人砸断了公鸡一条腿，然后竟然听公鸡讲起了故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随着江一的讲话，那攻击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竟然耍我！”
攻击者恼羞成怒，架在肩头的铁棒抡圆了砸向了江一的脊背。
随着一声脆响，江一的便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攻击者又不解气的狠砸了两下，而就在这时候，他却听到身后的墙内传来护院的厉喝：“什么人！”
攻击者闻言有些慌神，他很清楚自在这不夜城算是最底端的阶层，之所以还能活下去无非是因为平日里还算小心，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而现在若是被那院内的护院发现，那些护院自然不介意顺手捏死他。
于是他赶紧丢了铁棒，疾步向巷口走去。
然而一起都晚了，他刚刚转身便有一道人影自墙内跳了出来，然后稳稳的.......
“哎哟......谁的陷阱！诶？不对，是个死人，真晦气，tui.....”
护院的火气自然不会对着一个死人撒，毕竟眼前就有一个更好的出气筒。
杀人者见逃不过去，便直接跪了下来：“大爷饶命，我就是路过！”
护院却不管这些，一脚便把杀人者踹飞了起来：“让你吓大爷一跳.....”
杀人者没了之前的气焰，角色互换之下不由得模仿起了江一：“大爷我能问您个问题么？”
而护院的回答和杀人者之前反应一样干脆：“问你大爷，就你话多！”
说罢，便抽出长刀，给杀人者来了个一刀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