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丐帮岳万昌疾奔而来,见是沈红衣,忙道:“沈姑娘,这就是魔教的妖女。”接着又道:“大胆妖女,还不快束手就擒。”
沈红衣脸色一变,呵道:“我娘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们下的?快交出解药来。”说着一个箭步冲向小妖,出手就是沾衣十八跌里面的小擒拿。
小妖也不是善茬,短剑一横就跟沈红衣斗在一起。牢房虽然小,但二人辗转腾挪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各自使出浑身解数,竟然不分上下。
向灵瑶笑而不语,悠闲自得,这可急坏了张君宝,他知道这样缠斗下去,必定会有人受伤。他不愿意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张君宝看准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二人的跟前,说道:“先别打啦,有话好好说。”
两个翻脸的女人是永远不会好好说话的。
“你还护着她?”沈红衣大约已经猜到些什么,但她宁愿自己的猜想是错的。
“我没有,我只是……”张君宝也不知道为什么护着她。
“是她害了我娘,魔教的妖女死有余辜。”
“她没有……”张君宝话已出口就怔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帮小妖辩解。
沈红衣愣住了,喃喃道:“我知道了,那日在涪州城外,割断你背囊的系带就是她吧?”
“是。”
“是你为她治的伤?”
“是。”
虽然这件事情是沈红衣早就料定的实情,但从张君宝的口中说出来,便如同五雷轰顶。“好,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一刀两断。”沈红衣话音未落,身子乍然而起,同时爆出点点寒光。张君宝认得这武功,是东海垂云叟的不传之秘,叫做惊涛骇浪一点鸥。在惊涛骇浪中的海鸥,生死在一线之间,不成功便成仁,曰为生死局。
沈红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伤害他娘的人,而且是魔教的妖女,她孤注一掷,她料定张君宝会阻拦,所以一出手就是无解的生死局。
在众人惊呼声后,小妖安然无恙,张君宝胸口的衣衫沁出了鲜血。
沈红衣又悔又恨,流下两行眼泪,说道:“你竟然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了么?”
张君宝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保护小妖,或许,他感觉此时衣衫褴褛的小妖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你走吧,永远别再让我瞧见你。”
岳万昌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相阻拦却不敢,想让开却又不甘。向灵瑶道:“岳舵主,沈姑娘都拦不住的人你能拦得住么?”
岳万昌就等着这个台阶,连忙闪身在一旁,说道:“下属不敢。”
小妖见张君宝伤得不轻,连忙扶住张君宝,说道:“我这条贱命,死就死了,张公子何必为了我放弃大好的前程。”
“张公子可想好了,离开了沈府,你可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
若是没有这句话,张君宝还在徘徊不定,听了这句话,张君宝突然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一身粗布衣裳的小药童。每日上山采药的自在,远比沈府的锦衣玉食要惬意。“沈姑娘保重,小子粗茶淡饭习惯了,无福消受沈姑娘的大恩。”
沈红衣咬碎了银牙,说道:“日后再见,是敌非友。”
张君宝和小妖走了,向灵瑶却笑了,她从向府惨遭毒手后寄人篱下,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俯仰由人的痛楚,况且张君宝是个男人,她知道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里面,尊严是张君宝最大的痛点。
沈府乱了套,不谙明里的小丫鬟来给沈红衣送嫁衣,眼睁睁地看着沈红衣将那身大红色的嫁衣撕了个粉碎……
俞兴气急败坏地找到沈大侠,怒斥道:“沈大侠英明一世,怎么会犯这么糊涂的错误?张君宝私通蒙古,如今又在你沈府走脱,看你如何向贾丞相交代?”
沈大侠低头不语,众参将也都诚惶诚恐。有人来报:“禀报沈大人,俞大人,捉拿逆贼张君宝的通缉令已经在城门张贴,”
向灵瑶匆匆告别,回到了悦秋别院,向张宗演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通潼川的事情,张宗演却轻捻长须不以为然,说道:“你以为贾丞相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会严查潼川么?”
“难道不会么?”
张宗演摇头,又道:“核查钱粮只不过是幌子,稳固他的丞相地位才是目的。泸州事大,若此时还要严查潼川,更会人心惶惶。纵览大局,贾丞相不仅不会查办潼川,反而会安抚潼川,以稳定军心。”
“可是……”
张宗演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嫉妒心太重,罚你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一下吧。”